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老一辈的风云人物里,不少是恋元初帝脑(1 / 1)

妄折春枝 蝉不知雪 1329 字 1天前

“俞清手中有沈三姑娘贴身佩戴,从不离身的长命锁。”

“凡沈氏血脉,无论男女嫡庶,满月之时必由族长亲赐长命锁一枚。这既是族中长辈寄予的殷殷期许,更是沈家子嗣身份的重要凭信。”

“沈家子孙对此长命锁珍而重之,皆妥善保管,绝无遗失丢弃之理。”

“更令人称奇的是,俞清竟能将沈三姑娘的笔迹摹写得惟妙惟肖,几可乱真。”

“闺阁女子的手书墨宝,若非至亲至近之人,岂会轻易示人?又怎会落入一个籍籍无名的落魄书生之手?”

“因着长命锁为凭,字迹为证,臣选择相信了俞清所言。”

“所以,臣为俞清指明了一条申冤之路,并暗中派遣护卫护其周全,替他挡下了死士的截杀,而他得以留得性命,活着撞在了向少卿的车驾之前。”

“向少卿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实乃微臣心中最堪当此任的不二人选。”

“陛下,微臣虽因私心调查庆平侯府有失妥当,然,此案现已牵涉人命。而且,那名唤俞清的书生有举人功名在身,赴京兆府鸣冤途中却遭歹人截杀,以致腿残容毁,功名尽废。若此等骇人听闻之事不能彻查严办,何以彰显我大乾律法之威严。”

元和帝幽幽叹息:“明熙,你……”

“你放心,朕方才已经命向少卿彻查到底了。”

“不管庆平侯府藏了多少污纳了多少诟,都会查的清清楚楚,大白于天下。”

向栖云:说来说去,出力的还是她。

“求陛下赐诛佞剑。”向栖云不再坐于紫檀木雕花大椅上看戏,挥袖起身,跪伏于大殿中央,额首贴地。

她只是区区大理寺少卿,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野心勃勃,又暗蓄死士的庆平侯府相抗衡?

因而,该示弱时就示弱,该求助时就求助。

元和帝的脸色凝重了几分,低声喃喃:“诛佞剑……”

向栖云素来行事沉稳,绝非无的放矢之人。

他既敢请“如朕亲临”的诛佞剑,想必已然掌握了些许证据,十之八九能断定庆平侯府暗藏龌龊。

是日渐落魄的沈家在用沈三姑娘巴结庆平侯府?

还是庆平侯府……

亦或者是恒王,见色起意,却失手杀了沈三?

恒王啊……

万一真的是恒王呢。

元和帝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他那个在朝堂上总是温和敦厚、恭顺内敛,透明得如同老好人般的儿子,竟藏着如此骇人的恶胆。

或许,恒王的温良恭俭让,不过是做给他看的,是做给那些观望的文武百官看的。至于那些无权无势的弱者,恐怕见到的,就是另一副狰狞面目了。

不敢想。

不能想。

就等真相大白吧。

元和帝语气低沉:“都有贼人敢堂而皇之的夜闯向府了,只请赐诛佞剑,怎么够……”

“陛下。”荣妄拱手接话道:“此番牵连向少卿,实乃臣之过。臣定当竭尽所能,护向少卿周全,绝无闪失。”

元和帝:“你那么点儿就留着保护你自己吧。”

“难不成朕还能眼睁睁看着向少卿身陷险境。”

荣妄:那么点儿人?

不仅有先皇钦赐的府兵编制,更豢养着精锐护院和暗卫。

他还执掌着玉镜令。

老夫人手里头攥着连他都不知道的势力。

这叫,那么点儿人?

真真是看不起他!

元和帝目光沉凝,继续道:“栖云,朕赐你诛佞剑,执此剑如朕亲临。另遣一队隐龙卫暗中随护,保你周全。”

这下,向栖云悬着的心总算彻底落了地。

诛佞剑在手,便是恒王与庆平侯府权势显赫,也再难压她分毫。

有隐龙卫暗中相护,就算是恒王与庆平侯府起了杀心,也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如此一来,她是真的能无所忌惮地彻查此案了。

这才是她进这一趟宫的目的。

既探明陛下的心志,又请回了护身符。

荣妄与向栖云侍奉元和帝用罢晚膳,便一同告退出宫。

“看不出来,荣家竟也出情种了。”长长的宫巷里,向栖云啧啧称奇。

荣妄挑挑眉:“向姨母,这很奇怪吗。”

“祖父一生只娶祖母一人,父亲亦只钟情于母亲。我们荣家的男儿,素来只求一世一双人。”

向栖云抿抿唇,眼神复杂。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荣妄祖父身体里带的毒难解,又遗传给了荣妄的父亲,就是想三妻四妾也有心无力啊。

每一代人丁单薄,能侥幸延续一脉香火,便算是祖宗庇佑了。

也就是荣妄运气好,遇上了裴惊鹤这个医道奇才。

“是,你们荣家都是情种。”向栖云违心道。

“但,相较之下,你更像先皇几分。”

荣妄疑惑:“我倒觉得自己更像姑祖母。”

向栖云一时语塞,暗自腹诽:元初帝那般清醒理智的女子,怎会是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人?

谁是恋爱脑,元初帝都不是恋爱脑。

不过,上京城老一辈的风云人物里,不少是恋元初帝脑。

且,女子居多。

说起来,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明熙啊,你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向栖云抬手,拍了拍荣妄的肩膀:“你快些去将今天的好消息告知裴五姑娘吧。”

荣妄:总觉得向少卿话里有话。

……

“宁华,你且替本王去华宜殿走一趟,探探父皇的口风。”

恒王负手立于窗前,指节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眉宇间阴云密布。

庆平侯府豢养的死士费尽周折潜入向府,竟还是让那俞清逃过一劫。

他真的是没有见过比俞清命还硬的人。

一个穷书生,还是个死瘸子,却让他和庆平侯府伤透了脑子。

谢宁华秀眉微蹙,眼底浮起几分困惑:恒王兄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恒王回首:“你不知?”

“这深宫里的风吹草动,你的耳目难道不该比本王更为灵通么?”

谢宁华心下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

不过是攀了倚仗,便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如今就敢在她面前这般拿腔作势,倒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心下恼火,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一本正经道:“难道,裴惊鹤之死与宫里有关?”

恒王眉头紧皱,先是低斥了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旋即,又狐疑的打量了谢宁华几眼,缓缓说道:“你当真不知?”

谢宁华深吸一口气:“还请恒王兄明示。”

恒王:“向栖云入宫面圣了。”

“不久之后,陛下又差李顺全接荣妄进宫用膳。”

“本王一时难以揣测陛下召荣妄入宫的深意,然则向栖云此番前来,必是另有所图。”

“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替本王去打探打探。”

“不,不止是为本王,更是为整个庆平侯府。”

“若向栖云执意纠缠,庆平侯府必将首当其冲,元气大伤。”

谢宁华故作惊怒:“恒王兄,你糊涂啊!”

“此刻前去,与不打自招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