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怎么还不死??”(1 / 1)

此时此刻,林娅娅像只刚断奶的小兽,被面前这个凶猛强悍的猎人团团围困住。

毫无招架之力。

她想逃,却被一只大掌的虎口掐住腰肢。

透过那层薄薄白色真丝料子,能清晰看到小腹明显隆起的那块。

她腰肢很细,但四个宝宝却很撑肚皮,不足三月,已经显怀了。

周时砚慢慢弯下腰,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下颌线条紧绷,低沉问道:

“谁是变脸怪?”

“谁是老古董?”

他冰凉的指腹捏起她下巴:

“就算暗恋狗,也不会暗恋谁?”

男人致命三连击,问得林娅娅哑口无言。

眼珠滴溜转了一圈,她笑嘻嘻地望着他:

“误……误会,误会啦亲爱哒(′?`)?”

她举起小拳拳捶着他胸口,一顿讨好卖乖。

周时砚脸色依然紧绷,抓住她作乱的小拳头:

“到底想换哥哥?还是想换老公?嗯?”

清冷的月色将他冷白皮的脸照的格外森冷。

他今晚严肃的不像话。

不像那种哄哄就能轻易向她妥协的样子。

他是真生气了。

而且还气的不轻。

林娅娅眼神可怜汪汪的,蹙眉,拽着被他攥紧的那只拳头:

“大叔你弄疼我了,好疼……”

周时砚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越攥越紧,都疼到了她的骨头里。

“是嫌我老?”

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发狠和迷茫。

看起来就像既不服气,又陷入自我怀疑中。

“不老,不老,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她满口应承。

“看起来?不老?”

好家伙,他看起来更迷茫了。

林娅娅怀疑是不是自己答的太敷衍了,眨眨眼:“看起来……有点老?”

“有点儿?”周时砚眉头锁得更紧。

“五分老?”

“七分老?”

“老……老掉牙?”

周时砚:“……!”

“放过我叭。我错了?_?”

“哎唷哎唷,宝宝踢我,踢得可疼了……”

她双手捂着肚子,后背贴着光滑的落地窗,丝滑的滑坐在地上瘫坐着。

“宝宝踢你了?哪只脚踢的?”

这丫头片子……

“左脚还是右脚啊?”

周时砚边问边蹲下来。

“两只脚都踢了!不,好多只脚都踢了。”

她一只手捂肚子,一只手比划,惨兮兮地瘪着小嘴道:

“至少有两个宝宝在踢我,踢这里,踢这里,还有这里……踢得老疼了。”

周时砚指了这又指那,还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儿,不禁被她逗乐了:

“这?”

他的手摸向她指的位置,确定道。

“嗯,就是这。”她很肯定地点点头。

“这么说,至少有两个宝宝的小脚,伸出你的子宫,穿过你的腹腔,穿过你的膈肌,再穿过你的胸腔,最终踢到你的心脏?”

双眼瞪得溜圆的林娅娅:“……”

这清晰的剖析图,突然给她干沉默了。

周时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肯定有两个宝宝的腿,在妈妈肚子里不满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长到了出生后的长度!”

林娅娅:“……”

“所以,”周时砚心情大好道:“娅娅你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啊!”

林娅娅:“……”

她彻底陷入自闭了。

“大叔,你学医的吧。”

腹肌,膈肌,胸腔,还整的一套一套的。

“我不一定是学医的,但你这小嘴巴肯定没句实话。”

“所以我说你是老古董那事,算翻篇了?”

她眨着大眼睛期待地问道。

不提这事他暂时就忘了,现在一提,他又严肃起来了:

“和傅博森保持距离。”

“为什么?”她歪着头:“他是大表哥,是小姨家的大哥哥!这醋,大叔你也吃得下?”

“他见面就送你内衣,哪个正经哥哥送你那个?”他眉头深锁反问道。

醋意泛滥。

林娅娅一脸单纯无害:“那内衣不是送你了吗?我亲眼见到,他亲手塞给你的。什么时候又成大表哥送我的了呢?”

