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1 / 1)

126.

王颖超紧握着满载神秘种子的布袋,心中暗自揣摩汉江王私藏此类农作物背后的隐秘目的,对于汉江王隐瞒如此高产作物的行为,他的疑虑犹如春芽破土般逐渐滋长。与此同时,毕云涛也流露出对汉江王深深的不满情绪,两人均感到汉江王的背后隐藏着一片未知的黑暗森林,那是一个充满玄机和阴谋的世界,让人无法洞悉其全貌,只能在摸索前行的过程中步步警醒,步步惊心。

王颖超在短暂的沉吟后,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思,缓缓开口:“此事暂且搁置一旁,与我等虽无直接关联,却也颇为蹊跷。你如何能在那严密把守的农庄中自由进出?又为何在此时提及农庄的谋杀疑云?”毕云涛听闻此言,不动声色地向王颖超索要一杯水,待饮尽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叙述自己的曲折经历。自受命于王府之初,直至被调派至汉江王那神秘莫测的秘密农庄,那里戒备森严,人员出入均受到严格的控制,因此王颖超一直未曾有机会见到毕云涛的身影。而毕云涛则娓娓道来,自己是如何巧妙地利用诱赌欠债的手法,在无形之中将农庄内众人的心牢牢掌握,得以在其中穿梭自如。王颖超听罢,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追问他是如何能成功策反众人,并在如此复杂的关系网中全身而退。毕云涛轻轻一笑,含蓄地解释:他故意将赌债赠予各人的亲朋好友,彼此之间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牵制关系,他人自然难以生出背叛之心。

谈及汉江王,毕云涛敏锐地察觉到其言行举止中的微妙变化,似乎笼罩着一种仓皇不安的情绪,这促使他伺机寻找逃离农庄的机会。终于,在农庄发生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之后,毕云涛确认了自身安全无虞,遂选择返回阳曲县衙。王颖超对毕云涛这种洞察人心、善于察言观色的能力深感敬佩,但对他仅凭汉江王的表情变化就能断定其去向一事仍存有疑虑。对此,毕云涛并未过于在意,他认为这不过是人性常态的反映,紧接着便有意转移话题,询问起赌场近况,得知其中热兵器所的人曾因官司缠身愤然离场。

同一时刻,在夜幕低垂下的阳曲县城外,值守城门的士卒们正警惕地执行任务,突然发现一群衣衫褴褛、行踪可疑之人悄然接近。队长张姓男子凭借多年的警觉和经验,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异样情况,迅速登上城楼仔细观察,只见这群人数量众多,步伐姿态皆非寻常农民所能比拟,隐约可见他们身上似是暗藏兵刃,他当机立断,立即召集所有兵士集结起来,准备以连弩迎战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与此同时,刘肖一行人在经历了收费站的一系列挑战与难关后,终于抵达了阳曲县城之下。面对这座用重金打造、坚固无比的城墙,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只待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便会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为这场关乎生死荣辱的大戏拉开序幕。

刘肖竭力压制住胸中翻腾的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满腔怒火化作无形,他换上农夫的粗布衣裳,脸上刻意浮现出胆怯与敬畏之色,以应对盘查的官兵。守城的张队长目光犀利如刀,炯炯有神地审视着眼前这群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警惕让他愈发坚信他们并非寻常农夫,而是乔装打扮的山匪,于是他绷紧了神经,命令手下严阵以待,不敢有任何一丝松懈。

刘肖手握路引,试图以此为凭据顺利进城,却被张队长果断挡下,命令他们退后十步,并告诫众人因城中有贵客驾临,需稍候片刻方可放行。暗地里,张队长悄无声息地安排弓弩手藏匿在城头各个隐蔽角落,如同猎豹蓄势待发,以防突如其来的冲突爆发。

