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山就在常宁城外不远处。

山脚下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而蜂窝煤工坊就建在河边。

煤炭自山上开采出来，就会运往山脚下。

先是用人力粉碎，然后洗煤。

洗煤是为了除去尘土和废石，同时降低灰分和硫分含量。

这样做有助于提高发热量和降低燃烧时产生的有害物质。

当然，后世的洗煤还有种种好处。

比如通过水流的冲击作用，把不同成分不同比重的原煤分出不同等级。

只不过如今凭大明的工业，就别想了。

即便是仅仅破碎煤块，都要花费不少人工。

…………

蒸汽机很重。

许青即便是晚了两个多小时才出发，也依旧在煤矿山上等了许久。

矿山上人声鼎沸，如火如荼。

足足有数百号人忙碌着。

有的在挖矿，有的背着个竹筐往山下运煤。

这里面有部分是劳改犯，有部分是花钱请来的。

如今碎破煤块的工作放在了蜂窝煤工坊里。

但有蒸汽机之后，许青觉得可以将破碎工作就地解决。

这样一来运输起来也方便一点，同时也不至于将蜂窝煤工坊搞得灰尘漫天飞。

“最近这些劳改犯还听话吗？”

许青对着身旁一人问道。

“启禀侯爷，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挺嚣张的，后来揍了他们几顿，饿了几天大部分都老实了不少。”

说话的是煤矿山上的管事。

这里的人衣食住行都是由他管理。

许青点头，能来矿山工作的，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劳改犯。

许多都是出自大明军队里的。

这些人嚣张跋扈惯了。

“他们不会闹事吧？”

管事摇头：“侯爷不必担心，我们这里有足够的力量镇压他们。”

说着指了指分散在各处的十多名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

这些士兵一个个身躯挺拔，双目有神。

有的腰间还挂着短刀，有的背着一把长弓。

这样的装备镇压一群只有镐子的劳改犯并不是很难。

“大部分都老实了，意思是说还有刺头？”

“是的！”

管事将一个本子交到了许青手中。

“有那么几个，不敢公然抗命，却多多少少阳奉阴违。”

许青翻开本子，顿时恍然。

刺头的那几个都是之前地位比较高的。

即便在这里，依旧有不少他们以前的属下。

偏偏他们都是老油条，做事很有分寸。

不反抗、不逃跑。

就是爱偷懒，或者让以前的属下替他们干活，或者抢别人的东西吃。

这些事算不上大问题，管事也怕他们彻底闹起来。

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青能理解管事的想法。

再度翻了翻，许青眉头一挑：“哦？这些混账还喜欢赌？”

“没错，他们之前就是好赌，通过种种方式贪墨来的银两都拿去赌了！”

管事一脸的恨意：“没钱了就变本加厉变着法地贪污，吃空饷、卖官、绑架勒索都干。”

“甚至他们到了这里，也依旧没有戒掉。”

“啊？”

许青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他们在这里能赌什么？”

“赌吃的，甚至一切能赌的都赌。”

许青都懵了，这里的伙食好像也仅仅是粗粮馒头和稀粥吧？

这都能赌？

管事解释着：“除此之外，挖矿途中偶尔会发现蛇或者老鼠之类的小动物，这些都是不错的美食。”

说完还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的开口：“甚至……甚至他们还会赌……赌……”

“赌什么？”许青忍不住开口。

“还会……还会赌……赌屁股！”

“卧槽！”

许青瞪大了眼睛，久久无法回神。

不抽烟的他也是从系统空间之中掏出了一包烟。

用打火机点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白烟自嘴里喷出，仿佛吞云吐雾。

“妈的，这些赌鬼真他妈离谱啊！”

感慨的同时，许青觉得必须要帮他们戒赌。

一个个戒赌的主意在他脑海之中迸发出来。

同时认为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直播卖点。

许青吸了几口烟，却见一旁的管事呆呆地看着自己。

管事想不明白，为何许青一按就冒火。

为何要对着一根棍子吸气。

更是能一脸陶醉地吐出白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吞云吐雾？

许青递给了管事一根烟：“来一根！”

“好，谢谢侯爷！”

许青给管事点上了烟，还教对方怎么抽。

在咳嗽几下之后，管事也终于学会了过肺。

他没感觉到有什么舒服的，只不过看到许青这样，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领会。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感觉这样子很帅。

就在许青打算替那几名劳改犯戒赌时，蒸汽机终于运来了。

随行的还有宋应星等人。

许青见状当即打开了直播。

一开播，观众们便是涌了进来。

看着热火朝天的矿山，足足几百号人在忙碌着。

更有几十号身穿粗布麻衣的人抬着一个机器跟配件，众人都是大呼小叫。

“还是主播的直播间大气啊！”

“每次都是大场面，群演还不是凑数的，都是有演技在身的。”

“这是在挖矿吗？露天矿？这么热闹？”

“卧槽，居然真的是在挖矿啊！你看看他们的动作，还有挑夫，都不是在假装。”

“甚至这些煤矿我都认为是真的，所以这是去哪里借的煤矿？”

“难道主播是煤老板？”

“这抬的是什么？蒸汽机啊？”

“卧槽，这蒸汽机好酷啊！”

看着直播间的赖明远也是激动不已。

要是今天顺利，自己的蒸汽机估计也能迎来不小的销量。

许青跟直播间打了个招呼，便是去安排蒸汽机的放置问题。

不一会，宋应星抚摸着被放在地上的蒸汽机，双目火热：“这……这就是蒸汽机？”

许青曾经给他介绍过蒸汽机，同时给他的书里也提到过。

只不过这玩意制作太过艰难，他知道原理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更别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制作工艺的蒸汽机了。

许青点头：“没错，我之前让你们造的破碎机呢？赶紧装上去吧！”

如今宋应星他们的科研团队已经突破到一百来号人

蒸汽机造不出来，但是破碎机还是没问题的。

再由蒸汽机提供动力，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