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姜子文闻听此言,内心翻腾起一阵懊悔的情绪,他在陈曙光跌宕曲折的表现中,窥见了他骨子里的刚韧本质。此刻,陈曙光虽已步入晚年,却仍旧满腔热情地站在了林小风一边。姜子文抓准时机插话进来,语气沉稳而理智:“皇上,林大人反复演示,其间有多人试骑致伤,臣以为不必再做冗余的陈述。相较之下,朝廷若将大量财力投入到研究院的筹建中,或许会导致资源浪费。不如工部与阳曲县合作,共筑火器制造机构,这才是朝廷务实的业绩体现。”

林小风斜睨一眼姜子文,心中暗忖阳曲县辛勤浇灌的果实怎能让工部轻易染指。他立即反驳,音色坚定有力:“姜大人,您的野心未免太大了!阳曲县历经艰辛取得的创新成果,岂容您工部随便觑觎?”姜子文反驳称一切举措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朝廷必将对阳曲县有所嘉奖,林小风在心底冷笑,所谓的奖赏,不过是他们应得的权利罢了。

林小风瞬间意识到高层策略的盲区,朝廷官员对于市场经济走势的认识尚显模糊,特别是在雇佣制度广泛实行的时代背景下,百姓的活动范围必将大幅扩张,理论上此刻正是普及自行车的最佳时机,只是朝廷中人尚未领悟到这一层面的道理。户部虽然对此概念有所触动,但仍犹豫不决,害怕承担投资的风险,迟迟不敢公开表态支持。

就在众人激烈争论无法达成一致之时,靖江帝适时介入调解:“众爱卿不必再争吵,林爱卿如有异议,朕同意重新进行投票决定。”然而,在。若此类负面舆论继续扩散,必将导致玉光瓷的销量大幅下滑,进而连累到官府的整体名誉。

工部侍郎汪一松同样面色阴沉,他忧虑重重地指出,林小风借助传媒的力量,一方面极力推崇自行车的普及,另一方面却又恶意贬低玉光瓷的价值,这样的手法亟需强有力的反击。姜子文眼神凌厉如刀,果断下令工部必须在次日于各大报纸刊登澄清公告,并特派专人彻底调查京都各大典当行内的玉光瓷流通情况。要知道,那一枚枚凝聚着工部智慧与精湛技艺的玉光瓷,正是经由京都赫赫有名的各种当铺渠道流向达官显贵之家。

姜子文下定决心,不仅要亲自找林小风清算这笔账,更要当面揭穿和谴责他那阴险的手段,指责他无视靖江律法,甚至考虑直接觐见靖江帝,展开一场针锋相对的对决,誓死制止林小风打着发展研究院的幌子,肆意践踏工部辛苦树立的良好形象。而汪一松则建议不要一味纠缠于与林小风的口水战,对此,姜子文虽然心中惋惜,但他感到一丝安慰,因为在遥远的阳曲县,工匠们仍旧埋头于炉火之间,专注于手里的活计,外界的纷纷扰扰丝毫未能动摇他们的专心致志。

与此同时,在自行车展示销售点,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激动与好奇的气息。林小风与李德贤悄然混在其中,眼前呈现的自行车销售热潮可谓空前,之前的种种宣传活动效果显著,大量试骑者争相购买,特别是那些刚刚获得三轮车购买资格的市民,个个摩拳擦掌,热情满溢。孩子们则被一款造型奇特的扭扭车牢牢吸引,尽管售价高达五十两银子,仍然引来众多家庭流连忘返。林小风微微一笑,对李德贤低声细语,指出这不只是简单的商品买卖,更是唤醒人们心底对童趣无邪岁月的美好追忆,未来的孩童们会因这份快乐而对生活满怀感恩。然而,李德贤忧虑,仅售五钱银子的自行车如何能在市场上与价值不菲的玉光瓷瓶相抗衡。林小风从容回应,只要首批自行车成功打开市场,人们一旦体验到其便捷实用的优势,疑惑自然就会消退。他还巧妙地将自行车销售与“爱国”理念捆绑在一起,宣布部分销售收入将捐献给边陲贫困地区的人民,购买自行车被视为行善积德之举,这种深谙民众心理的营销策略,必能激起更多人的购车欲望。不仅如此,林小风早有准备,已联络各地佛寺道观共同参与宣传推广,尽管李德贤对此举的实际作用抱有怀疑。