当一切就绪,众人按要求排列整齐准备接受安检进城时,面对刘肖疑惑的眼神和询问,张队长狡黠一笑,借风水说辞巧妙搪塞过去,似是将紧张气氛化解于无形之间。然而,当轮到刘肖接受安检之际,张队长的手掌悄然探向他的腰间,触碰到一块硬物,心中已然明了,那绝非寻常农具,而是一把短剑。两人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形成一场无声的对峙。张队长凭借多年的经验和力量优势,一把扯出了刘肖腰间的“农具”,赫然显露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刘肖惊愕之余,尚未回过神来,阳曲县的士兵犹如狼群般从四面八方涌出,连弩齐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出,原本排队等待进城的人群转瞬之间便倒下一片,其余未受伤者则纷纷四散奔逃。尽管连弩的射程有限、精准度亦欠佳,但在如此近身防守的情况下,却展现出了其强大的威慑力与杀伤力,整个场面如同一场冷酷无情的猎杀游戏,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恐怖。

经过一场激烈的追逐与混战之后,战斗逐渐平息,大部分人被擒获或倒在血泊之中。刘肖在混乱中醒来,眼前的哀嚎遍野令他心如刀绞,看着身边那些受伤不省人事的兄弟们,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他怒目圆睁,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直瞪着不远处的张队长,那份坚毅与不屈的气息扑面而来。张队长虽对其勇猛赞赏有加,但终究决定将其带回衙门审讯。然而,刘肖悲愤交加,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嘶吼,誓死也不愿受此侮辱。面对刘肖的决绝,张队长面色冷峻如铁,毫不动摇地回应道,要将他带回城内接受公正的法律制裁,无论生死,都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战事甫一停息,张队长立刻犹如鹰隼般锐利地指挥着部下整理战场。尽管连弩的威力在常规武器面前略显不足,但其瞬间的爆发力仍足以让十余人身中箭矢,倒卧血泊之中,气息渐微。他刻意让刘肖靠近那些冰冷的尸首,直视着他们毫无生气的脸庞,质问道:“你究竟何以至此?为何要选择这条充满死亡与绝望的道路?”刘肖心头五味杂陈,目光扫过每一具尸体,心中默默盘算着幸存者的数目,暗自忧虑着若有逃走者将消息传至胡江耳中,阳曲县恐怕会陷入更为凶险的局面。

正当此时,远处扬起一片尘土,张队长警觉地眺望过去,只见老朱赶着一群马匹从烟尘中归来,声称昨日低价购得了两千匹骏马。张队长听闻此事,虽然对老朱的好运羡慕不已,却也提醒他价格异常必有蹊跷。然而老朱对此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驱马离去,只留下一道模糊而决绝的背影。张队长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和担忧,仿佛预感到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阳曲县衙内灯火通明,王颖超与众官员围坐在大堂之上,就此次事件进行紧急磋商。他们仔细辨认了死者手中的兵器,确认无一不是正规军所使用的制式装备,遂下令对俘虏进行严苛审讯,并迅速加强城防部署,同时指示收费站人员撤离,关闭城门以防患未然。林桃花深思熟虑后,忧虑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麻烦,建议王颖超火速上报太子,寻求朝廷高层的支持与援助。

而在阴森逼仄的狱室之中,谢洪信正对刘肖施以严酷的审讯,甚至不惜拿出一根冷硬的钢针来展示他的残酷手段。然而刘肖面对如此境遇,始终坚贞不屈,犹如一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绝不低头。谢洪信故作神秘,故意提及缝合猪仔的残忍场景,试图以此恫吓刘肖,尽管刘肖在刹那间脸色惨白,惊惧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仍强忍恐惧,咬紧牙关挺立不倒。谢洪信表面上似乎准备施展更加残暴的酷刑,实则不动声色地将刘肖秘密转移至另一间牢房,安排专人不分昼夜地高唱歌曲,企图通过疲劳战术一步步瓦解他的意志,迫使他开口招供。

在这永无止尽的精神折磨之下,刘肖终于无法再抑制心中的怒火,愤慨地质问对方这种残忍卑鄙的审讯手段。然而他被告知,在这等非人的拷问之下,已有无数人选择了屈服,阳曲县虽在审讯犯人时对外宣称注重道德与人性,但实际上,即便囚犯因精神崩溃而无法承受,也会被无情地安置到砖窑里挖煤劳作,度过余生。刘肖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在面对这扭曲且无情的现实时,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无奈之中,仿佛自己已经步入了一片漆黑无边的迷雾森林,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不清,只能凭借内心的坚韧与信念摸索前行。

