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隆亲王府的府兵,非紧急之事不得出府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长宁郡主,今日我永安侯府宴请宾客,你这般带兵前来,不妥吧。”永安侯从家祠里走出来,不满的质问长宁。
长宁却压根不回答他任何,只怒火熊熊的眼扫过在场所有人,骂道:“周瑶那个淫荡的下贱胚子呢!把她交出来!否则本郡主便派人搜府!”
找周瑶?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长宁一向来不都是找苏芮麻烦吗?前几日秋猎马球场上的事不少人都是亲眼所见。
今个怎么调转枪头,找上周瑶了?
众人不明所以,梁氏却是心中不安的立即给身边的钱妈妈使了个眼色后起身道:“不知小女何处得罪郡主,我代她向郡主赔罪,这就派人去寻她,郡主先把人给退了吧,这般带兵围着,总归不好,大殿下您说是吧。”
梁氏说着看向大皇子。
长宁带兵围了永安侯府,没什么,可大皇子在,就不同了。
带甲见君,可视为谋反,就看怎么定夺而已。
大皇子再温和也不愿被人拿刀顶着不是。
谁料想,大皇子并不恼,只是慢悠悠的看向苏芮。
苏芮打着哈欠,似没事人一样。
“长宁郡主找周姑娘,这到底是姑娘家的事,孤不好断言。”
大皇子推辞得客套,可这会子谁看不出,这完全就是看苏芮行事。
苏芮不想管,所以大皇子不管。
“二小姐,你怎么躲在这!”
还不等众人惊诧苏芮是给大皇子喂了什么迷魂药了,就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声音。
听到动静,长宁身边的嬷嬷立即带人冲过去,将藏在假山后面没来得及逃的周瑶揪了出来。
带进人群,狠狠扔在地上。
膝盖磕在石板上,周瑶都没来得及开口喊停,一巴掌就猛的扇在了脸颊上。
是长宁打的,用了十足的劲,打得周瑶直接侧摔在地上,嘴角破血。
“给本郡主扒了她的衣裳打!打烂她这张皮!”
一声令下,嬷嬷立即带了几个婆子上前撕扯周瑶的衣裳。
跟着追过来的沈赫想要上去阻拦,平郡王妃伸手拦住了他,眼神示意还轮不着他来救。
梁氏看在眼里,暗骂平郡王妃奸诈,一有不对立即明哲保身。
但此刻来不及计较许多,忙叫人去阻拦的喊道:“郡主这是做什么!小女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岂能被你如此当众欺辱。”
永安侯也气不过,这哪里是简单欺辱周瑶,分明是打永安侯府,打他这个永安侯的脸。
即便自己权势不敌隆亲王五分之一,可也不是任由这等小辈随意凌辱的。
“住手!长宁!休要欺人太甚,本侯乃朝廷命官,周瑶乃本侯之女,岂容你这般无辜欺凌,这盛京城可不是你唐家一手遮天之地!”
此话一出,不少人跟着附和,毕竟长宁的蛮横多年来不少人也是深受其害,只是敢不敢言。
“欺人太甚?”长宁气笑了,扫过永安侯,梁氏,苏芮,最后落在周瑶身上,被戏弄多年的愤恨彻底爆发。“欺人太甚的是你永安侯府!纵卑贱继女私通,欺上瞒下,欺瞒本郡主,还敢将野种私养下来恶心本郡主!”
听到野种二字,梁氏脸色大变。
永安侯则是一头雾水,听不明白长宁话里的野种是何意思,私通又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被人从府兵后面带到人前,只一眼,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甚至不用任何人说明,都能看出这孩子和谁有关系。
一眼周瑶,二眼陈友民,越看越像。
就连拼命保护自己剩余不多衣衫的周瑶都被怔楞得松了手。
这是……她生下的那个野种?
他不是早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瑶惶恐的望向梁氏质问,可此刻梁氏也猛坠冰窖,整个人都冻住了。
林川居然说这不像周瑶,这哪里不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确切来说,是半个模子,另一半是陈友民。
若是全然像周瑶又还好,说是周家一脉的人,反正没有证据证明是陈友民的,也就和五年前的事扯不上关系。
可现在,这孩子就跟铁证一样摆在所有人面前,根本狡辩不了。
怎么会,这孩子怎么会落在长宁手上呢?
“五年!将这野种养在本郡主眼皮子底下五年!永安侯,你欺君罔上,好大的胆子啊!”
欺君罔上!
四个大字将还在震惊之中的永安侯打醒过来。
这罪名他可背不起,更背不得,立即反驳道:“我并不知晓此事,这孩子…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
质问的是梁氏。
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落在梁氏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一时半刻,脑子混乱的梁氏不知该要怎么解释才能划清自己和周瑶。
“自然是从周瑶的肚子里出来的啊,总不能凭空变出来不是。”一直不言语的苏芮幽幽一声。
迎上永安侯不明就里的震惊眼眸,苏芮冷笑道:“五年前我就同侯爷你说过,我从未和陈友民私通,更未曾遗失肚兜在客房床榻,是你劝我为了侯府认罪。”
多年的事如一把巨锤,击打在永安侯胸膛,打得他整个脚步一个踉跄。
五年前苏芮是哭着说过,可当时他压根就不曾听她说了什么,只想着尽快将她送走,断绝了此事对自己和永安侯府的影响,甚至,从未去细究此事。
如今,此事却变成更锋利的利剑。
若当初他不哄骗苏芮认罪,细究此事,还她清白,那么眼前这个野种不会出生,亦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被长宁扔到他的眼前,当众将他的脸同永安侯府的脸面踩在脚底碾压。
“你是说,五年前和陈友民苟合的不是你,是……她?”苏烨颤抖的手指向完全被扒光了衣衫,蜷缩抱住自己的周瑶,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啊,五年前,她才十三岁,才……”
“怎么,十三岁便做不得那些事?做不得,这孩子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