林小风进一步透露,自行车销售收入将专款专用,投入到阳曲县的建设之中,当李德贤质疑阳曲县是否真正属于边远贫困地区时,林小风狡黠一笑,解释宣传手法有时不必拘泥于绝对的真实,更何况自行车是以成本价出售,后续推出的三轮车也并无牟取暴利之意。待时机成熟,自行车制造技术将会公诸于众,鼓励民间自行复制改进。李德贤机智地提出在京都与阳曲县间组织一场盛大的自行车拉力赛,冠军将获得百两银子的大奖,奖金由他个人承担。林小风对此积极响应,并建议增设多个奖项,同时举办一场自行车技术创新的改装大赛,对杰出贡献者给予丰厚奖励。两人热烈讨论之际,一名锦衣卫急匆匆赶来,告知林小风,工部已派人正式邀请他前往协商相关事务。林小风表情不变,显然已经预料到这一回合的较量即将升级。

黄昏的光线斜斜洒在老旧的公房内,姜子文的身影在这朦胧中显得格外焦躁,脚步来回踩踏着地板,像一只被围困的猛兽在狭小的空间里不住地挣扎。午后的静谧被《北廊日报》一篇极具煽动力的文章打破,它如燎原野火般迅疾传播开来,引得大批市民蜂拥至典当行门前,要求退还他们曾视为珍宝的工部心血之作——玉光瓷。这个突发状况让姜子文陷入了一片左右为难的沼泽地,眉宇间的皱褶宛如山川沟壑,承载着他飞快转动的思绪,寻找突破僵局的出路。

正当此刻,门外传来通报,李德贤陪同林小风一同踏入了这压抑的空间。林小风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步履轻盈,似乎外面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他悠然发问,试图探知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姜子文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仍保持着表面的庄重,微微躬身之后,以严肃且略带压抑的口吻质问林小风,谴责他利用报纸媒介对工部呕心沥血打造的玉光瓷进行了无情诋毁。林小风面对指责,神情依旧从容不迫,反问姜子文有何证据证明他的指责。

姜子文再也按捺不住满腔怒火,猛地抓起那份引发争议的报纸,重重拍在桌面之上,手指逐一指向那些挑衅的文字,声音中夹带着愤慨:“这是对玉光瓷品质与荣誉的恶意侵犯,是对靖江律令的公然亵渎!”林小风尽管面临姜子文的猛烈攻势,仍坚称自己与此事毫无瓜葛,不曾授意任何报刊进行类似报道。

李德贤作为现场的见证者,适时挺身而出,为林小风澄清事实,确认林小风并未插手此事的策划与执行。然而,姜子文对这样的辩护不予接受,固执地认为林小风应当为此造成的损失负责,强调二者之间的竞争必须基于公正原则,否则,即便是林小风在赌约中获胜,但如果胜利的基石是不公平的手段,那么研究院的成立也会失去民心的支持。

林小风听罢,没有受到触动,反而决定转身离去。姜子文眼见其身影即将消失在门扉之后,不由得心跳加速,伸出手臂试图阻止,言语中透出警告:“林小风,若《北廊日报》继续对玉光瓷发起无端攻击,民间口碑将荡然无存,你这般竞争手段实乃卑劣!我将向靖江帝申诉,与你当面对质。”林小风对此毫不在意,步伐坚定地朝着门外走去。

姜子文深知事态紧急,极力克制住内心的焦躁,竭尽全力挽留林小风,请求他能干预《北廊日报》纠正错误报道,以恢复玉光瓷的名声,承诺工部自此以后将严密自查,杜绝类似负面新闻的发生,期待双方能够在公正公平的平台上展开真正的竞争。林小风对此不以为然,他犀利指出商业世界犹如战场,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工部一样可以发挥优势,施展公关手段。