胡江静听那五位衣衫破烂的兄弟叙述悲惨遭遇,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苍凉如秋水的涟漪。原本浩浩荡荡两百人的队伍,在尚未踏入阳曲县的疆界之前,竟已尽数折戟沉沙。其中一位面容憔悴、衣不蔽体的汉子,泣涕涟涟,语带哽咽恳求尽早与王爷汇合,并揭示了此刻阳曲县已然成为一座壁垒森严的铜墙铁壁。他透露,一旦刘肖泄露他们行动计划的丝毫机密,局势将如烈火烹油般更为险恶。

闻此噩耗,胡江内心怒涛翻滚,脸色瞬时变得铁青,仿佛被疾风骤雨抽打过的古井石碑。他愤然拍案而起,坚毅决绝地宣言:无论如何也要以雷霆之势攻下阳曲县,以此来回报王爷的厚望与信任。他深知,此次行动若不能成功完成,其后果定是灾难性的连锁反应。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众人于次日黎明破晓之际整装待发,即便马匹短缺也务必购回,即便钱财匮乏也需四处筹措借贷,不择手段也要确保兵马粮草充足。

面对收费站这一棘手难题,胡江深思熟虑后决定采取权宜之计,计划伪造通行文书,借清剿山匪之名堂而皇之地踏入阳曲县。他还要求所有将士换上长刀,用复仇的决心武装自己,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生死考验。对此,有兄弟对伪造文书之事心生忐忑,忧虑会被识破真相。胡江听罢,冷哼一声,眼中满溢自信,他手中紧握的印鉴令牌犹如一把开启城门的钥匙,自信足以蒙蔽一个小小县城那些昏庸的官吏。同时,他还不忘提醒大家提前做好一切应变准备,以防事态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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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张队长独自站在阳曲县城楼之上,任由晨光洒满全身,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心中涌动着万千思绪,如同波澜起伏的湖面。身边一位年轻气盛的兄弟好奇地探问,是否在思念家中那位温婉的女子,张队长却只是摇头叹息,道出了自己的人生规划——正在暗中积攒银两,盘算着明年离职从商,效仿本县那位凭借贩卖良驹一夜之间暴富的耍猴老朱。他以自身的人生历程作为教材,警醒年轻兄弟们切勿轻视生活的艰难困苦,反复强调物质基础对于个人命运的重要性,直言物质生活之稳固才是通往真爱与家庭幸福的基石。

正当他们沉浸于对未来商业之路的热烈探讨之时,远处的原野上忽然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滚滚尘土。张队长见状,立刻抓起手中的望远镜,凝神观察,赫然发现一支约有一千余人组成的精锐骑兵队伍,正骑乘着剽悍骏马疾驰而来,队列严谨,气势如虹,仿佛敌国大军压境一般。面临如此严峻的阵势,张队长毫不犹豫地下令麾下大力士迅速奔赴县衙传递紧急军情,让全县上下即刻进入备战状态,百姓则暂时避居家中,闭门不出。

尽管现实中的危机如狂潮般汹涌逼近,打破了他们对未来美好愿景的憧憬,但生活就是这样无情而又真实,迫使他们不得不立即从理想的世界跌落至残酷的现实中,迎战即将到来的风雨洗礼。

县衙的紧急军情通报如一道惊雷划破平静,林桃花与王颖超二人闻讯后,犹如猎豹般迅疾地跃上城楼,远眺四方。他们迅速挥动令旗,麾下健马如飞矢般疾驰而出,将那紧张急迫的号令传遍市井每个角落,催促百姓们尽快归家闭户,以避即将到来的战火硝烟。

此刻,收费站因人去楼空而显得寂寥无声,胡江率领的一千兵马恰似长河破冰,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地逼近城墙之下。队伍行进间,步伐如一,严整有序,仿佛演练多时的阵仗,无一丝杂乱之象。林桃花眼见这番景象,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忧虑,尤其是在她胞弟林小风不在身旁的情况下,这份忐忑更似寒潭秋水,从心底深处直冲脊梁骨,令人不寒而栗。

王颖超手握望远镜,宛如鹰眼捕兔般专注凝视来犯之敌,仔细分辨其编制及装备,确认这支军队确为正规编制,且携带的兵器相较于前次截获的更为精良先进。他遂挺胸昂首,声音洪亮有力地向对方喊话询问身份。胡江则镇定自若,沉稳回应,自称乃是善战营游击将军,受命前来阳曲扫荡贼寇,敦促城头尽早开启城门。面对王颖超谨慎的令牌文书查验要求,胡江毫不犹豫地抛出令牌与文书,如同投石问路,只见城墙之上垂下的吊篮将其一一收取。

