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娅娅没有翻动别人私有物品的习惯,更不会翻动周时砚的。
能发现那条性感男士内裤,也是因为公文包突然掉到地上。
啪嗒!
就那么敞亮亮的掉在地板上,暴露在她眼前,
能不捡起来看吗?
不仅有内裤,她蹲下捡起那些七零八落的教案本,发现里面竟然还塞了京大女生给周时砚写的情书。
零零散散,搜罗出了七八封。
有金融系的,新闻财经系的,经济外贸系的……
因为要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告白求爱。
都是没拆封没碰过的,像是被周时砚遗忘的不起眼的废纸。
看到那些粉色或紫色的信笺,林娅娅心里升起一丝嫉妒感。
这些女生真是没有边界感,大叔都戴着那么闪亮的一枚结婚戒指了,她们是眼瞎装看不见吗?
越想越气,她干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望着那堆杂乱的信笺和教案本生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
周时砚回来了。
听到楼下忙碌的阿姨向他问好,林娅娅站在楼上走廊里朝下望了一下,便赌气似的走回卧房。
周时砚准备上楼抬眸的瞬间,就看到小小只的林娅娅怨气冲天的进了房间。
生气了。
气性还挺大。
一时半会儿还哄不好的那种。
周时砚顾不得要佣人端来的咖啡,跨起长腿,上楼。
房门打开。
屋子里窗帘严丝合缝,密不透光,也没开灯,门一关,又黑又静。
小姑娘就缩成小小的一团,笼罩在被子里。
没发出一点声音。
周时砚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床边,坐下后,伸手轻轻推了推床中央隆起的那一小团。
“这么早就睡着了?”
他问,她没吭声。
嘟着嘴,生闷气呢。
周时砚轻咳一声,解释:
“唔…那条内裤,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小团子没动静。
周时砚:“一个男性朋友。”
小团子还是没动静。
周时砚:“关系正规的男性朋友。”
小团子这才有点反应,拱动着被窝,把毛茸茸的小脑袋钻出来:
圆溜溜的眼睛亮闪亮闪的望着他:
“你们正规朋友之间都送内裤的嘛?”
周时砚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他只是恶作剧罢了。”
林娅娅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哪有人用这种东西恶作剧。”
周时砚表情很认真:
“我说的是真的,里面还有新婚贺卡。”
“他那个人就喜欢开些没品的玩笑,非要送那东西给我当新婚礼物。”
“我说不要吧,他说你这类年轻小女孩都喜欢看老公穿这种。”
“所以……我带回来了。”
林娅娅眨了眨大眼睛:“所以,大叔你要穿给我看吗?”
内裤不是学校女生送的,她还能接受一点。
“如果…我太太想看的话。”他倒是不介意。
林娅娅又从被窝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片,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
“这些都是从大叔的教案本里翻出来的。”
“好多女生都好喜欢你,你要不要看看啊?”
周时砚倒是不知道有情书这回事,他讲课从来不带教案本去教室,从来不备课,去了学校基本都是凭丰富的经验讲课。
至于那个可有可无的公文包,随手放哪它就在哪。
天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哪来的。
“我不看,扎的眼睛疼。”他接过那几封信,随手塞进那只公文包:
“我拿去给校长看。该怎么处理,相信他比我更有效率。”
看周时砚如此洒脱而坦率的处理掉身边的烂桃花,林娅娅刚才还堵闷的胸口,渐渐通畅了许多。
“可,我不怕扎的眼睛疼,”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大叔能穿给我看吗?”
“穿什……”他突然反应过来:“想看?”
她仰起下巴:“嗯。”
都看过一次了,再看一次多多益善。
周时砚将金丝眼镜摘掉放一边,撑着强劲精壮的手臂,俯身朝她压来。
浓重的双眼皮下泛起笑意,凝着她,问:
“是想看哪里?”