他追问姜子文为何对研究院的建立如此排斥,举例阳曲县的工匠们已然参与到工部的火器研发之中,显示研究院与工部存在相互协作的可能性。然而,姜子文坚守信念,坚持认为研究院的设立是对工部传统职能的蚕食,双方围绕这一核心分歧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最终,林小风提出了一个妥协方案,承诺只要工部同意他从内部挑选一百名匠人,在研究院建立后归入麾下,那么《北廊日报》将即刻对玉光瓷作出积极正面的报道,并保证在赌约期间不再出现任何不利的新闻报道。姜子文在经过痛苦的权衡后,虽内心极其不愿,但也只好勉强接受这个条件,但他特别强调,绝不允许挑选涉及军事器械核心技术的匠人。林小风点头同意,一场剑拔弩张的冲突暂时得到了缓解。

然而,尽管达成一致,姜子文心中仍对林小风的诚意持有深深的疑虑,而林小风则不动声色,心中窃喜这次不但解决了眼前的矛盾,还趁机扩大了自己人才队伍的版图。表面上的和平掩盖了新一轮较量的序曲,二人各自怀揣着各自的谋略与布局,犹如一场悄无声息的战役,潜藏着暗流汹涌的竞争,高潮尚未到来,新的较量正在暗中积蓄力量。

李德贤迈出了工部衙署那沉甸甸的大门,脸色依旧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困惑阴影,他侧首望着挚友林小风,眼神中堆满了探寻:“林兄,近来你是怎么变得如此豁达宽容了呢?”林小风听见这话,嘴角勾勒出一抹饱含阅历的深深笑容,那是一种阅尽人间沧桑后的泰然与恬淡,他慢条斯理地回应:“我所追求的,不过是场公开透明、公平正义的竞争,只有这样,方能赢得人们心底的敬畏。商品若真有铁一般的品质,又何惧市场的检验?谣言固然容易蔓延,但真相如土中黄金,纵使澄清艰难,终会有洗尽铅华的一天。对于姜子文的事情,既然我已许下诺言,必会坚守诚信,让事实昭昭于世人之前。”

此时此刻,京城大街小巷车轮滚滚,仿佛春天江河解冻后的洪流,浩浩荡荡,势不可挡。林小风心里明白,产品的真正实力才是制胜的关键,不必依赖那些阴暗角落里的阴谋算计。尤其考虑到姜子文所忧虑的问题并非空穴来风,长此以往玩弄狡猾手段,尽管在商界司空见惯,但却与朝廷倡导的仁义道德背道而驰,必然招致各方官员的非议,带来不少不必要的纷扰。因此,林小风审时度势,筹划着吸收工部内技艺精湛的工匠加盟未来的研究院,以此巩固根基,谋求长远的发展空间。他深知朝廷与工部之间既有针锋相对的角逐,亦存在着携手并进的合作契机,姜子文的远见卓识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日头偏西,午后阳光慵懒,林小风与太子李德贤私下谋划,意图借助舆论的浪潮再度压制对手。时光荏苒,京城内外,关于自行车的话题在各大媒体与各路力量的推动下,犹如烈焰烹油,愈演愈烈。首届“阳曲杯”自行车耐力挑战赛盛大开幕,赛道贯穿京都直至阳曲县,阳曲县不仅提供了沿途的丰盛食宿保障,更设立了诱人的奖品,吸引无数人驻足围观。比赛过后,自行车市场价格在投机客的炒作之下疯狂飙升,林小风果断出手,召唤曾经效忠于他的三神帮成员,严厉打击倒卖现象,即使黑市交易一时难以根除,但他成功稳住了市场秩序。数千辆自行车在短短的两个昼夜内便销售一空,民众的热情空前高涨。

而在阳曲县的边陲地带,刘舜中依照林小风亲手描绘的蓝图,开始了繁忙的建设工作,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巨大的广告牌矗立其间,宣告着阳曲新城崛起的宏伟蓝图,其中包括免费学堂的筹建计划,甚至还透露了锦衣卫训练基地有意在此落地生根的传闻,一幅五彩斑斓的未来画卷正在缓缓舒展。比赛启动当天,城门之外人潮如织,观者摩肩接踵,甚至有医生沿路驻扎,伺机把握商机。林小风体恤参赛者安全,亲自指导大家如何合理调整体力分配,避免急功近利导致的意外伤害。赛事结束后,前三名脱颖而出,当然也有不幸负伤的参与者。靖江帝闻讯后,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对林小风予以训诫,然而这一意外事件反而使得自行车的名气更加响亮。

