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移植?
林娅娅听得一脸懵逼。
梁阮音小小年纪怎么要做试管婴儿啊?
就在她满心疑惑之际,
电梯门打开,梁阮音有点不情不愿的被苏浅浅拽了进去。
电梯门刚要关上时,医院大门口那里,穿着紧腰碎花小洋裙的夏玥匆匆跑来:
“等等!等等我——”
然后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林娅娅赶紧跑出去,看电梯是到第几层停下。
确定是在三楼后,她坐另外一边的电梯,也上了楼。
三楼是生殖医学科。
因为是高级私立医院,价格昂贵的离谱,一般人根本不敢进来,再加上周末的缘故,来这个科室的病人屈指可数。
林娅娅一路躲躲藏藏,终于尾随三人来到了诊室门外。
“是看病还是家属啊?”
一名护士走来,见林娅娅贴在诊室门上像在偷听,便上前叫住了她。
“看病的话,请挂号排队。”
林娅娅点点头,“噢”了一声,就麻溜地跑开了。
十分钟后,三个女生从专家诊室出来。
“取卵疼不疼啊,我真的很怕疼。”
梁阮音摸着肚子,满脸愁容担忧道。
另外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挽着她手臂,都轮番上阵忽悠着劝她。
苏浅浅:“不疼,放心吧。我小姨上个月才来这里取卵冻卵,她说一点都不疼的。”
夏玥:“试管可比自然受孕轻松多了,还不会染上妇科病。音音,为了你将来的幸福,可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梁阮音还是很纠结:“可是……”
“哎呀音音,你就别可是了。”苏浅浅拉紧她的手,郑重其事的说:
“难道你想你从小暗恋大的白月光被别人夺走吗?”
“你还是想,那几颗宝贵的精子就永远沉睡在那里,永无天日?”
夏玥也轻声劝道:“是啊,与其让它沉睡,还不如让它出生,成为你和你心上人在一起的桥梁。”
白月光?
心上人?
让沉睡的它出生……
林娅娅站在墙壁后面,仔细听着三人的对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蔡欢喜那天说,梁阮音来京大报到的那晚,在被男生表白的时候,她当众就明确表示过:
“我这辈子非周时砚不嫁!”
“我来京城,就是为周时砚而来的!”
这些话,和现在她们的对话联想起来,林娅娅像知道了某种答案。
她立刻离开医院,打车赶回周家庄园想确认心中的猜想。
“娅娅,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刚健完身回来的周时砚在得知小丫头又偷偷跑出去了,都顾不得洗澡换衣服,就立刻边打电话,边飞奔出家门,准备开车去找人。
林娅娅接着电话,从出租车上下来,小跑着进大门:
“大叔,我回来了!”
周时砚这才松了一口气,表情却还是很严肃:
“手机为什么关机?发消息怎么也不回?你到底去哪了?”
这个爱疯跑疯玩的小孕妇,他不拿点脾气出来,她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不顾安危了。
林娅娅见周时砚这回是真生气了,那张寒若冰霜的脸比课堂上还要冷几分,就有点点害怕起来。
“对不起啊大叔,我……我约欢喜,一起出去逛街玩儿了。”
她声音小小的说道。
来自老师的血脉压制感,让她一点都不敢抬头看上方周时砚的那张脸。
周时砚不知给她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消息,此时是真的很着急,很生气。
他依旧很严厉,没有半点要哄她的意思:
“下次再一个人出门,必须向我报备,明白么?”
“大叔……”她捏着裙摆,声音嗲嗲的,有点像在撒娇。
“你叫大叔也没用,撒娇更没用,你知不知道我——”
她小跑两步上前,两只小手抱住周时砚的胳膊,晃啊晃的,像柔若无骨,发嗲的小猫咪:
“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嘛,好不好。”
这声老公叫的,周时砚胸口那块柔软一片。
“好不好嘛,老公~~”?╭╮?
她紧接着又撒娇。
周时砚招架不住了,脸上严肃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变得逐渐柔和下来:
“戴这么丑的帽子,是要当间谍啊?”
他把对她的气都撒在了这顶帽子上。
他摘掉她的帽子,投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嗳——大叔你怎么……”
她伸手没接住,眼巴巴看着那顶帽子被投进垃圾桶。
败家子!
她心里暗骂,脸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太旧了,还脱线了,我给你买新的。”周时砚补充道。
“行吧。”
周公子终于气消了,拉着她的小手,步子轻巧的和她进了别墅前厅。
喵~~
“蛋黄,蛋黄宝宝……”
一进门,小猫咪蛋黄就在她脚上蹭啊蹭的,还“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林娅娅弯腰把毛茸茸的猫咪抱起来,脸蛋和蛋黄的脑袋亲密的贴贴:
“唔……胖宝宝,胖宝宝,你吃得好胖呀,你的小肚子都鼓成小圆球啦!”
“喵~~~喵儿~~~”
看到小姑娘和猫咪如此亲密的贴贴,周时砚竟然看得有点微微泛起醋意。
“蛋黄最近掉毛厉害,稍微抱一下就好了。”
他一把抱过猫,把它放在靠窗的那棵猫树上。
怀里的猫咪被捉走放到树上了,林娅娅嘟个小嘴,有点不开心。
“你是不是去医院了?”周时砚突然问道。
“啊??”
林娅娅有点惊讶,瞪大了眼睛:
“大叔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下车一靠近我就有股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我猜,你肯定是去医院了。”
大叔的鼻子果然够灵啊。
她在医院不小心碰到一名护士,手上端的消毒水掉地上,溅到她身上。
“是不是谢女士给你做的产检不放心,所以,才想着偷偷瞒着我,去其他医院重新检查?”
