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王城初踏风波涌,侠女智破暗箭攻(1 / 1)

王城初踏风波涌,侠女智破暗箭攻

黄沙裹挟着古语里的诅咒拍打在斗篷上,何芷烟按住眉心发烫的阴鱼印记。

三丈外的骆驼突然屈膝跪地,驼铃在沙暴中碎成齑粉——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七次能量暴动。

\"王权之眼在警告觊觎者。\"冯御尘用银丝缠住即将被卷走的羊皮水囊,破碎的黎明在他瞳孔里折射成万花筒,\"卯时三刻前必须进城。\"

伊莎贝拉突然踉跄着抓住何芷烟手腕,羊皮地图在她们掌心自燃。

灰烬里浮现的蝎子图腾令所有人呼吸骤停,那是沙漠王族处决叛徒的烙印。

\"沙漏开始倒转了。\"冯御尘忽然轻笑,染血的银丝在指间绕成六芒星。

远处三道龙卷风突然转向,裹着千年古砖的碎屑朝他们撞来。

何芷烟将霜华剑插进流沙,剑气掀起的屏障与龙卷相撞时爆出青铜编钟的轰鸣。

双鱼玉佩在她腰间发出幽蓝荧光,那些撞碎的沙粒竟在半空凝成指向东方的箭头。

\"走!\"她拽起咳血的冯御尘跃上沙丘。

身后三百里流沙化作奔腾的恶犬,追咬着他们投在王城虚影里的脚印。

镶着孔雀石的城门在正午开启时,十二名弯刀侍卫突然横戟拦路。

何芷烟望着城墙上新刷的朱砂,突然想起昨夜羊皮卷燃烧时的蝎尾刺青。

\"外乡人解剑!\"侍卫长靴尖踢起黄沙,青铜护腕刻着宰相府家徽。

冯御尘咳嗽着将阳鱼碎片塞进她掌心,苍白的唇擦过她耳垂:\"王城有三万六千块砖,其中九百块浸过鸩毒。\"他指尖在她袖中画着某种路线图,滚烫的触感惊起她脊背细密的战栗。

贵族马车恰在此时冲破烟尘。

珠帘后传来嗤笑:\"听说中原侠女善舞剑?

不如斩了这碍事的骆驼助兴?\"镶满红宝石的匕首突然掷向何芷烟坐骑。

霜华剑出鞘三寸,骆驼哀鸣化作漫天血雨。

何芷烟踩着飞溅的血珠旋身,剑锋堪堪停在贵妇人眉心:\"此剑出鞘必见血,夫人想试哪种红?\"

围观人群突然死寂。

她剑尖轻挑,将对方鬓边孔雀翎钉在城墙告示栏——那里正贴着宰相签发的禁武令。

\"好个下马威。\"冯御尘鼓掌时银丝缠住三支冷箭,染毒的箭簇在日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城垛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他笑着将银丝系回腕间:\"诸位可知,沙漠里的蝎子最怕骆驼刺?\"

当暮色染红黑市旗幡时,何芷烟正抚摸着青铜秤上的莲花纹。

商贾们突然潮水般退开,三十六个铜铃在屋檐下炸成碎片。

\"月牙湾的水鬼都不敢碰宰相的东西。\"黑帮老大把弯刀插进石桌,蝎子刺青从脖颈爬到额角,\"小娘子不如用玉佩换条生路?\"

何芷烟将霜华剑平举过眉,剑身映出屋顶潜伏的弓弩手:\"我要玄铁砂三斗,硝石五车。\"她突然翻转剑柄,剑气震碎所有弩机,\"再加阁下项上人头如何?\"

人群爆发的哄笑中,冯御尘突然抛出个染血的布袋。

两颗带刺的球体滚到黑帮老大脚边——正是今晨在城郊失踪的税官首级。

\"三更天前,我要看到货物堆在西门马厩。\"何芷烟剑尖挑起对方衣领,阴鱼印记在眉心亮如鬼火,\"或者让你尝尝被沙鼠啃成骨架的滋味?\"

黑市忽然刮起腥风。

她转身时听到背后传来牙齿打颤的声响,装着玄铁砂的骆驼队正从密道鱼贯而出。

冯御尘把玩着新得的波斯匕首,突然割断她一缕散发:\"何姑娘可知,王城的情报价比硝石贵十倍?\"