紧接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自行车改装大赛接踵而至,所有提交实用改良方案的参赛者都有机会获得十两纹银的奖励。民间能工巧匠们积极参与,虽然许多作品构思奇特却实用性欠佳,但不乏创新十足的设计横空出世,有人独具匠心,竟然设计出带有后视镜的自行车,让人赞叹不已。林小风借此良机,大量吸纳各类人才,为筹建中的研究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随后举办的自行车涂装大赛,则采用了全民投票的方式评选优胜者,这是一场关于审美的盛宴,场面热闹非凡。最终,太子李德贤以其融合皇家象征——蟒袍图案的明黄色涂装设计,荣获桂冠,春风得意地沐浴在赞誉的海洋中。林小风在一旁默默微笑,心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之意。经历这连续三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洗礼,自行车已经成为京都的新风尚标志,不仅成为婚礼庆典上的必备之物,更是各家各户争相展示的骄傲,自行车销售量犹如离弦之箭般急速上升,相关话题持续发酵,热度经久不衰。

午门前的广场上,浩浩荡荡的朝臣如同祥云聚汇,晨曦初照,朝会的序幕即将拉开。林小风一改往日迟来的习气,早早便出现在宫门前,他依靠着古老的宫墙,面容略显疲倦,眼睑间尚留有晨昏交织的朦胧。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慵懒的姿态仿佛还在对抗昨晚未尽的睡意。倏忽间,他的眼神捕捉到远处姜子文那一抹悠哉游哉的笑容,林小风回报以淡雅一笑,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暗流涌动,只是这笑容刚在脸颊上绽放,便迅速敛去痕迹。这时,一阵连绵不断的“叮铃”声自远及近,宛如一首清晨序曲,数道身影伴随着清脆的铃音缓缓靠近,几位老臣熟练地骑着自行车并排行进,他们轻轻按下手中铃铛,减速、停车的动作娴熟自如,仿佛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卷。他们逐个将自行车有序地停靠在午门城墙之下,与先前停放的一列列车辆相互辉映,形成一道独特而别致的城市景观。

李秋炎大人也在这时稳稳地停好了自己的座驾,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林小风,爽朗地问道:“林大人今日怎地如此勤勉,竟比老夫还要早到?”林小风微微一笑,回应道:“世事如棋,布局在前,今日与工部的较量正是检验成效的关键,吾等同仁皆需亲眼见证。”自行车如今已然成为京都的一道新风尚,对此林小风早已司空见惯,只因报馆极力鼓吹骑行运动的好处,众多朝中老臣纷纷购入,他们不仅以此锻炼筋骨,更是沉浸于那疾驰间的乐趣之中。

李秋炎忆起旧事,不禁提到:“我差点忘记,你推出的那些自行车的确做工精细,但对于今天这场赌约,你对自己能否取得胜利抱有多少把握?”林小风摊开双手,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工部那边的实际进展尚不明朗,胜败还未见分晓。”随后他转向李秋炎,探问对方是否也购买了工部的玉光瓷器,李秋炎淡然回答:“老夫历来持中庸之道,既购置了你的自行车,也购入了工部的瓷器,岂敢有所偏颇?”林小风故作调侃:“舅舅您说不偏袒,这不正是一种掩饰吗?”李秋炎听罢脸色稍显愠怒,拂袖而去,留下林小风独自在晨光中回味对话的余韵。

不久,庄重的朝会在靖江帝威严的主持下拉开了帷幕,他端坐龙椅,目光炯炯地投向林小风,这位近两个月来在京都掀起了自行车旋风的人物,单凭这一点,就已经搅动了整个京都的热潮。就连靖江帝本人也曾在皇宫内亲自体验过骑行,对自行车赞不绝口,相比之下,工部的应对似乎显得平淡无力。此时此刻,靖江帝最关注的就是这场为期两个月的赌赛结果,待冗长的仪式告一段落后,他直言不讳:“今日诸事暂且搁置,朕只想知晓工部与林卿所立的两个月之约,到底鹿死谁手?”满朝文武齐齐望向林小风,姜子文神色微妙地递上统计的奏折,报告称工部的玉光瓷器销售额已达三万六千五百两白银。

