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拭目以待(1 / 1)

傍晚时分,裴府的大门悠然打开,裴恒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已然是一脸疲惫。

见到他,裴文轩像是见到了救星,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二弟!”

“你来做什么?”裴恒的脸色骤变,眼神冷了几分。

上次还冷脸热讽的,今日又主动找上门来,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裴文轩也是能屈能伸,为了拜个师傅,满脸笑容地开口:“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话的,我向你致歉,还望你能原谅大哥。”

裴恒吓了一跳,像看鬼似的看他。

这也没换人啊,怎么会低头呢?

百思不得其解时,裴文轩趁势开口:“今日为兄找你可是有事相求,你可得助我们一臂之力!”

闻言,裴恒顿时恍然大悟。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大抵便是裴文轩。

只要有事相求,低头又算什么?

“你说。”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裴文轩低声下气的。

“是这样的,我知晓你请了孔令来府中,我对他一向崇拜,不知可否让我也进府听课?我绝对不会影响你的。”

见他不做声,裴文轩又语重心长地分析,“你看,咱们可是堂兄弟,若我们同时考取功名,裴家不就发扬光大了吗?日后入朝为官,咱们兄弟两也能互相照应,你说呢?”

上次还说人不可能考上,这次又改了说辞,为了目的,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呀!

裴恒对此嗤之以鼻,更不会被他的话骗到,“孔师傅只给我一人讲课,其他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

昭宁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孔令,又怎会让人白白沾光呢?

裴文轩的脸顿时青一阵紫一阵的,丰富多彩,“我还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和你那妻子一样的心眼小!”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就算没孔令,我也能考的比你好。”

裴恒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那我拭目以待。”

吹大话也看看自己的本事,裴文轩确实是有几分才气,却也一般,算不得什么。

“关门!莫让狗进来了!”

丢下一句话,大门再次关上,徒留裴文轩在风中凌乱。

“外面怎么了?为何吵吵闹闹的?”沈昭宁听到动静,正要出门看,却见裴恒吩咐下人关门。

裴恒将人搂到怀里,柔声安抚:“无事,不过是大哥想听孔老师的课,来找我帮忙罢了。”

“你同意了?”沈昭宁不免担忧。

她刚拒绝了裴文轩,没想到他竟从阿恒这儿入手。

早知如此,就该早些打招呼的。

“怎么会?”裴恒急忙解释,“那可是娘子费尽心血为我请来的名师,我怎会白白的让给大哥,何况他态度太恶劣了,竟还说就算没孔师傅,他也会考的比我好。”

“噗嗤。”沈昭宁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未免太自大了。”

要说最了解裴文轩实力的人,那必定非她莫属了。

前世正因他空有才华,却都是些纸上谈兵的理论,太不切实际,她才会想方设法地去请孔令,没了孔令,他能否考上都是未知数。

笑归笑,闹归闹,她可没忘记正事,“对了,郡主和娇娇约我一聚,我得赶紧过去了,可不能迟到。”

自从和福乐结交后,他们三人便隔三差五地小聚,俨然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今日正好到了日子。

裴恒一听,郡主相邀,万不敢阻拦,“注意安全。”

天渠坊。

“三位客官,今日可还是照旧?”

沈昭宁几人刚迈进来,掌柜亲自上前迎接,一脸的谄媚。

“自然。”福乐应声。

几人上楼梯时,沈昭宁的余光被一抹狭长瘦弱的身影吸引住,那是个年轻男子,身着绛色布衣,手持一本书,一身的书卷气,长相清秀,有几分眼熟。

是他!

前世他曾中二甲第一名,不久后成了首辅,清正廉洁,正直无私,是个好官。

“昭宁,你在看什么?”顾娇娇注意到她神色不对,顺势看过去,十分不解,“一个穷书生,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长的倒还算清秀,莫不是看上了?”

沈昭宁明白她是在打趣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我可不敢,家里有悍夫,倒是你还未出阁,可试上一试。”

“我才不要。”顾娇娇挺直了腰板,高昂着头,“我要嫁之人定然威风八面,怎会是一介文弱书生呢?”

说着,她小声惊呼,“快看!那穷书生变咱们走来了,该不会真看中你了吧!”

在几人的注视下,书生绕过沈昭宁二人,径直走向福乐,“小姐,您的裙摆……”

福乐一头雾水,低头望去,裙摆上有点点血迹,竟是来了月事!

糟糕!

她今日寻欢作乐的,致使身子不调,月事竟提前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正焦灼之际,书生脱下外衫,“若小姐不介意,可用小生的衣裳挡住。”

“自然不会。”福乐接过,挡在有血迹的位置,“多谢公子,若非公子及时发现,只怕我会出大丑。”

“无碍,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见他一脸淡然,福乐只觉得心间涌起一股暖流,壮着胆子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待我有空,定要备上薄礼,亲自上门致谢。”

书生依旧淡淡然,“真的不必了,萍水相逢,小生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小姐也无需知晓小生的名字,告辞!”

眼见他要离开,沈昭宁与顾娇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笑容。

显然,她们都觉得书生和福乐有戏。

福乐虽成过一次亲,可内心还是个小女孩,眼底的紧张和心动是藏不住的。

书生看似淡定,暗自捏紧的手和额头上的汗水,皆出卖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沈昭宁挺身而出,“公子,且慢!”

“嗯?”

瞥了眼失落的福乐,沈昭宁主动提议:“看公子方才在看书,想必是要参加今年的科举吧?”

见书生点头,她接着道:“若我未猜错,公子家境贫寒,住不起什么好地方,才会在天渠坊一待便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