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心有触动,但没忘记正事,“今日还是随我去趟铺子。”
药铺的生意不差,偏偏沈漓鸢又闹了一顿,多少都会受些影响。
梳妆打扮一番,她带着环儿出门。
人刚到药铺,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顺势望去,只见十米开外处躺着个妇人,穿着破布麻衣,补丁几乎布满了衣服,脸上脏兮兮的,挺着个大肚子,已然要临盆的状态。
四周围满了看好戏的百姓,却无一人上前相帮。
“穿的如此破烂,一看便没钱,我可没钱给她付医药费。”
“这谁敢帮啊!但凡碰瓷儿,那不就完了!”
“她固然可怜,可我也不能不顾自己啊!”
……
议论声声入耳,皆冷眼旁观。
妇人扶着腹部,紧蹙着眉头,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几近痉挛,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医者仁心,沈昭宁开着药铺,便算半个大夫,不能见死不救。
“环儿,随我上前!”
吩咐一声,沈昭宁小跑着来到人群前,“搭把手!”
话落,她和环儿一人一边将妇人搀扶进药铺。
“大家先把手里的活儿停下来,准备剪刀、好醋、干茅草,再去烧些热水。”
药铺的伙计纷纷照做。
“大姐,你别紧张,深呼吸,我会帮助你的,要是痛,就咬着帕子。”
安抚好妇人,沈昭宁开始为她接生。
一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啼哭,这场接生总算完成。
“呼……”
沈昭宁松了口气,已然大汗淋漓。
门外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称百草堂不亏是百草堂,果然济世救人,亦有不少人因此而来。
沈昭宁淡然自若,并未在意,她的目的主在救人,并非以此博得名利。
忙碌一天,回到家中,嬷嬷来唤,称二夫人有事找。
沈昭宁强忍疲惫,来到慈安苑,二夫人端坐上位,一向忙碌的二老爷竟也在。
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人竟这么齐全。
沈昭宁心下疑惑,款款而入。
“昭宁,好孩子!”二夫人笑着迎上来,热情不减,“你今日可算是为咱们裴家争光了!”
沈昭宁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好孩子,你忘了吗?今日你可是救了个妇人?”二夫人手一拍,解答疑惑,“这事已然被传遍大街小巷,今日老爷在回府的路上,便听不少人在议论此事,称回春堂的老板不仅貌美如花,心灵更是善良,你这药铺的名号算是打出去了!”
“不错。”二老爷跟着附和,“你此事做的确实不错,开药铺就该济世救人,不能因对方穷困潦倒便见死不救,你今日可是立了大功德!”
闻言,沈昭宁才后知后觉,原来今日的事已引起轩然大波。
这样也好,她的无心之失,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人不知沈昭宁是谁,却知晓百草堂,往后的客人只会多不会少。
与裴家二老闲聊了一番,沈昭宁才悠悠回房,房内空无一人,裴恒并不在,想来又是出去玩乐了。
“唉……”
她无奈摇头,没她的监督,裴恒又回到从前了。
转念想起霓凰飞所言,丈夫不争气,她们就该更努力,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人刚坐下,余光瞥见个熟悉身影路过,是裴恒的贴身侍从。
奇怪,他们如自己和环儿,形影不离,怎的裴恒出门游玩,竟把侍从丢在府里。
“陈飞。”她出声叫住人。
“少夫人。”陈飞停下。
瞥见他手里的饭菜,沈昭宁更为疑惑,“少爷在哪儿?你这饭菜是送给谁的?”
“回少夫人,少爷正在书房看书,这饭菜便是给他准备的。”
沈昭宁怔住,阿恒竟在看书,看来是她冤枉他了。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这饭菜你吃了吧,阿恒那边我来解决。”
吩咐一声,她径直去了厨房。
阿恒能自我监督,比初见时进步了许多,她身为妻子也该表达下心意。
犹记得前世,不知从何处听说的,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留住他的胃,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竟因此下厨,屡次失败下,总算是有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任是她付出再多的心血,做的菜如何美味,裴文轩否不为所动。
没想到,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个时辰后,四菜一汤俨然出锅。
“少夫人,您这手艺也太好了吧!堪比酒楼的大厨!”环儿闻着香味,连连称赞。
“你这丫头,贫嘴!行了,随我去书房!”
沈昭宁往外走去,环儿拿着菜紧随其后。
踱步来到书房,裴恒果然在里面看书,时不时用笔做下标记,刻苦用心,沈昭宁欣慰一笑,她的辛苦总算是没白费。
“阿恒。”她走进书房,出声打断,“看了一天的书,也该歇息会儿了,这都是我亲手做的饭菜,你尝尝看。”
环儿很有眼力见,吹捧道:“少夫人的手艺特别好,色彩味俱全,少爷可是有福了!”
裴恒抬眸,有些惊讶,“这都是你亲手做的?”
见她点头,他笑的合不拢嘴,将书整理好,便歇下用膳。
“嗯……”尝了口鱼,他惊喜道,“这鱼滑嫩鲜美,入口即化,实在美味!”
又接连尝了其它的菜,他毫不吝奢地称赞:“环儿说的没错,你这手艺确实好,能吃到你做的饭菜,是我之幸。”
眼神坚定,真诚又动人,并非有意讨好。
沈昭宁会心一笑,“你喜欢就好。”
前世从裴文轩那里没得到的偏爱,阿恒尽数给了她,今生她定要过的自在。
饭菜吃的差不多,沈昭宁挥手,示意下人将残羹剩饭收走,这才回归正事,“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裴恒正沉浸在甜蜜的喜悦中,自是连连应下,“夫人尽管说,小爷我定尽力相助!”
沈昭宁道出心中所想,“药铺的生意已然稳定,完全可以找个掌柜来看着,所以我想再开个学堂,按市场三成的价格收学费,专给普通百姓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