靖江帝仔细翻阅奏折,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姜子文自信满满地介绍瓷品制作工艺之精妙,深受权贵阶层喜爱,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远超预定目标。群臣对此反应各异,有惊叹、有欣喜、亦有失望。靖江帝随后把目光转回林小风,询问自行车的销售业绩,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林小风身上,大家普遍预料自行车的热销必将带来丰厚利润。然而,林小风公布的制度,待内阁审议批准后再予以公示。尽管林小风对学院冠以皇家之名略有不满,但他深知能顺利创办研究院已是难得机遇,且借此平台能够进一步推进各项事业发展,心中也就释然并感激涕零。

林小风谦逊地向皇上表达谢意:“陛下洞察秋毫,英明决断!”靖江帝做出决定后,众人皆不再有异议,皇家研究院的事宜至此尘埃落定。林小风内心深处暗自欢喜,此事终于得到妥善解决,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朝会散去之后,林小风独自立于巍峨宫殿的大门外,面对初升的朝阳,心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像是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他咀嚼着成功的甘甜,深知那背后是他默默付出的心血与汗滴,此刻稳固的基石预示着未来的扩展之路将更为开阔平坦。林小风决心要在阳曲这片沃土上树立一面旗帜,借助科学的力量举办一场盛大的展示,使朝野上下所有人都无法再轻忽科学的至关重要性。在利益的驱使下,无人能够抗拒科学带来的变革洪流。林小风在心底默念:“我,林小风,将矢志成为科学的奠基者,以此成就必将载入史册。”与此同时,他还留下了严厉的训诫,要求后代子孙严谨治学,一旦发现有在课本上胡乱涂写的行径,将在科举考试中扣除相应的分数,严惩不贷。

林小风沉浸在自己的宏伟蓝图中,突然间发出了一阵略带张扬的笑声,像是对自己设想的某种自我调侃。紧跟其后的李德贤走出来,用一种颇有趣味的眼神瞥向他:“林兄,你这笑声倒是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林小风淡然回应:“只是偶有所悟,故而笑矣。”李德贤紧接着询问起关于设立皇家研究院和相关学院的具体构想,林小风低头沉吟片刻,答曰:“臣已对此有所谋略,研习之所不宜过于接近繁闹的官府地段。我欲选取城西一处尚未开发的荒芜之地作为建筑用地,使皇家研究院与学院相邻而建,以便未来学者们能便捷地相互探讨交流,共同进步。”

至于具体规划方案,林小风强调务必精心设计,细化到诸如分级考核、职务设置等诸多环节。当讨论到学生考核等级设定时,林小风玩笑般举例:“我们可以仿照读书人的进阶之道,按学业成绩分为三个层级,入门者称为‘一本’,渐至佳境者为‘二本’,唯有才学卓绝、品行端正且潜能非凡者方能攀登至最高的‘三本’。”李德贤听得一头雾水,误以为这里的数字大小代表着地位高低,与朝廷常规恰恰相反。林小风嘴角上扬,解释道:“非也,此处数字越大,级别越高,所谓‘三本’,实为学子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李德贤对于将研究院选在西郊表示疑虑,担忧偏远的位置会引来争议。林小风深思熟虑后坦率直言:“诚然,挂皇家招牌而地处偏远,难免遭致非议,但从保持学术纯净的角度来看,远离喧嚣的官场是非,实乃明智抉择。研究院的初衷在于潜心钻研学问,防止被官场陋习污染,我们要创造的是一片宁静而纯净的研究乐土。”

林小风深入剖析朝廷现状:“在庙堂之上,常有重权柄而轻学识的现象,靖江上下,众多人追逐官职升迁,而行政权力时常压制学术权威。若研究院沾染了官场习气,学生们或许会偏离科研正轨,陷入人事纠葛之中,这对科学进步无疑是致命打击。特别是在文化底蕴深厚的靖江,即便历经岁月沧桑,科学理念的普及仍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林小风主张在初创阶段,研究院应当保持相对独立,尽量减少与其他政府部门的瓜葛,待根基牢固,学术积淀足够深厚后,再考虑适当整合并迁移地址。他认为远离皇宫的地理位置,有助于学者们不受束缚地探寻知识的边界:“试想一下,将来我们频繁往来于那里参与研讨会,将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正在此时,一个小宦官疾步从大殿之内奔出,一眼瞧见林小风,立刻满脸堆笑地上前:“林大人在这儿,真是巧遇。”林小风不禁好奇询问何事。小宦官献媚地禀报道:“礼部刚刚择定了吉日,皇后懿旨宣召,大人您明日必须入宫参加试婚仪式。”闻听此言,林小风与李德贤两人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小宦官接着说:“试婚的对象是六公主,宫中遵循旧例,虽然婚期已定,但试婚环节必不可少,不过只是一种形式罢了。”李德贤听后,脸色瞬时起了变化,紧紧盯着林小风。林小风则震惊不已,辩解说:“我与公主两情相悦,为何还要经过试婚?”两人一时争论不休,最后林小风为了平息风波,答应以某种条件换取免去试婚,从而达成和解。

