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卷觅奇珍,侠侣初踏寻宝程
月光在沙丘上流淌成银色波涛时,何芷烟指尖轻抚剑刃上灼烧出的契形文字。
冯御尘染血的衣袖擦过黑曜石碑,虎符印记在星图映照下泛出诡异的青芒。
\"蜃楼亥时。\"她将冰针收回玄铁护腕,晶粉灼烧的焦痕恰好与三日前商队羊皮卷上的残缺地图重合,\"流沙改道是给闯入者的最后通牒。\"
冯御尘突然按住她执剑的手,螭纹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血色。
三十里外的沙漩涡正吐出第七道紫色烟柱,裹挟着青铜碎片的星链突然调转方向,在两人头顶拼凑出半幅西域三十六国的疆域图。
\"阿芷你看,\"他剑尖挑起一抔染着晶粉的流沙,沙粒在虎符印记上方凝成三枚滴漏形状,\"当年楼兰王庭用来测算潮汐的星晷,竟与中原二十八星宿完美重叠。\"
沙隼的鸣叫划破夜空,老向导突然哆嗦着跪倒在地。
流动的银沙下露出半截彩陶残片,骆驼刺的根系正缠绕着具风干的胡商尸骨——那人的右手食指,赫然残留着与杀手头目相同的朱砂纹印。
何芷烟瞳孔微缩,冰针在护腕中发出蜂鸣。
当冯御尘的星图铺展到第七重卦象时,十二匹骆驼的铜铃突然同时炸裂。
裹着硫磺味的沙暴从地平线席卷而来,阿卜杜勒的弯刀已经架在老向导脖颈。
\"把星晷残片交出来!\"强盗首领的金牙咬着火折子,三百匹战马在沙丘高处围成铁壁,\"或者让考古队多具插着孔雀翎的尸体。\"
何芷烟在风沙眯眼的刹那发动时空回溯。
画面倒转三息,她看清左侧第三匹战马前蹄藏着淬毒蒺藜,阿卜杜勒的鹰隼正要从东南方俯冲偷袭。
当现实重新流动时,她的冰针抢先封住鹰隼双目,冯御尘的剑气已挑飞二十枚毒蒺藜。
\"破军位,七寸。\"她借着回溯预判的攻势旋身刺向马阵缺口,冯御尘的螭纹剑同时击中西侧沙丘暗桩。
强盗们惊愕地看着埋藏的雷火弹在百米外自爆,两人双剑合璧掀起的沙浪瞬间吞没半个马队。
伊莎贝拉就是在这时闯进战局的。
女学者手持青铜罗盘从爆燃的胡杨林冲出,羊皮卷上朱砂标注的位置竟与星晷投影完全重合。\"住手!\"她挡在何芷烟剑锋前,\"你们启动的是古鄯善国的诅咒机关!\"
冯御尘的剑尖堪堪停在女学者喉前三寸,星图映出她罗盘背面若隐若现的虎符纹。
何芷烟突然翻转剑柄,用冰针冻住伊莎贝拉袖中蠢蠢欲动的金线蛊虫。
三人足下的流沙开始呈现螺旋状下陷,黑曜石碑上的毒蛊图腾正在月光下渗出墨绿色汁液。
\"亥时三刻。\"何芷烟冷眼看着沙漏晶粉彻底融进剑身,远处黄金城郭的虚影又凝实几分,\"伊莎贝拉姑娘,你袖口的月牙形墨渍,与三日前进驻孔雀河的波斯使团印记倒是相似得很。\"
冯御尘低笑一声收剑入鞘,螭纹胎记突然灼烧出新的星轨。
当最后粒金沙滑过伊莎贝拉僵硬的指尖时,流沙河底传来古老的机括转动声——那分明是虎符嵌合皇陵机关时才有的龙吟。
---伊莎贝拉指尖的金线蛊虫在冰针下蜷缩成团,罗盘背面虎符纹与冯御尘的胎记隔着三寸流沙遥相呼应。
何芷烟剑锋未退分毫,腕间冰针却突然折射出波斯使团旗帜上的金狮图腾,\"姑娘袖中既有月牙墨印,不妨猜猜这冰棱里冻着的孔雀河水,能化开多少秘药?\"
女学者瞳孔骤缩,青铜罗盘突然倒转三圈。
沙漏晶粉凝成的西域疆域图里,代表波斯使团的红点正与星晷投影的破军位重叠。