周时砚小心翼翼地问,很照顾她的情绪,仔细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看。
林娅娅连连摇头,还拼命摆手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就是陪欢喜去看她一个生病的朋友,不是去重新做产检。”
“那我倒要问问蔡欢喜,她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会让周太太瞒着家人,乔装打扮偷偷跑出去探望。”
说着,周时砚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林娅娅笃定了他手机上没存任何学生的号码,不慌不忙道:“你打去问吧,反正——”
周时砚拿着手机,发语音:
“何老师,帮我查一下蔡欢喜的电话号,有劳发给我一下。”
林娅娅:“……!!!”
怎么忘了他还有学校老师的微信号!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先!”
她说着就要开溜。
周时砚就知道她这个小机灵鬼是想去卫生间和蔡欢喜通风报信,出手敏捷的攥住她连衣裙上系在腰后的腰带。
“想去尿尿可以,但是得把手机留下。”
周时砚那双冷俏的眼染上笑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尿尿?大叔你可是京大金融系教授哎,说这么粗鄙的词俗不俗啊?”
周时砚神色自若:“搞金融的就不尿尿了?”
林娅娅:“……”
去卫生间打的小算盘落空了。
周时砚把她拉到对面沙发上坐着,神情紧张问她:
“你该不会是,想打掉宝宝吧?”
她摇摇头:“不是。”
“那是……”
既然周时砚问到这里了,那她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趁机问个明白:
“大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随便问问,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
看小丫头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的样子,周时砚愣了下:
“什么问题?”
林娅娅身子稍微坐正一点,认真问道:
“大叔你……去冻过精吗?”
周时砚:“……?”
男人凝着眉,显然是被她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给惊讶到了。
“冻过……精?冻什么精?什么意思?”
周时砚这个单纯的老baby显然是没听过这么生僻的词汇。
被周时砚这么真诚的发问,林娅娅有点尴尬了:“大叔你……”
她慢慢伸出一根细嫩的食指,视线从男人的脸上沿着他的下颌线一路朝胸膛往下,最后落在他的皮带扣下。
大腿根上。
“就是……”她清澈的大眼睛说道:“就是找医生,把小蝌蚪冷冻起来,保存在医院。”
“哦。”周时砚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便反问道:
“娅娅,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我?”
林娅娅垂了垂眸,有点心情复杂地说:
“就是,我今天在医院遇见一个事情。有个未婚的女孩特别喜欢一个男的,但她又不敢亲口向他表白,于是就偷偷串通医生,买下那个男人冷冻在医院的精子,再偷偷做试管婴儿,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周时砚听完,不禁皱眉:
“这都什么狗血戏码。”
“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看哪部短剧看到的吧?”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说。
林娅娅脸色有些复杂,沉默片刻后说:
“是真实发生的,我亲眼看到的。”
她又接着问:“那大叔你,有没有捐赠过或者冷冻过精子之类的?别被什么心机女给算计到了。”
周时砚淡然地笑了笑,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这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才没那么无聊,当然没有。”
林娅娅眼睛圆溜溜的瞪着:“真的?”
“我骗你,是小狗。”
她笑嘻嘻地扑进他怀里,“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我的老公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周时砚抬起手臂搂着她,宠溺地用脸颊轻轻蹭她的脸蛋:
“傻丫头。”
真是个傻丫头。
他绝嗣,这辈子都绝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宝宝。
哪来的孩子和别的女人生?
林娅娅躺在周时砚的怀里,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大叔虽说向她亲口证实没有冻精。
但这样的话,梁阮音今天的做法也不符合逻辑啊。
她既然来京城是为了追求大叔,现在却又偷摸摸的在医院做试管。
就算最终结果是怀上孕,也能在怀孕期间成功在周家蒙混过关。
但,生下来的孩子没有继承周家的基因,那就等于功亏一篑。
梁阮音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种后果。
所以啊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要不,为杜绝后患,把那个私立医院给举报了?
可是又没证据。
思来想去,林娅娅整个下午都是心事重重的。
直到傍晚,梁阮音才从外面回来。
与早上走的时候有所不同,现在回来的梁阮音,满脸憔悴,脸色苍白,纤瘦的身子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看来,是取卵了。
一旦培育好,再进行宫腔的胚胎移植后,梁阮音就算成功怀孕了。
一想到这里,林娅娅就忧心忡忡,胸口那块郁闷烦躁的很。
她忍不住,上前去问:“梁姐姐,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梁阮音勉强笑了笑,摸了下脸蛋说:
“我没生病啊。可能是这些天刚来京城,换了地方住有点不适应,失眠没睡好的缘故吧。”
林娅娅心里暗哼,心想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但面上仍笑着说:
“梁姐姐,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说呀,我一直都当你是好姐妹的。作为姐妹,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梁阮音眼神亮了亮,随即恢复正常:
“谢谢娅娅妹妹关心,我真的没事。”
说完便匆匆上楼。
林娅娅在楼下望着梁阮音上楼的背影,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她有点不甘心地继续说道:
“牵线搭桥这种事儿,我最擅长了!”
“梁姐姐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免费代劳的!”
梁阮音脚步一顿,那道背影站在台阶上迟疑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她:
“娅娅,你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为我牵线搭桥?”
瞧眼前这条小鱼儿上钩了,林娅娅微微一笑回道:
“那是自然的。”
其实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那你上来,我们去房间里聊。”
梁阮音邀约道。
“好。”
林娅娅上楼,进了梁阮音的房间。
当门关上,梁阮音救迫不及待把话题敞开了:
“娅娅,你应该听学校的同学说了吧,我喜欢你哥哥,喜欢时砚哥。”
说完,梁阮音脸上还露出一抹少女的羞涩感。
亲口听梁阮音说出这句话,林娅娅咯噔了一下。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叔可能是在撒谎,他肯定在医院有冻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