林娅娅心跳加速,小脸瞬间红透了:
“想……想看质量。”
“质量是要靠实战的,”他逼近了她的脸:“小姑娘今晚心思不纯啊?”
林娅娅因慌乱,舌头打结了:“我……我说的是裤子面料的质量,是你自己想歪了。”
周时砚微微挑眉:“哦?真的只是想说裤子面料的质量?”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温热而暧昧。
林娅娅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
“当然啦,大叔你思想也太不纯洁了…”
周时砚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满足一下我家小朋友的好奇心。”
林娅娅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啊…?”
周时砚从衣帽间把他最近新买的库存小裤裤都搬出来。
林娅娅看到那些黑的灰的,某个显眼的地方,脸更红了。
不看不知道,
大叔的尺寸还蛮大的嘞~
周时砚不紧不慢道:“周太太眼光好,帮我挑一条,我明天穿?”
“啊?”
“我说认真的。”他笃定。
鼓鼓囊囊的,饱满的太过惹眼和大胆,林娅娅根本不好意思伸手碰,更别说挑了。
“就……就这条吧!”
她随手指了一条最显眼的。
“哪一条?”
“这…这条啊!”
指的这么近,他看不见吗?
周时砚手指挑起那条浅灰色,勾在她手指的食指上:
“你是说这条?”
林娅娅羞得耳朵尖都红了,忙不迭地把手上的内裤扔给周时砚,“嗯”了声,就仓惶想要拉起被子躲回被窝里。
却不料,被周时砚的大手捞进了他结实的胸膛里:
“怎么,替我挑个内裤就害羞了?”
他鼻尖擦碰着她白皙透着粉嫩的脸蛋:
“那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娅娅的心跳陡然加快,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大叔,你讨厌!”
她小手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想让他放开。
周时砚轻易握住她的小手,目光变得深邃炽热:
“娅娅,你知道吗,自从你闯进我的生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娅娅抬起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心跳的更快了。
“嗯?”她有些不解。
大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煽情。
难道是她挑中了他最喜欢穿的那条内裤?
她傻乎乎的正这么想着。
周时砚却抬起她的下巴,语气比平时要霸道许多:
“你现在是我的周太太,以后不许再跟别的男生走得太近。”
“我什么时候跟男生走得近了呀?”林娅娅不服气地嘟嘴。
“不管有没有,都不行。”
说着,周时砚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唇:
“像这样的亲亲,抱抱,还有…更亲密的事,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做。知道么?”
林娅娅先是一愣,眨眨眼问:“我亲我奶奶可以吗?”
“我奶奶对我挺好的,大叔你不会介意吧?”
周时砚也愣了下。
随即抬起手指,轻轻捏了她小巧的鼻子,眼神宠溺道:
“我说的是异性,男生。小傻瓜。”
林娅娅撅了撅嘴,乖顺的躺进了周时砚的臂弯里,
大大的怀抱里暖暖的,贴着很安心很舒服。
嗡嗡嗡——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起,她伸手捞起接听:
“喂?”
一接通,里面传来尖锐刺耳的大嗓门哭腔:
“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攀上高枝连你弟弟和你爸的命都不救了!你好狠的心呐你!!”
林娅娅皱了皱眉,一头雾水:“妈,你在说什么呀?”
“别装傻!咱家出那么大的事都上新闻了,你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翠娥哭哭嚷嚷:“赶紧给我滚到医院来交手术费!要是你爸和你弟没了,你和那个姓周的一个都跑不了,就等着吃官司吧!”
赵翠娥电话一挂断,
两人面面相觑,正一脸茫然,
派到饺子馆里的那两个监工也打电话来了:
“周…周爷!炸炸……炸死人了。”
电话挂断后,两人立即赶往医院。
爆炸经过新闻一报道,此时的医院门口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周时砚担心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为安全起见,联系医院负责人,车子走了后门进去。
急救室门外——
赵翠娥看到他们到来,立马冲上去就要抓林娅娅的头发,被周时砚一把拦住。
“你干什么!”周时砚呵斥道。
“都是这丫头片子害的!饺子馆爆炸肯定是她搞的鬼,她想害死我们全家啊——”
赵翠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搞什么鬼?!”
