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找个真心待你的也不错(1 / 1)

“陈老师让我送来的,他说看您没带行李,这地方驱邪又费体力……”女生瞄了眼江眠脚上的高跟鞋,欲言又止。

江眠低头看了看身上沐香菱借她的高定礼服——这身行头要是弄脏了,她可没钱赔,于是不客气地接过衣物道了声谢,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木雕屏风是可移动的,江眠三两下就把它推到淋浴间与浴缸之间,划出个临时隔断。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尽快解决这单生意,拿钱完成任务,好让沈行渊赶紧恢复修为断了两人的孽缘,所以根本没有泡澡的心思,索性就简单淋浴。

花洒喷出的水雾很快氤氲了整个淋浴间。

屏风另一侧,沈行渊靠在浴缸边缘,水面上漂浮的樱花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

水声淅沥中,他突然想起初见时,两人在青铜棺内肌肤相贴的情景……

少年猛地将半张脸埋进水里,却掩不住泛红的耳尖。

狐童好奇地戳了戳主人发红的耳朵,被一记眼刀吓得缩回鹿女身边。

两个小家伙挤在浴缸角落,用花瓣堆起了小山。

水声淅沥中,沈行渊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那个男人,似乎对你有别样的心思。”

“你说陈叙白?”江眠关掉花洒,挤出一坨洗发液,“我可消受不起这位顶流巨星的好意。”

她一边揉着头发上的泡沫一边继续道:“人家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我要是敢碰他一根手指头,粉丝的口水都能把我淹了。”

“你会在意凡人的闲言碎语?”沈行渊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主要是我对粘人精过敏,”江眠撇了撇嘴,“你是没见过他撒起娇来的样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非要往人怀里钻。”

屏风后传来水波轻响。

沈行渊的声音忽然认真起来:“本座倒是觉得,找个真心待你的也不错。”

“打住!您老就别乱点鸳鸯了,”花洒的声音再次响起,江眠一面冲掉头上的泡沫一面道,“我想找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不是要当妈哄孩子!”说着做了个恶寒的表情。

沈行渊没搭话,也不知听没听进。

江眠很快冲完澡,换上陈叙白送来的衣物——一套深灰色的男士运动套装。

上衣罩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好在裤腰有抽绳可以系紧,拖鞋也大了两码,走起路来啪嗒作响,但总算比高跟鞋方便行动。

沈行渊套了件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腰间系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小片锁骨,脚上是房中备好的一次性拖鞋,却硬是被他穿出了矜贵气度。

“现在人类幼崽都穿什么呀?”两个光溜溜的小家伙围着江眠打转。

江眠掏出手机搜了几张童装图片,两个灵兽立刻双眼放光,周身泛起微光——眨眼间,狐童变成了穿着连帽卫衣的酷小子,鹿女则是粉色连衣裙配小白鞋,活脱脱两个时尚萌娃。

“这技能也太方便了……”江眠小声嘀咕,低头扯了扯自己不合身的运动服。

夜色已深,四人沿着回廊向外走去。

江眠手持罗盘走在前头,沈行渊双手插兜闲庭信步,两个换了新皮肤的小家伙兴奋地上蹿下跳。

与城市中闷热的夏夜截然不同,深山里的晚风带着沁人的凉意,虫鸣与夜莺的啼叫很是美妙,刚沐浴过的四人一开门便觉得通体舒畅。

摄制组正在前庭紧锣密鼓地拍摄,所以江眠等人没有去打扰,打算从所在的中庭开始探查。

中庭以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为中轴,两侧鹅卵石拼出繁复的花纹,中央一方清浅水池,几尾锦鲤在睡莲叶间游弋;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上,兰草与青苔相映成趣。

正北方的主殿巍然矗立在汉白玉台基之上,庑殿顶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光泽,屋脊两端的鸱吻昂首向天,檐下斗拱间的彩绘依然鲜艳如新。

两侧厢房以回廊相连,飞檐翘角与主殿遥相呼应。

不得不说,撇去凶宅的名头,这里其实是个风雅绝伦的好地方。

江眠在水池边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这里就是李默口中险些吞噬两条人命的诡异池塘。月光与地灯的映照下,池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看见铺陈的鹅卵石和游弋的小鱼。几缕水草随波摇曳,泛起丝丝碧色。

她取出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北方,没有丝毫异常。又掐诀开了天眼,依旧不见阴气邪祟。伸手掬起一捧水,山泉特有的凉意顺着指缝流淌,水质纯净得不含半点杂质。

江眠双膝跪在池边青石上,回忆着李默的描述,缓缓俯身将脸浸入水中。

冰凉的池水瞬间包裹面颊,她在水下睁开眼——圆润的鹅卵石近在咫尺,只要再往下些许,鼻尖就会触到池底。

——这样一掌深的池水,就算存心寻死也需要超乎寻常的毅力。

她起身,穿着拖鞋踏进池中,正如李默所说,池边的水深仅能没过脚踝,即便最深处水面也不过刚到膝盖,清澈见底的山泉里,连一块能绊倒人的石头都没有。

一个清醒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溺水?

她缓步走回岸边,水珠顺着裤腿滴落在青石板上。抬头望向沈行渊,对方微微摇头,显然也没有发现什么。

一行人继续朝北走去,过了垂花门,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典园林,假山叠石错落有致,中央湖泊波光粼粼,三条蜿蜒的花岗岩廊桥如游龙般向不同方向延伸。

江眠一行先去了西面,西面是个精致的小院落,有五个房间,门扇半掩,里面堆满剧组人员的行李器材。

院子里有一口井,秦三爷的邮件里有提到过,这个井里掉进过不止一两个人,其中有两人淹死在里面,现在井口用铁丝网封住了。

主屋空旷得有些瘆人,两百多平的空间里,一根粗壮的横梁赫然横在上方。

江眠从床铺上扯下床单,搬来方桌又摞上椅子,摇摇晃晃地爬了上去。

她试着将床单抛向横梁,可轻薄的布料总是差那么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