李德贤显得疲惫不堪,满面忧愁地提醒林小风务必要善待妹妹。林小风郑重承诺:“我定会珍视她,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谈及试婚的内涵,李德贤毫不避讳,直言那就是考验林小风是否具备真正男儿的品质。

二人并排坐在殿阶之上,小宦官则在一旁惴惴不安。李德贤终究还是宽了心,长吁一口气:“唉,毕竟她是我的亲妹妹,总不想她嫁出去受委屈。”林小风在内心感到一丝安慰的同时,再次求教试婚的具体意义所在,李德贤打趣道:“其实,这就是验证你是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这场突如其来的插曲暂时告一段落,二人相对沉默,各自心绪万千。林小风在心里默默地发誓,必定会对公主倍加疼惜,不辜负李德贤的信任和寄托。而这个清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既有未来的期待,又有现实的挑战,一切都在悄然酝酿着新的故事篇章。

林小风心头疑窦丛生,喃喃自语,流露出对宫廷中新奇习俗的困惑:“竟然有这样的安排,这样一来,新婚应有的庄重与神圣又置于何地?”李德贤侧脸看向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含蓄的讥诮笑意:“大丈夫行事岂能拘泥于细枝末节?历朝历代的驸马都曾走过这一遭,如今我也先回东宫小憩,待到夜晚再来西郊共赴此约。”语毕,李德贤拂袖翩然而去,只留下小太监与林小风面面相觑。小太监强装笑脸,对林小风说道:“林大人,您现在应当被称为驸马都尉了。”又关切地询问:“明日您闲暇时,小的是否该为您准备好轿子,恭迎您进入后宫?”林小风点头答应,小太监这才恭敬退下,剩林小风独立原地,陷入深深的沉思。

皇家的试婚传统既新奇又独特,林小风为未曾完婚便先行试婚的公主感到一丝惋惜。他自诩为人正直,身心康健,一身男儿血气方刚,无需多言即可证明自己。然而礼部不曾提前教导,如此突然的安排让他感到猝不及防。想到婚约之事,他心头滋生出一种淡淡的忧虑,身为穿越者的他,终于要面对婚配这一人生重要节点,远方的亲人是否平安,是否能在晚年享有安宁的生活?

第二日黄昏时分,宫中果然如约差来华丽的轿子。林小风昂首阔步,第一次以准驸马的身份,堂堂正正踏入后宫,相比于以往的低调行事,此刻的心情截然不同。伴随他的依然是昨日传旨的小太监。轿子稳稳停下,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撩起轿帘,林小风迈出轿厢,舒展腰肢,却发现眼前的并非熟悉清漪殿,不禁愕然发问:“这是何处?”小太监低声回应:“这里是偏殿,试婚仪式怎能在正殿举行,那有悖于礼法规矩。”

林小风环顾四周,尽管感到陌生,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见到公主,因而并未深究。他随意地说道:“那就按照你们的安排来进行吧。”小太监讪讪地引路至一间寝室门前,恭谨禀告:“驸马请进,小的在外等候,如有任何需要,随时听候调遣。”林小风斜睨了他一眼,略有不悦地吩咐:“你能不能暂时避开,站在这里让我感到不自在。”小太监回答:“按规矩,还请林大人谅解。”

林小风腹诽不已,但碍于情势只得跨入房门,小太监随后悄无声息地阖上门。室内飘散着馥郁的熏香,与涵淼公主闺房的气息迥异。林小风嗅着香气,暗暗赞叹皇家排场的讲究。他搓着手缓步走向床榻,柔声说:“殿下,许久未见,非我忘却,实乃圣命难违,婚期将近,不得不按照礼俗行事。”

然而床榻那边并未传来回应。林小风略感诧异,不明白公主为何默不作声。正当他准备温和问询时,掀开床帐一看,床上躺卧的并非李涵淼公主,而是位正值豆蔻年华、容貌娇艳的女子,羞涩地望着他。林小风愕然无语,喉头滚动,不解地问:“姑娘是何人?”