林娅娅气愤道:“再说,我害死你们全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翠娥继续撒泼打滚,嘴里骂着“小贱蹄子,小贱蹄子!”
这时,满身灰扑扑的监工包扎完头部,从诊室里快步走出来。
周时砚问:“具体什么情况?”
监工上前向周时砚汇报情况:
“周爷,就在半个小时前,林小辉带了一帮小黄毛去了饺子馆,赵翠娥让林在德去厨房炒两个菜招待招待,人一进去没多久,就突然发生煤气爆炸了。”
“饺子馆伤亡情况怎么样?”
新闻报道写的是情况暂时不明。
监工回道:“据我目睹,目前,已经死了两个了。受伤的……应该挺多的。”
“因为爆炸威力实在太大,波及到了隔壁两家门店,以及门外街上的路人。”
赵翠娥这时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吼道:
“姓周的!你不是心疼这个小贱蹄子要把店转给她吗?”
“转得好!真是转得好啊!”
“现在摊上人命了!法人代表是你们!就等着吃官司进去把牢底坐穿吧你们!”
这时,护士把病危通知书和费用单拿出来,让赵翠娥签字,再赶紧缴费做手术。
“五十万!”
“刚刚才缴了个二十万,现在又要五十万!我我……我上哪弄钱去啊我!!”
赵翠娥哭天抢地。
突然一扭头,抓住林娅娅的手腕:
“走!跟老娘去把你弟的手术费给交了!”
“你…你放开我——”
周时砚大步跨上前,一掌就将赵翠娥推出两米开外,低沉吼道:
“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赵翠娥见状,干脆瘫倒在地,开始撒泼耍赖:“哎哟喂…我头疼,我高血压犯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大批记者从楼梯口涌出来,扛着摄影机都纷纷跑过来。
林娅娅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大叔,怎么办啊?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路都被他们堵了,咱们怎么跑啊……”
林娅娅急的都快跳脚了。
周时砚见惯了这种常态。
开始有条不紊将西装外套扣子解开。
“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你半分。”
林娅娅看着他的动作,懵了:“大叔你干嘛呀?你这这……这是要出卖色相吗?”
周时砚将脱下的外套敞开,抱住林娅娅的脑袋,严严实实藏进怀里。
原…原来大叔是想保护自己呀。
她两只细嫩的小手紧紧抱住周时砚的腰身,任由她腰肢上的那只大掌带着她,从好多好多只乱窜的那些脚边走过去。
“周总,听说爆炸的饺子馆是您的法人代表,请问煤气泄漏到底是不是与您的监管缺失有关呢?”
“爆炸案已经导致多人重伤与死亡,请问周总有没有想对这起爆炸案有什么解释的?”
“听说这起爆炸案是人为故意制造,周总是怎么看待的?”
“周总向来不参与投资餐饮行业,这次承揽周总饺子馆是有什么新的商业计划吗?”
“周总,周总……”
周时砚被那群记者围堵在中央,失去了得力助手的帮忙,寸步难移。
他干脆停下脚步,对着镜头镇定自若道:
“这起爆炸案还有待查证,希望某些人不要再恶意揣测。”
“否则,律师函警告!”
说完,他挤过那群记者,楼梯和电梯都走不了了,只能走进一间空病房,锁住房门暂时避一会儿。
门外,赵翠娥逮住机会,开始对着媒体哭诉:
“谁来替我做做主啊!”
“我养了十九年的女儿,自从被这个姓周的抢去之后,她就成了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不管她爸和她弟的死活啦……”
“更可恨的是那个姓周的!他不仅强抢霸占了我女儿,还霸占了我的饺子馆!”
“这起爆炸案就是他想谋财害命,想害死我们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