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臣的脸一僵,侧目看向徐刻,品了口酒,舌尖顶着酒液,腮帮子微微鼓起,吞咽的咕咚声格外清晰,漆黑的瞳孔下焚着火。
“嗯,有空聚。”徐刻挪开视线,手心里沁了一层细汗。
顾乘放下香槟,从口袋中掏了个方形绒盒递给虞也,“虞小少爷,久别重逢的见面礼。”
顾乘姿态儒雅,虞也也收下了这份礼,只是唇角闪过一丝僵硬,“顾总有心了。”
顾家被清理干净,顾乘如今也确实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但很可惜,虞宴并不喜欢Alpha。
顾乘刚与纪柏臣空了个位子,刚准备坐下,头顶飘来纪临川的声音,“顾乘。”
这个称呼里,莫名带着怒意。
顾乘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小纪总。”
纪临川看向徐刻与纪柏臣,尊敬道:“小婶,小叔。”
纪柏臣眉目微微舒展,黏着酒液的手微微撑靠在徐刻的膝盖上,“嗯。”
纪临川坐下,凑近顾乘,眉头紧蹙,刚才顾乘给虞也送礼物,他看见了,此刻那双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顾乘。
顾乘:“……”真服了。
顾乘前一秒刚还在与纪柏臣针锋相对,这下忽然瘪了,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撇清关系似的。
纪柏臣双腿交叠,姿态矜贵,眼皮下眸色淡淡,修长的指骨轻轻敲着徐刻的膝盖,徐刻隐隐觉得,纪柏臣似乎在他膝上写字,每一笔都勾着笔锋,酥酥麻麻,下流的紧。
纪柏臣余光淡淡从徐刻脖颈移开,轻漫道:“顾总,我的小侄子以后就承蒙你照顾了。”
“承蒙”二字被加重,意味不明,像是家中长辈在小辈出嫁时会说的话。
江州狐疑的与虞宴对视,“?”
虞宴:……小侄什么时候和顾总关系这么好了?
江州耸肩不语。
顾乘笑容微僵,“纪总还是别折煞我了。”
气氛一度诡谲、僵硬。
直到傅庭出现打破,作为东道主的虞宴笑着起身,交叠的腿放下时,正要蹭到徐刻的腿,下一秒,摁在徐刻膝上的手,将徐刻的腿往自己自己腿上靠。
一丝不苟坐着的徐刻从远处看,像是依附在纪柏臣高大的身躯上,犹如一只寻求庇护的白天鹅,敛起锋利的羽毛,轻轻依附在伴侣身上。
“抱歉。”虞宴对徐刻低头笑笑,随后端起酒杯敬了傅庭,“傅总署稀客啊。”
“难得回来。”
二人笑着敬了杯酒,随后傅庭的目光落在徐刻身上,沉稳平静的眼皮下,波涛汹涌。
纪柏臣手中的香槟不慎打翻,马甲被浸湿,纪柏臣起身,侍应生过来帮纪柏臣处理,虞宴让管家拿了套他的西装来。
纪柏臣跟着管家去更衣室,徐刻起身跟上。
管家将衣服递给纪柏臣,“纪先生认路,我就不叨扰了。”
“嗯。”纪柏臣身姿笔挺地站在洗手池前,冲洗掌心中的酒液。
管家走后,纪柏臣关了门,解开马甲,将徐刻托抱进了更衣室。
安静狭小的更衣室与后院的热闹形成天然对比,一切的喧嚣仿佛与他们无关,此刻,二人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轮廓,清晰且唯一。
纪柏臣的手很大,轻松扣住徐刻脖颈,细长的颈项线条流畅,性感至极。
纪柏臣将人抵靠在墙面上,粗鲁的热吻了一通后叼住了徐刻的后颈皮,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就……临川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我……我碰见了顾总,一起吃了饭。”美人被单手抱着的失重感与脖颈上的疼痛令他紧迫地搂紧纪柏臣,出声阻止:“别咬……”
“什么?”纪柏臣隐隐不满。
“小……小侄儿。”徐刻纠正道。
“你倒是记得清楚。”纪柏臣松开了徐刻的皮肉,语气冷冽。
纵然没有失控地咬破徐刻的肌肤,眼底却是一片浑浊的凉意。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记得很清楚。”徐刻贴紧纪柏臣的颈项。
只是那天,徐刻没有进去。
体育馆里灯光通明,徐刻害怕自己浑身是伤地碰见纪柏臣。在擂台上看见的背影,令他更加怯懦与害怕。
漂亮高贵的天鹅总是会把自己不太漂亮的羽毛藏起来。
“徐刻,你不太乖。”纪柏臣哑着声音说。
“……”徐刻沉默了好久,“我乖的。”
“让我看见你的表现。”纪柏臣顶哼了声,磁性的嗓音里带着讥诮。
徐刻抚摸着纪柏臣斯文英俊的脸庞,皮质手套是冷的,指节微抖,“纪柏臣,我乖的话,你愿意和我复婚吗?”
“不愿意。”
“……”徐刻思考了很久,“你是嫌麻烦吗?”
“不是。”
“那……”
纪柏臣说:“重新说。”
徐刻思考了一会,重新说,“我以后的规划里有你的话,你愿意和我复婚吗?”
纪柏臣说:“签协议吗?”
徐刻:“你需要的话,可以签。”
纪柏臣:“不愿意。”
徐刻退了一步,又重新说:“那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纪柏臣眉头紧蹙。
徐刻又说,“我追你会有机会吗?”
纪柏臣有些头疼,忽然西装口袋一重,徐刻放了个东西进来,徐刻解释:“金镯。”
像是聘礼似的金镯,令纪柏臣笑了笑,“徐刻,没有Alpha会戴这个。”
徐刻:“不用戴,是我想买给你,放着也可以。”
徐刻摘下皮质手套,象征身份的翡翠扳指,与纪柏臣同款的戒指,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
他没有乖,也不再和纪柏臣商量,“和我复婚。”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