他们转过三个街角后,整条黑市突然燃起青紫色火焰。

伊莎贝拉在火光中展开染血的绢布,上面用葡萄酒写着:冯氏图腾现于刑场。

何芷烟猛地按住剑柄,却见冯御尘正用银丝绞杀信鸽。

月光照亮他侧脸时,某种不属于中原的骨相轮廓惊得她后退半步。

更鼓声从王宫传来,裹挟着齿轮咬合的余韵震颤大地。

月光在冯御尘侧脸割出锋利的阴影,何芷烟盯着他指间尚未凝固的鸽血。

刑场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沙漠夜枭的啼叫刺破王城寂静。

\"冯氏图腾为何会出现在刑具上?\"她剑鞘抵住对方咽喉,霜华剑气震碎三丈外酒肆的灯笼。

飘落的火星映出冯御尘瞳孔里转瞬即逝的金色纹路,像极了刑场石柱雕刻的苍鹰图腾。

冯御尘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向心口,掌心肌肤下竟浮起鳞甲状的硬块:\"何姑娘不妨剖开看看?\"他笑着咳出带金粉的血,那些血珠落地竟凝成沙漏形状,\"三更天刑场换防,你猜刽子手的磨刀石浸着什么药?\"

伊莎贝拉的惊呼打断对峙。

西南角腾起的狼烟里浮动着青铜面具,昨夜在黑市被斩首的税官竟骑着白骨骆驼在街市横冲直撞。

何芷烟甩开冯御尘飞身跃上屋檐,却见本该守在西门马厩的硝石车正被戴镣铐的奴隶推向护城河。

\"这就是你说的万全之策?\"她挥剑斩断套着奴隶的锁链,玄铁砂从破口的麻袋漏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冯御尘的银丝缠住她腰间玉佩,力道却比往日重了三分:\"王城的影子比沙丘多七倍,何姑娘当真要看透每粒沙?\"

突然炸开的毒蒺藜将两人隔开。

何芷烟翻身躲过暗器时,瞥见冯御尘用银丝在城墙刻下某种图腾——正是刑场石柱缺失的最后一笔。

被解救的奴隶突然集体发出非人嘶吼,皮肤下凸起的血管里流动的竟是水银。

\"屏息!\"冯御尘甩出银丝绞杀变异奴隶,腕间却露出与刑场图腾完全契合的刺青。

何芷烟挥剑替他挡下背后偷袭,剑气扫过之处,那些水银竟凝成指向她的箭矢。

宰相府方向传来编钟轰鸣,整条街的青石板突然翻转。

何芷烟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冯御尘徒手抓住淬毒箭矢,掌心流出的血带着金沙,而本该昏迷的伊莎贝拉正用葡萄酒在墙上画刑场布局图。

地牢渗出的冰水浸透衣衫时,何芷烟正用剑尖挑开脚镣上的波斯锁。

隔壁牢房传来铁器刮擦声,十七重铁门外飘着宰相门客特有的龙涎香。

\"姑娘可知王城地砖会吃人?\"冯御尘的声音混着铁链摇晃的声响从右侧传来,他苍白的指尖穿过石缝递来半块阳鱼玉佩,\"卯时方向第七块砖,敲三长两短。\"

何芷烟反手将玉佩钉入石壁:\"冯公子不如解释刑场苍鹰图腾为何与你腕间刺青分毫不差?\"剑气震碎墙角陶罐,爬出的毒蝎突然朝着冯御尘方向俯首,尾针在地面勾画家族徽记。

黑暗中响起银丝破空声,冯御尘的叹息缠着血腥气钻进她耳膜:\"何姑娘的霜华剑饮过楼兰王血,可认得这个?\"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伤口形状竟与双鱼玉佩完全契合。

地牢突然剧烈震颤,沙粒从穹顶簌簌而落。

三十六个青铜烛台同时转向,火光里浮现出何芷烟前世遭背叛的画面——冯御尘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刺杀者阵营,手中银丝正勒紧她前世咽喉。

\"幻象!\"冯御尘暴喝一声绞碎烛台,嘴角溢出的血却泛着诡异的金。

何芷烟剑尖凝滞在他喉间,前世今生的画面在眼前重叠成解不开的死结。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三百具青铜铠甲自动拼接成杀人傀儡。

何芷烟挥剑劈开扑来的傀儡,却发现冯御尘的银丝始终护在她背后三寸。

当最后一个傀儡的头颅滚到脚边时,她看见冯御尘用带血的手指在傀儡残肢上拼出\"冯氏罪印\"。

\"王城要醒了。\"冯御尘突然拽着她撞向东南角的石墙,背后整片地牢轰然坍塌。

何芷烟在坠落中嗅到他衣襟里的西域罂粟香,混着刑场铁锈味的夜风里,三十六个帮派的图腾旗正在城墙外猎猎作响。

她腕间阴鱼印记突然灼烧起来,映出冯御尘侧脸流转的暗金纹路。

护城河底传来战鼓般的震动,第一支刻着苍鹰图腾的箭矢已穿透更夫手中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