“他初衷就是买来送你的。”周时砚不服输道:“谁家男人穿那个?”

“我家男人就穿那个!”

说着,林娅娅伸出两只小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然后视线慢慢下滑,落在他发达的胸肌上,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家男人身材这么棒,穿上肯定超级性感。”

林娅娅挑了挑眉,手指在他胸肌上,以点为中心画起了圈圈。

周时砚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抓起她的小手:

“别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没开玩笑呀,大叔。”

林娅娅嘟起嘴:“你要是穿上,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不和你顶嘴。”

周时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装着些什么颜色废料呢。”

“就装着你呗。”

林娅娅笑着凑近他的脸:

“不过看你这么不情愿,那我去找大表哥给我买别的礼物好了。”

一听这话,周时砚立刻紧张起来,紧紧搂住她的腰:

“不许找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就要找他,偏要找!”

周时砚咬牙:“你敢。”

然后发狠地吻上她的唇瓣。

林娅娅得逞般地笑了,“好好好,我不找,不找,以后就找你好不好?”

周时砚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油嘴滑舌。”

“罚你一个月不许吃夜市摊了。”

他看着严肃,眼底却是满满的宠溺。

“一个月?”

林娅娅无声叹息:“行吧。”

“对了,大叔你刚才买的宵夜呢?”她环顾四周:“都放哪去了?”

“喂狗了。”

“喂狗了???”

林娅娅看到敞开的窗户口那边,立刻跑过去,趴着脑袋往楼下草坪里看。

果然,下面有好几个流浪狗正在瓜分那份宵夜。

还是从东街那边买的,有她最爱吃的那家章鱼小丸子和关东煮。

呜呜呜……

“大叔你太欺负人了,呜呜……宁愿喂狗,都不给我尝一口!呜呜呜……”

“来,抱抱,叔带你洗澡澡。”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哇——”

周时砚霸道的抱起她,转身就去了浴室。

洗澡这么私密的事,当然是她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

躺在浴缸里泡着泡泡浴,在看着小电影,别提多惬意了。

嗡嗡嗡——

手机突然一通电话打进来。

她伸手捞起,斜眸一扫竟然是……

林娅娅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喂?”

在接听那通电话后,她脸色瞬间发白。

-

深夜。

凌晨两点。

林娅娅等身边的周时砚彻底熟睡,才轻轻移开抱在腰上的那只大手,再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床。

为了不惊扰周家,她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顺着傅博森搭在书房外墙上的那架梯子离开的。

心情跌落到谷底。

打了辆车出发,她一路都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发呆,看起来有些失神。

到达监狱门口是三点。

囚车就停在门口,车门大开着。

鹿芸被押出监狱的一路上都在嚎叫,监狱女狱警和精神病院医生被折腾的没办法,只能中途强行把她双手双脚绑起来,最后是绑在轮椅上推出来的。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这群流氓要杀人啦!!!”

“!你安静一点!”

女狱警大声制止道。

鹿芸此时就像个疯子,头发被抓得乱糟糟,清瘦苍白的脸上也是被抓出一道道骇人的血痕。

快要上囚车时,乱叫乱动的鹿芸突然镇静下来,目光远远的看向前面的路口,眼神陷入忧伤:

“宝宝?是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鹿芸眼神恋恋不舍的被强制带上了囚车。

女狱警见家属来了,便快步朝林娅娅的方向走来:

“你妈妈情绪很不稳定,精神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她被确诊有精神分裂和狂躁症,已经不适合再在监狱服刑。”

“所以,要么你带你妈妈去治疗。要么,我们现在直接送她去附近的精神病院。”

女狱警刚说完,林娅娅没有半点犹豫,冷冷道:

“就麻烦你们了。”

囚车上,鹿芸还在轻轻唤她:

“宝宝,宝宝,妈妈想你,妈妈好想你啊……”

林娅娅垂着头,丝毫不愿意与车上那双眼睛对视一秒,决绝的扭头就走。

她也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来,明明那么恨,却又那么放不下。

现在跑来见到她的凄惨下场了,心里的那股恨意反而没减少,却更加肆意的疯长。

她走的很快,耳旁的风也吹的很大,却怎么也吹散不了她埋藏在心里的这些坏情绪。

鹿芸,你怎么还不死?