林桃花紧握拳头,眉宇间的紧张情绪犹如丝线缠绕,她焦急询问昨日俘虏审讯的进展,得知尚无实质性突破,而研究所竟已将大部分伤者带走进行未知试验,此消息犹如烈火焚烧心肠,令她怒不可遏。正当众人屏息等待令牌文书验证结果之际,老谭——那位印坊里饱经沧桑的老匠人,面带焦虑,气喘吁吁地赶至城头。他只匆匆一瞥,便断言文书上的印章乃是拙劣伪造,令牌亦是经过篡改的假货。此言甫出,城头上下众人面色瞬息万变,沉重如铁,王颖超当机立断,决定启动炮兵防线,并启用预先准备好的炸药包以应对可能的攻城之战。他下令在城门开启之时,胡江部必须列队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然而,胡江尚未觉察到那悬于头顶的危机已悄然迫近,他正满腹狐疑之时,突闻头顶传来碎石崩裂之声,抬眼望去,赫然发现城墙之内竟藏有玄机,墙顶隐现几根短粗黝黑的炮筒,犹如潜伏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这一惊人发现让他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降临,此刻的阳曲县犹如一只蓄力已久的猛兽,正静候反击的最佳时机,一旦触发,瞬间便可化身为雷霆一击,让敌人措手不及。

前次在阳曲县逃过一劫的部众们,此刻个个都如同猫儿闻到腥味般警觉起来,他们悄无声息地退至安全距离,静观其变。胡江眼见此景,心头警铃大作,一种难言的不安犹如蛇信子般舔舐着他的神经。他立即扬起马鞭,厉声下令部下停止前行,抬头向城墙上威严挺立的王颖超高声质问:“尔等这是何意?敲碎石墙之举,究竟隐藏何种阴谋诡计?”

城墙上却回应以一阵嗤笑与紧张忙碌的声响,炮兵们正争分夺秒地装填弹药,准备迎敌。王颖超如山岳般稳稳站立,声音洪亮而沉稳,回答胡江:“将军勿需多虑!我县城墙内部中空且石板结构疏松易碎,为防大军进城时震动引发石块坠落伤及无辜,故先将部分石板敲碎,确保万无一失。”胡江听后内心疑窦丛生,再三追问那些被敲碎后的石板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王颖超从容不迫,眉宇间尽显坦荡:“不过是一些支撑墙体的木质支架罢了,清理完毕后便会立刻开启城门。”

然而,胡江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愈加强烈,他果断下令部下收拢阵型,提高警惕。此时,十二门火炮已经悄然填满了炮膛,蓄势待发,仿佛十二头沉睡的猛兽随时可能苏醒。王颖超眼神坚定,犀利如鹰,密切注视着敌阵的一举一动。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洪钟般的嗓音炸裂在空气中:“开炮!”

顷刻间,天地为之色变,惊天动地的巨响在阳曲县上空回荡不息,十二门火炮齐声怒吼,炽热的火焰喷薄而出,炮弹如同狂风骤雨般倾泻向千人队伍。爆炸之声连绵不断,宛如雷鸣电闪,胡江听到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心头瞬间紧绷如弦,胯下的战马受惊失控,带着他翻滚腾跃,在空中留下一道凄美的弧线。

面对眼前混乱交织、生死一线的场景,胡江挣扎着从泥土中爬起,满身尘土狼狈不堪,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兄弟们,快撤!”但在这场恐惧与绝望的漩涡中,无人响应他的呼唤。紧接着形成鲜明对比。李德贤恭敬地侍立一侧,目光时不时被那瓶子所吸引,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在瓶中窥见了另一番天地。

林小风虽已离京远赴他乡,但李德贤并未因此虚度光阴。他在西郊亲手擘划建设大计,将一座座大棚工坊拔地而起,尤其是其中的玻璃工坊率先矗立,成为了这片荒芜之地上的先锋标志。西郊工地如火如荼,从无到有,李德贤亲历了一砖一瓦、一炉一窑的艰辛过程,从最初的杂乱无序,到逐步理顺各项事务,其间蕴含的苦楚和磨砺如同烈火冶炼一般,令他对书卷中的理论知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与体验。

