花戎戎觉得有趣,扯着柳续的手又往前踏了一步。
流水粼粼,街道重现。
合着这玩意就是个单面贴图?
柳续见她似乎感兴趣,难得开口解释:“阵法。”
“哦哦哦,还挺有意思的。”花戎戎嘴上应着,脚底磨磨蹭蹭跟上队伍。
她心里直犯嘀咕,要这么说的话城里情况比想象中还复杂,鬼知道眼前景象是真是假?要是自己以为躲在掩体后,在别人眼里根本是站在大路中间呢?
这问题她到底没问出口,横竖跟着峡云谷的人在城里清场,说不定能浑水摸鱼再弄把剑,之前看峡云谷的人使的剑招颇有门道,到时候偷学几招峡云谷剑法,四舍五入也算半个剑修了。
几人刚过木桥,花戎戎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悚然感她在现代从没体会过,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即甩开柳续的手往旁边一滚,只盼着这种在生死边缘磨出来的直觉能救自己一次。
剑光堪堪落在她方才站的位置,剑锋擦着耳畔划过,落在地上迸出几点火星。偷袭者显然没料到花戎戎能躲开,剑势一滞又要劈过来。
峡云谷三人同时拔剑,可偷袭者早有准备,四周又窜出数道黑影,另一道剑光直取君如琢后心,君如琢刚挡开刺向心口的剑尖,身侧竟又有人偷袭,逼得他旋身用剑鞘格挡。
花戎戎没管其他人死活,两眼放光盯着眼前人手中长剑。
这不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吗?方才还在琢磨怎么弄把剑,转眼就有人送货上门,这可把她乐坏了,当即舞着金绸和对方过起招来。
有柳续和南北寰统压阵,花戎戎算准了自己不会有任何事,手中收着杀招没使出来。
此刻刚刚突破,新境界让灵力在经脉里流转得格外顺畅,连金绸都听话得像是自己多长出的手臂。
她索性把灵力全灌进金绸里耍人玩,盯着那些长剑较劲,用着金绸专缠人剑柄。
这些剑修虽说是满编队,可一交手就露了底,他们的招式比峡云谷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花戎戎越打越觉着像猫逗耗子。
对面那人被她缠得青筋直跳,却沉得住气,剑光没像先前对手那般乱抖,花戎戎挑了挑眉,对方剑术虽不及峡云谷弟子,心态倒稳得住。
正想着再多绕几圈,南北寰统突然剑锋斜挑,硬生生把两个对手引到她那头。
花戎戎撇了撇嘴,金绸转个弯就往柳续对付的那人身上卷。
她们配合惯了,连个眼神都不用递。
柳续见她绸子缠上对手腰身,原本刺向心口的剑尖顺势上挑,趁着对方双臂受制的空当,手腕一挥,剑刃精准抹过对方咽喉。
花戎戎甩了甩金绸上的血,把绸带绕回手臂,要放在平时她定要多玩一会,可如今在峡云谷队伍里,他们的剑法从来只讲实效,最后只能变成速战速决的碾压局。
她弯腰扯下尸体腰间的吊坠,等花戎戎直起身子时,发现场中只剩自家队伍的人还站着。
好家伙,这也太迅速了。
她咂咂嘴,蹲在地上把散落的吊坠拢作一堆,迅速将东西全部塞给君如琢。男人垂着眼看都没看,随手把吊坠收进包袱里。
要放平时花戎戎早问十万个为什么了,但想到要努力适应峡云谷这种杀人收尸一气呵成的节奏,便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反正先前那么多吊坠都扒拉过了,如今地上的四人都在这里,花戎戎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他们佩戴的吊坠大概率相同,连吊坠上的血渍都懒得擦就直接递过去了。
现在就算想问,吊坠也都混一起了。
但南北寰统显然是发现了花戎戎的好奇心,她话向来不少,小声与花戎戎交流道:“看不出门派。身上也没别的吊坠,应该只是一直在这边躲着吧。”
那胆子真的蛮大的……
花戎戎小声感叹了一下,不知道该说这群偷袭者是运气背还是没长眼,好不容易搞次偷袭,偏偏撞上峡云谷的队伍。
“估计是看你打扮和我们不同,猜出我们队伍是临时拼凑的,这才想着拿你开刀。”
她正感叹着,又被南北寰统后半句吸引注意力:“也可能冲着南胜汝来的,方才那帮人从楼上扑下来,保不齐没看清脸。”
“啊……那也太瞎了吧。”花戎戎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干笑了两声,改为在心里跟系统吐槽。
“这现代人不戴眼镜五十米外雌雄莫辨我能理解,可这是修仙界哎!修仙之人哎!分不清男女合理吗?”
系统似乎思考片刻,一本正经道【有没有可能不是分不清男女,而是南胜汝生的实在漂亮,你也不差,远看分不出高下呢?】
“少来这套!我宁可长得像柳续也不想和南胜汝沾边。”
花戎戎说着抖了抖胳膊,南胜汝那副弱柳扶风模样,那病秧子般的气质和她的拳脚功夫八竿子打不着,她一拳能打三个,像他简直是侮辱人。
糟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忙低头看向地面,方才的四具尸体早不见了踪影,青山道医修见峡云谷队伍没挂上吊坠,也闪身消失在小世界里。
花戎戎竟忘了抢把剑!
系统感应到她情绪波动,慢悠悠劝道【宿主别难过了,即便抢了剑,待他们离开小世界,随身武器怕是要一并消失】
“放屁!”花戎戎摸了摸身上的五毒药粉,布袋鼓囊囊的:“五毒教的药粉还在,抢剑肯定行得通。”
她快走几步跟上队伍,衣角却忽然被人扯住。方才与南北寰统交谈不过片刻,柳续不知何时挨过来,又伸手将她拽到身侧,花戎戎虽摸不着头脑,仍乖乖挨着人走。
本以为要闷头赶路,不料这素来寡言的少女突然开口:“为何松手。”
花戎戎莫名其妙:“我得躲技能啊?不然刚刚那一剑不就伤到我了吗?”
柳续眉头拧得更紧,五指骤然收紧嵌进花戎戎肉里,周身气压又沉了些:“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