她在心底问,问了无数遍。

“等等!”

她刚走出不远,女狱警便又叫住她:

“小妹妹,这是你妈妈的一些随身物品,她没有其他家属可以转交,目前就只能交给你了。”

“阿姨,我不要,就麻烦您帮忙扔了吧。”

她冷漠无情的拒绝。

就在她准备转身之际,无意间却看到纸袋里露出一截红绳。

大概是联想到周时砚放在保险柜里的那块玉佩,所以她好奇的打量了一眼。

最终没忍住,她拉着那根红绳,从袋子里拽了出来。

也是块玉佩。

磨损情况比周时砚珍藏的那块还要厉害。

正面雕刻她没仔细看,翻过背面,一张模糊的照片映入她的眼帘。

周围光线太暗,她看不清照片上的人脸。

但基本能确定,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很亲密,应该是一对恋人。

既然这块玉佩是鹿芸身上的,那应该是跟她脱不了关系。

正当林娅娅想得入迷时,站在对面的女狱警把纸袋塞到她怀里:

“我还是交给你,是扔起留,你拿主意。”

说完,女狱警走开了。

囚车从旁边呼啸而过。

直到驶远了,林娅娅才眼神狠狠地看过去。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停在黑暗中。

车内驾驶座上,男人深邃幽冷的目光望着前方那道瘦小的身影,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查到了么?”

“查到了周总。”

林秘书如实汇报道:

“监狱出来的这个女人名叫鹿芸,出生在南新岛上的一个小渔村,二十年前她只身来到京城谋生,在一家小发廊和夜总会上过班。”

“十九年前生下一个私生女,据知情人说,她是和外面男人乱搞生下得那个孩子。”

“后来,她把生下来的孩子直接扔进了臭水沟。”

“那孩子被环卫工收养后不久,又被城南一对夫妇收养,那对夫妇……”

良久,周时砚才接话道:“那对夫妇,是娅娅的养父母吧。”

“是……是的。”

林秘书又忧伤地说:“周总,小夫人也太惨了,我听那些胡同里的老人说,她当年被扔在臭水沟的时候,剪脐带都没剪,还连着胎盘呢。全身还都爬满了蛆虫。”

“要不是那位环卫工及时救了小夫人,她可能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在那里面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母亲!竟然会……”

周时砚入神的望着前方的那个瘦小只,他也不敢相信,平时那个笑口常开,活跃在周家的快乐小天使,竟然会遭遇这样不堪的童年。

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恨不得立刻冲去截住那辆囚车,质问那个女人当年为什么那么做,然后再狠狠的抽一顿,最后再把她丢进臭水沟。

让她也尝尝那种濒临死亡的滋味儿!

林秘书还在继续哭诉道:

“还有啊周总,小夫人被领养以后,不仅被她养父母和那个废物弟弟欺负,还被胡同里的那些个熊孩子欺负。”

“他们逼小夫人在大街上和流浪狗抢馒头,还把她锁在中年光棍的出租房里,还把她锁在学校男厕所里,造谣她是女流氓……”

难怪,她会那么怕狗,那么怕独自待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那么怕在学校上厕所。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童年遭遇留下的阴影。

车内,周时砚冷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立刻去查清楚,天亮前,我要让欺负我太太的人,抢狗食,关出租屋,锁厕所,黄谣飞满天。”

“是!周总,我这就立刻去办!”

通话结束,周时砚下车。

前方,林娅娅还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玉佩,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身世悲惨。

可每一次揭开伤疤都会带来钻心的痛。

这时,身后有道身影缓缓走来。

看着地上那道高大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逐渐笼罩过来。

就在她惊讶的张大嘴想要喊时。

一双好看的大手将一件黑色外套披在她肩上。

男人磁性嗓音淡淡响起:

“小丫头,秋天夜冷,跟大叔回家。”

慢慢转过身,她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