他密切关注工匠们挥汗如雨的身影,倾听他们的交谈声、劳作时的喘息声,甚至是偶尔爆发的争执,这些日常的琐碎细节如涓涓细流汇入脑海,使尘封在古籍中的文字跃然生动。每当灵感在实践中碰撞而出,却又未能及时记录时,李德贤便会回到书房,研读典籍,反复咀嚼那些亲身经历的场景,并在实践中印证所学。

待玻璃工坊终于落成并开始投产之后,李德贤更是全身心投入每一个环节,从原料的选择至最终玻璃器皿的成型,无不详察其奥秘。甚至他还亲自尝试吹制玻璃器皿,尽管初次尝试脸颊便因高温炙烤而疼痛难忍,但在数次坚持之下,竟也勉强成功制作了几件粗犷而不失朴拙的作品。这份由衷的情感驱使他想要将第一件亲手打造的“作品”赠予林小风,然而遗憾的是,林卿此刻远在他乡,这让他心中难免升起一丝失落。不过转念想到若是林小风归来看到这件亲手制作的玻璃器皿,定会大感惊奇,这一念想瞬时又为他带来些许宽慰。

靖江帝细致地阅读完李德贤的奏报,声音低沉而又威严:“看来你处事井然有序,下月预计大棚工程便可告竣,朕想知道,你的学业可曾因政务繁忙而荒废?”李德贤听闻此言,神色坚毅地点点头,内心确信自己在处理公务之余并未疏忽学问的精进。他继续禀告,不仅玻璃工坊已经步入正轨顺利生产,连同大棚搭建工程也进展得颇为顺畅,尤其强调关乎民生之事必须亲力亲为,详细查核。靖江帝看着眼前愈发稳重的李德贤,嘴角不禁挂上一抹微笑,提及如果大棚技术能在全国范围内普及开来,无疑将是百姓的一大福祉,但他亦担忧如林小风所虑的成本问题,可能成为大规模推广的瓶颈。对此,李德贤深以为然,他坚信成本高昂源于工艺尚不成熟以及规模效应不足,只要不断改进,降低制造成本并实现全国推广并非遥不可及。

靖江帝听到此处略作停顿,继而笑容渐浓,对李德贤的深谋远虑表示赞许。他下令将奏折送至东宫让太子先行批阅后再行回递,并特意提醒太子身为储君,不宜过于陷入琐碎事务,应当把握全局而非事必躬亲。

此刻,靖江帝拿起桌上的大肚玻璃瓶把玩,善意地劝诫李德贤今后还是不要过多涉足工匠技艺,以免引起他人非议。李德贤听罢心头掠过一丝委屈,正欲辩解,却被靖江帝打断,催促他尽快去处理其他待办事项。

太子含着屈辱退出干清宫后,靖江帝独自留在殿内,仔细端详手中的玻璃瓶,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对着身边的王景文戏谑道,太子还需多加锤炼方能显得更为稳重大气。王景文心里暗自嘲笑,面上却附和称颂太子一片赤诚孝心实属难得,皇家父子间如此亲近相待真是世间罕见。靖江帝强抑住唇边的笑意,命王景文将奏折连同补品一并送往东宫,并决定将那个玻璃瓶置于干清宫内展示。王景文领命离去,心中窃喜今日奉承之辞恰到好处,暗自盘算在林小风不在的日子里,自己依然能在朝堂之上占据有利位置。

李德贤正欲转身踏入东宫门槛,却见欧智勇疾步赶来,神色紧张地禀报道:“殿下,宫门之外有阳曲县林桃花姑娘求见,并且她手中持有林大人的令牌。”一听“林桃花”这个名字,李德贤心头一紧,暗自思量老林回乡的效率未免过于迅捷,但他没有多加追问,只是果断地下令将林桃花接入宫中。