冯御尘的螭纹剑鞘突然敲击黑曜石碑,毒蛊图腾渗出的墨绿汁液竟在沙地上勾勒出鄯善古文字。
\"三月同辉,虎符开道。\"他漫不经心碾碎试图攀上靴面的毒蝎,\"伊莎贝拉姑娘在骆驼驿站赊的三囊马奶酒,账目可是记在波斯商会的红珊瑚珠串上。\"
老向导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呼。
风干的胡商尸骨在流沙漩涡中缓缓立起,右手朱砂纹印正与星晷投影的角宿位置重合。
何芷烟顺势将冰针抵住伊莎贝拉颤抖的腕脉,\"原来姑娘的考古队,早在三个月前就挖通了孔雀河暗渠。\"
沙暴在此时诡异地静止片刻,伊莎贝拉袖中突然滑落半枚鎏金虎符。
当碎片与冯御尘的胎记产生共鸣时,星图骤然投射出蜿蜒的地宫甬道图——那甬道尽头赫然是半掩的黄金门扉,门缝中渗出的却是暗红色血沙。
\"你们要找的星晷核心...\"女学者突然咬破舌尖,鲜血染红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在流沙河底九丈处,但那里埋着鄯善王用三千战俘血肉喂养的噬魂蛊!\"
话音未落,阿卜杜勒幸存的部下突然吹响骨笛。
原本平静的沙丘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被剑气掀翻的雷火弹残骸竟在流沙中重组为毒蝎形状。
何芷烟立刻发动时空回溯,发现三息前有枚孔雀翎擦过伊莎贝拉的后颈。
\"东南,巽位。\"她借着回溯残影掷出冰针,精准击落藏在沙粒中的暗器。
冯御尘同时掀开狼皮大氅,螭纹胎记映出的星轨恰好罩住正在下陷的流沙漩涡。
当星晷投影与二十八宿完全重合时,众人脚下突然浮起青金石铺就的台阶。
老向导突然指着天际惨叫:\"黑风!
是吞骨黑风!\"只见地平线处翻滚的沙暴竟呈现出骷髅形状,被卷入风暴的胡杨树瞬间化作齑粉。
更骇人的是风暴眼中若隐若现的黄金城郭,此刻正随着星晷转动分裂成三重幻影。
何芷烟反手将羊皮地图拍进流沙,晶粉灼烧出的甬道图与星轨完美嵌合。\"跟着血沙走。\"她劈开扑来的毒蝎群,剑尖挑起那枚鎏金虎符,\"伊莎贝拉姑娘,你罗盘里的磁石该换新了——它在子时方向总是偏斜半寸。\"
冯御尘突然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螭纹剑在沙暴墙劈开丈许缺口。
两人衣袂交缠的刹那,星晷投影突然折射出地宫穹顶的壁画——画中祭司捧着的玉匣,纹路竟与何芷烟玄铁护腕上的契形文字分毫不差。
流沙河底传来第二声机括响动时,黑曜石碑上的毒蛊图腾突然睁开三只复眼。
阿卜杜勒的弯刀还插在沙丘上颤动,三百匹战马的骸骨却已从漩涡深处浮出,每具骨架都缠绕着泛紫光的蛊虫。
\"抓紧!\"冯御尘突然将虎符按进何芷烟掌心,螭纹胎记灼烧出的星轨硬生生在沙暴中撕开通道。
当伊莎贝拉的惊叫被风声吞没时,何芷烟看见自己的剑影在黄金城郭的幻象中一分为三——那是时空回溯达到临界点的征兆。
沙粒突然变得锋利如刀,老向导的驼铃在百米外炸成铜花。
何芷烟在狂风中眯起眼睛,隐约看见风暴眼里沉浮的青铜星盘,盘面缺失的正中央,正是她护腕上灼烧出的契形文字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