女子正欲开口,小太监惊慌失措地闯入房间,惶恐地询问:“都尉,发生了什么事儿?”林小风严厉追问:“公主在哪里?这位女子又是谁?”小太监吞吞吐吐地回答:“公主仍在清漪殿,这里的试婚是指用宫女代替,这位女子是宫中精心挑选的,莫非都尉之前有所误会?”林小风一听,心头怒火瞬间被点燃,暗想:“我以为的试婚是要与公主共度一夜,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安排!”

林小风愤然将床帐完全拉开,怒不可遏:“岂能如此对待我!我怎么能将一个陌生人带回家?”小太监焦急地解释:“若公主同意,这名女子或许可以随驸马出宫,但都尉显然对此事毫无知情。”历史上从未有过驸马对试婚如此困惑的先例,这实属罕见。

林小风愤慨地反驳:“我怎么会不清楚这个道理!我们素昧平生,这么做简直强人所难,是对贞操的亵渎,我绝对不会这样做!”说着,他愤愤转身,准备离开,临行前怒喝:“本以为喜事将近,没想到却是如此荒唐的闹剧!倘若这位女子因此事而在日后无法觅得良缘,这罪过岂不是要归咎于我?”小太监被吓得肝胆俱裂,紧紧抓住林小风的衣袖,眼泪婆娑:“林大人,这是宫中沿袭已久的旧规,倘若驸马身体有问题,到时候难以交代,此举实则是为了公主的终身幸福着想。”

林小风怒不可遏,用力挣脱束缚,背对着小太监愤然离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小太监瑟瑟颤抖地跪在靖江帝面前,王景文在一旁静静聆听他的哭诉。小太监抽泣着讲述:“林大人坚决不肯妥协,最后离去了。”他胆颤心惊地偷偷窥视着王景文的反应。只见靖江帝与王景文同时皱起了眉头,王景文凑近靖江帝耳边,低声试探地问道:“陛下,莫非林大人对女性无甚兴趣?”这一句令人惊愕的问题,仿佛冻结了整个时空,故事在此戛然而止,留下无尽悬念。

“荒唐至极!”靖江帝愤懑不平,双眉紧蹙,语气中充满了迷惑与责难,“若是林小风与涵淼公主情投意合,怎会与异性无缘,反而时常进出清漪殿而不涉猎红尘?”王景文娓娓道来,披露了早年间考察阳曲县时的发现:“昔日阳曲县并无风月场所,直至今日,虽然有了座名唤‘风华楼’的青楼,但实为阳曲县政府经营,且据闻林小风从不涉足此类场合,朝廷之中,如此自律且年轻有为之人屈指可数,尤其是他身为青楼业主,还能保持洁净,此等情形确实耐人寻味。”

王景文继续推理:“陛下,您可能忽略了一点,林小风与江湖人士谢洪信关系密切,而谢洪信放荡不羁,世人皆避之唯恐不及。然而……”靖江帝怒不可遏地打断他:“够了!你这番言论失当,越发离谱!”尽管靖江帝对林小风喜好男色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当他听说林小风对试婚之事表现得极其反感时,也不禁心生疑窦。

试婚本是皇家婚仪中的喜庆环节,历朝历代的驸马皆能泰然处之,而林小风的抗拒显得格外突兀。王景文因言辞不慎而变得小心谨慎,却又适时提醒:“陛下,请允许奴婢斗胆直言,除非林大人有难言之隐,否则他断然不会因为所谓的‘身体’之事而抗拒试婚……”靖江帝低声嘟囔:“真是岂有此理!以他日常言行来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次日退朝后,靖江帝即刻下令召见林小风。林小风明知召见的目的,虽心中有所疙瘩,但他深知皇命不可违,决定坦然面对。步入乾清宫,靖江帝鹰隼般的眼神全程紧盯着他,直至林小风坐定,才开口质询:“林爱卿,朕昨日命你试婚,你为何公然抗拒?”林小风谦恭作答:“并非抗拒,实乃违背人伦纲常。”