林桃花首次踏入皇宫那庄严而神秘的殿堂,她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惊叹与新奇之色。尽管皇宫在夜幕下显得空旷且人气稀疏,但那巍峨壮观、庄严肃穆的气息仍如潮水般直逼人心。当她终于抵达东宫时,敛衽深深行了一礼,随后急促而不失沉稳地道出一则惊心动魄的消息:“殿下,阳曲县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袭击,贼人已被捕获,因老爷大人此刻不在,恳请殿下主持公道!”李德贤听罢,起初不以为然,用戏谑的眼神审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然而当他听到袭击者并非寻常山匪,而是汉江王麾下的兵马时,脸色瞬息间阴云密布,眼神中的戏谑荡然无存。

林桃花所言句句掷地有声,实情确凿无疑。那些被擒的贼众咬牙硬抗,经一番严刑拷问才吐露真相。此时此刻,林桃花怀揣紧急军情,带着果决和坦诚闯入宫中,毫不避讳地揭露了汉江王部众越境侵扰阳曲县的事实。李德贤闻此消息,内心犹如巨石砸落,难以置信平静已久的阳曲县竟会陷入如此波澜之中。他立即作出决定,要亲自前往阳曲县查明究竟,即刻下令备马,与林桃花并驾齐驱,朝着事发之地风驰电掣而去。

抵达阳曲县,眼前的城门破败不堪,砖石散落,仿佛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战乱痕迹。李德贤心中疑窦丛生,林桃花在一旁解释,城门的炮火创伤乃源自敌军的火攻战术。他沉默无语,径直步入县城内,实地查看被俘虏的贼众。询问囚禁之处,林桃花回答道:一部分犯人在砖窑从事劳役改造,另一部分则被用于青霉素实验。李德贤听着这些关于劳动教化的策略,虽然感到手段严厉,但在林小风治下的阳曲县确实秩序井然,令人不得不承认其治理成效显著。

提及俘虏们的待遇问题,李德贤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尤其对于他们一年仅能享受两天休息日以及为防止自杀集体进行改造的规定,不禁哑然失笑,其中饱含深意。接着,他亲临青霉素实验现场,只见实验室宽敞明亮,光线充足,然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众多被俘的藩王私兵被五花大绑于病床上,正在进行某种残酷的医学实验。李德贤目光犀利,逐一确认这些人的确皆是训练有素的兵卒,这证实了林桃花所述的每一句话都并非虚构。

当他的视线触及那些伤口恶化却无人施救的俘虏们,李德贤面色铁青,质问道:“为何不及时给予救治?”林桃花立刻唤来负责实验的白大褂医生询问,对方冷漠地回应:“我们是在等待伤口恶化到一定程度后再予以治疗。”李德贤听完这番冰冷的回答,心似铅坠,深知此事牵扯到藩王私兵,已然成为国家的一枚定时炸弹,必须严肃对待并迅速解决。他开始深入思考如何妥善处理这场危机,既要秉持公正,又要考虑到长远的国泰民安。

李德贤听闻白大褂医生的辩解,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室内弥漫着刺鼻的恶臭和浓烈的酒精味,周围人等举止异常,这景象让他心中暗自惊骇:眼前的所谓“劳动改造”,恐怕比一般的苦役还要严酷得多!老林何以会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难道他的属下都是这般行事吗?林桃花敏锐捕捉到了李德贤的疑虑,愤然出声质问,那白大褂顿时显得惶恐不安,急忙解释青霉素药物的安全性,并声称自己曾亲自试用,如今面对众多伤员,正好借此机会验证其疗效,同时保证有专业医者在场严格监督,确保一切都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进行。他还补充道,老爷林小风对于青霉素的研发极为重视,多次亲临现场指导与视察,视科学研究为最高荣誉的奉献。然而林桃花反驳:“科学献身的精神应当从自身做起,怎能随意施加在他人身上?”随后她询问李德贤是否已经全面了解了实验的情况。

李德贤环顾四周,内心的不安如波涛般翻涌不息。尽管实验室明亮犹如白昼,但那种诡异且压抑的气氛,特别是桌上散落的针头,令他不由得联想起了林小风在地牢中冷酷无情的一面,心中不禁暗叹阳曲县竟隐藏着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瞬息间,他揣测起老林此举可能偏离正轨,遂果断催促众人离开实验室,决定前往县衙详查整个事件的原委。

到达县衙之后,众官员齐聚一堂,王颖超直截了当地指出汉江王或许怀有篡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