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光球在林墨掌心脉动如心脏,婴孩背上的日月胎记泛着诡谲幽光。九幽冥雀的尾羽扫过光球表面,竟在虚空划开三千道细密裂纹——每道裂纹中都蜷缩着个星辰大小的青铜胚胎!
\"这些是...星陨海湮灭前的星核?\"林墨的日曜星瞳刺痛,视线穿透胚胎外壳,看到里面沉睡的竟是自己不同时期的模样。最古老的胚胎已长出青铜鳞片,爪间攥着半截星陨灵主的发簪。
神秘人的轻叹突然响彻虚空:\"师弟,你可知为何每个星核都刻着往生咒?\"
未等林墨回应,光球中的婴孩突然睁眼。那双瞳孔没有眼白,纯黑的眸子里旋转着星骸罗盘的虚影,盘面缺失的最后一枚碎片,正嵌在林墨的日曜星瞳深处!
混沌青莲根须暴涨,却在触及光球时石化崩解。林墨惊觉体内星髓逆流,日曜之力如退潮般涌入婴孩体内。九幽冥雀尖啸着喷出冥火,火焰却在婴孩面前凝成跪拜的星奴虚影。
\"星髓归源,万法同寂...\"婴孩口吐监正祖师的声音,肉乎乎的小手按在光球内壁。
虚空裂纹中的青铜胚胎同时苏醒,它们撕裂外壳发出的尖啸,竟让林墨的日曜星瞳淌出血泪。那些破壳而出的存在,浑身覆盖青铜鳞甲,背后展开的星纹骨翼上,刻满林墨斩杀过的敌人名讳!
神秘人突然扯下兜帽,露出与星陨灵主七分相似的面容:\"快将光球投入往生河!它们在吸收你的战斗记忆...\"
话音未落,最近的青铜怪物已扑至眼前。它爪尖缠绕的星链,正是林墨当年斩杀噬魂魔主所用的招式!
葬星刃自主迎战,刃身却浮现细密裂纹。林墨以指代笔,蘸着血泪在虚空画出往生河图腾。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奔腾的河水从图腾中倾泻而出,却在中途被婴孩的啼哭冻结成星髓冰川!
\"没用的。\"神秘人双手结出日月法印,\"它体内有师尊种下的时骸之种,能禁断...\"
冰川突然炸裂,无数冰棱倒卷。林墨抱着光球在冰暴中穿梭,日曜星瞳突然窥见冰川深处——那里矗立着高达万丈的青铜巨树,树上挂满星核胚胎,根系缠绕的正是母亲被剥离的星髓脊骨!
九幽冥雀的羽翼突然玉质化:\"主人,那棵树在共鸣!\"
林墨低头,发现怀中的光球伸出星髓触须,与自己的心脏相连。每根触须都传递着青铜巨树的记忆:十万年前,监正祖师将星陨灵主钉在树顶,用她的星髓浇灌出第一批青铜胚胎!
神秘人突然闪现至身侧,月辉星链缠住林墨脖颈:\"把时骸之种给我!你根本不懂它的价值...\"
她的瞳孔突然扩散,月辉星链寸寸崩断——光球中的婴孩不知何时爬出,正趴在她背上吮吸星髓!神秘人的皮肤迅速干瘪,额间月轮印记被婴孩额头的星骸罗盘取代。
混沌青莲突然从林墨丹田炸出,莲瓣裹住婴孩。趁此间隙,他并指刺入自己日曜星瞳,硬生生剜出那枚星骸碎片:\"你不是想要吗?来拿!\"
碎片离体的刹那,整片虚空陷入绝对寂静。
青铜巨树停止生长,奔腾的往生河定格在浪尖,连九幽冥雀振翅的动作都凝固成剪影。唯有婴孩发出兴奋的啼哭,它额间罗盘疯狂旋转,牵引碎片飞向树顶——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监正祖师的王座!
\"等的就是此刻!\"
林墨的伤口喷出星髓,在虚空凝成日月双轮。他脚踏日轮,手持月轮,葬星刃的碎片在周身凝成星雨。当婴孩即将触及碎片的瞬间,九幽冥雀突然挣脱时骸束缚,燃烧本源撞向青铜巨树!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林墨看见雀鸟残魂最后的画面:它喙间衔着母亲遗留的银簪,精准刺入树心年轮。被封印十万年的星陨灵主残魂破封而出,化作流光没入月轮之中。
青铜巨树开始崩塌。
婴孩发出不甘的尖啸,星骸碎片在它额间绽开血花。林墨的日轮突然调转方向,载着他冲向树顶王座。当手指触及王座扶手的刹那,十万年的记忆洪流涌入识海——
王座根本不是监正祖师的造物,而是初代星陨灵主分娩时的产床!那些青铜胚胎,全是她未能诞下的死胎所化!
神秘人突然从虚空中爬出,她半张脸已化作青铜:\"快毁掉产床...这是最后的...\"
她的身躯突然炸成星雾,雾中浮现监正祖师的真容。祖师手中提着滴血的脐带,脐带另一端连接着林墨的丹田:\"乖徒儿,该回来继续当星髓容器了。\"
星骸罗盘突然从虚空降下,盘面浮现往生河全貌。林墨福至心灵地割破手腕,将星髓金血洒向罗盘:\"以我之血,祭汝往生!\"
往生河水逆流成瀑,冲垮青铜巨树的根系。监正祖师的真容在河水中融化,最后时刻竟露出释然的微笑:\"终于...等到解脱...\"
当一切归于平静,林墨跪坐在星骸罗盘之上。怀中的光球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枚青铜树种。九幽冥雀的虚影从树种中飘出,羽翼上多了日月星纹:\"主人,该播种了...\"
树种落入虚空裂缝的刹那,往生河再度沸腾。林墨看见新生的青铜树苗破土而出,枝叶间垂落的不是星核,而是一个个完整的小世界。当第一片叶子触及他的伤口时,日曜星瞳突然映出恐怖画面——
十万年后,自己端坐在树顶王座,脚下跪拜着无数青铜胚胎。而树根处缠绕的尸骸,赫然是此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