靖江帝追问其原因:“何以谓之悖人伦?”林小风解释道:“试婚之宫女与我并无丝毫瓜葛,此举实为荒诞不经,违背人性。”靖江帝反驳:“有何荒诞?历来驸马皆依此惯例行事,你若特立独行,岂非破坏宫中规矩?此举本意也是为了你们婚后生活幸福。”

林小风坚毅地表示:“即便着眼于未来,也不能因此牺牲无辜女子的一生。试婚宫女或是伴嫁公主府,或是孤独终老宫廷,两者都不是良策。因此,我认为这种陈规陋习应当革除。”靖江帝听罢,颇为不悦:“你谈论宫中规矩,实属逾越本分。此事关乎你自身,何必多言?”

林小风正色进言:“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朝廷当以身作则,行事皆应遵循道德准则。宫女同样是人,而非可供他人利用的工具。当今京都百姓通过报纸知晓天下事,宫中陈规若与时代脱节,一旦传至民间,必将引起舆论哗然。试问天下父母,有谁愿意自己的女儿遭遇此种境遇?长此以往,不仅会影响女子入宫的意愿,更会损害皇家的威望。”

靖江帝听完林小风的肺腑之言,不禁为之动容,他抚额沉思片刻后,决定采纳:“你说得很有道理,朕当下令改革试婚制度。”接着又问及林小风的身体状况:“既然如此,你的身体是否正常?是否需要太医院重新为你体检?”林小风面色微窘,心下嘀咕:怎么扯到我的身体问题上了,难道质疑我身体不行?

为了证明自己,林小风毫不犹豫地解开衣襟,露出结实的上半身,展现出常年锻炼形成的肌肉线条,他说:“若陛下对微臣的体质有所疑虑,微臣只能以事实证明。”他回忆起在山中刻苦修炼的日子,即便回到京城仍坚持不懈,甚至还受到了谢洪信的亲身指导,虽然未能练就彭于晏那样的完美体型,但肌肉轮廓分明,充满力量感。

靖江帝审视着林小风瘦削的身躯,惊讶之余挑剔其过于消瘦,林小风尴尬回应:“微臣并非虚弱,而是精悍。”靖江帝不满意地说:“精悍?相较于谢洪信那般健硕的身形,你或许可称精壮,但你如此骨瘦嶙峋,在战场上恐怕难以承受刀剑之击,必须增肌。”林小风听后才明白靖江帝偏爱壮硕身材,他尴尬地整理好衣物。

靖江帝确认了林小风的身体状况良好后,不禁感慨:“看来你是个观念独特的人,虽然身体素质过硬,思维却与常人迥异。”靖江帝当下决定尽快为林小风与涵淼公主完婚,并命令礼部尽快选定吉日,同时督促林小风尽快去礼部学习各种婚礼礼仪,务必掌握每个细节,以防出现任何意外。

林小风内心苦笑,没料到皇帝催婚的意志如此坚决。但表面之上,他依然恭敬地回应:“微臣感谢陛下的关怀,微臣身心健康,定会遵照陛下的旨意尽早完婚,并前往礼部深入了解所有婚礼礼仪,确保婚礼顺遂进行。”靖江帝听罢,虽然对林小风的某些行为仍感困惑,但终究认可了他的身体状况,此事遂就此定案。

婚期敲定,林小风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场婚姻绝非等闲,于是拂晓初现,他便踏入了礼部的大门,如琢如磨地研究起那繁复至极的婚典流程。这位从普通百姓家庭走出的青年,对民间的婚嫁习俗尚且只能捉摸一二,更遑论那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那一套庄严肃穆、规制森严的皇家婚礼仪程。纵然这些繁琐的规定宛如一团乱麻缠绕脑际,林小风依然表现出那份骨子里的韧性和执着,笔尖流淌,一笔一划刻录下每个细微环节,这一记述的过程竟绵延了半个晨曦的光阴。

咨询完毕,林小风并未径直返回府邸,反而选择独自漫步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背后跟着一辆静谧无声的马车,就像他的影子,无论何时何地都紧跟不舍。直到夜色逐渐浓郁,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林小风抬头望向星河万里,心中五味杂陈,那种感觉超越了简单的喜悦所能涵盖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