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这么认为。”乔杨缓缓开口说道。
众人齐齐望向乔杨，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出风头，还是想跟周静雯作对。
“正因为患者年龄小，更要考虑长期效果。比较来讲，自体皮瓣重建的长期效果要好于假体植入，形态也更自然。”乔杨解释了自己不同意的原因。
刚刚点头的众人，再次点头。确实，因为女孩年纪不大，考虑的长远一些，是更好的选择。此时孟春晖电话响起，她悄悄的出去接电话，周静雯觉得古怪，瞥了她一眼，但注意力很快便又回到了案子上。
周静雯想了想说道：“皮瓣重建我也想过，但问题是取哪部分？最新的 dIEp皮瓣技术也要切取整个下腹部。她还这么年轻，你有没有考虑过她将来的生育可能？”
“谁说一定要用dIEp 啊？”乔杨不解。
“她胸型挺丰满的，背阔肌做不到完全填充，最后还得用假体。”
“我的方案是用臀肌皮瓣。”
周静雯皱起眉，不认同乔杨：“你不要一有机会就想着上高难度。臀肌风险太大了，对显微外科的要求也很高，万一皮瓣成活不理想，患者就要多遭一次罪，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选择最优方案呢？”
乔杨也跟周静雯辩论道：“先不说假体植入可能的排异问题，光手术就得分两次进行，先埋扩张器，然后一戴就是一两个月，一周还得跑一趟医院注水扩张，这不是多遭罪吗？不论是时间成本还是金钱成本，皮瓣重建才是最优方案。”
“但凡取皮瓣，就要开新的伤口，人家一个年轻女孩，身上又要多几个疤，你也看到了，她手术的切口就有增生，很可能是疤痕体质，新的切口恢复不好怎么办呢？”
众人看着两人一言我一语来回交锋，窃窃私语。
“诶，这熟悉的场面又出现了。你说她们两个怎么永远唱反调啊？”医生小张凑到陆子游身边吐槽道。
陆子游挑了挑眉，开口询问：“那你支持谁？”
小张没想到陆子游会这么问，想了想索性把皮球扔给褚峰：“我？……我听褚老的。”
褚峰摆手示意两人停止争吵：“好了好了，手术方案上有争议很正常，这两个的方案都各有优势，你们各自把方案细化一下，等下次面诊再听患者的意见做决定。”
散会后，乔杨、陆子游、魏晓希、王骞四人来食堂吃饭。
乔杨还心系着刚刚的案子，抬头看了眼陆子游，询问道：“你觉得呢？哪个方案更好？”
王骞和魏晓希替陆子游紧张。
陆子游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觉得吧，你们两个好像永远意见不同，像是故意的一样。当然了，我永远是支持你的。”
乔杨不服气说道：“我都是出于专业考虑的，谁故意啊？丁蔓桁的手术就按皮瓣准备。魏晓希你写一个框架，我也写一个，明天下午我们碰。”
魏晓希有些意外，询问道：“褚教授会让咱们做吗？他不自己做吗？”
“看一次、做一次、再教一次，这是外科的传统，褚老把手术拿出来讨论，就是为了培养大家。只要我们方案做到位，患者和家属也支持，手术就是 我们的。这手术我打算让你上。”
王骞和陆子游一脸赞叹看魏晓希，鼓起掌来。
王骞不禁感叹：“哇。之前那三百台双眼皮没白做。”
乔杨脸上也有骄傲：“当然啦，双眼皮别看手术小，是最考验技术的，那三百台手术证明了你有这个实力。”
魏晓希笑了：“谢谢师父。”
“你得好好做准备。明天有一台瘢痕切除，你跟我一起，你做主刀，已经跟患者说好了。”
魏晓希听了乔杨的话，脸上更是喜滋滋：“放心吧师父，不会让你失望的。”
与此同时，两个医护聊天路过，两人的对话传到这桌。
“啊？他要去娇艾？”
魏晓希闻言有点心虚，朝那两人瞥了一眼。
“也是意料之内的吧，他本来就和李总走得近，当时没直接跟着走我都挺惊讶的。”
听到这，魏晓希的脸色有点不好了。
王骞察觉，开口询问道：“你咋了？不舒服啊？”
魏晓希挤出一点儿笑容：“可能有点儿低血糖。”
说罢她故作镇定地吃了两口饭。
乔杨倒是一脸好奇：“他们在说谁？”
陆子游古怪地看了眼魏晓希，回答道：“老董吧。”
而周静雯散会后则径直去了秦归办公室。
“离婚协议书发邮箱了，你看了吗？”
秦归眉头紧锁：“先不说这事儿。你没听说啊？老董要走了。有人看见他跟李起一起吃了饭，就上礼拜。”
周静雯闻言有些懊恼：“李起走的时候，我就很担心老董也会走，结果一直没动静，再加上客户的事儿，我就放松警惕了。”
“那三笔尾款刚刚结了，现在账上很紧张。我刚查了上个月的营业额，老董一个人就占了三分之一。”
说罢秦归把电脑转向周静雯，周静雯浏览报表。
“现在这情况，任何一个医生走对我们都是击打，更何况是老董。”
周静雯想了想说道：“他要是走了，咱们下个月就得关门。马上找他谈，想尽一切办法留下他。”
董劲松的办公室里，白色的高尔夫球静静停在绿色练习毯上，秦归拿着推杆在瞄准。而周静雯和董劲松站在边上看，周静雯等不及想跟董劲松说什么，董劲松“嘘”示意她不要出声。
秦归出手，一杆进洞。
“可以啊老秦，以前练过吧。”董劲松笑着夸赞。
秦归把球杆递给董劲松：“和供应商打过几次。你怎么又玩儿上这个了？”
董劲松摆球，站好姿势，开口：“嗨，这不新交了个女朋友嘛……哎你刚才那姿势怎么着来着？”
秦归上去演示：“这样站，稍微屈膝，胯往这边……”
“要不聊完再打？”周静雯有些不耐烦打断。
董劲松并不理她，球杆挥出，一杆进洞，他和秦归雀跃。
周静雯清了清嗓子，刚要继续说话，却被秦归打断。
“歇会儿歇会儿。”
董劲松却没有歇息的打算，继续练习姿势：“周日吃的饭，现在才来找我，有点儿没诚意啊。”
“你去娇艾不合适。”周静雯单刀直入。
董劲松笑了起来：“是吗？”
“就像你说的，周日吃的饭，你现在还没走，说明你有顾虑。”
董劲松不理周静雯，反倒是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的秦归，说道：“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格慕现在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娇艾有钱，有客源，当然是更稳妥的选择，而且我跟李总关系挺好的。”
“我认识李起比你时间长，到头来不还是只能自己顾自己？选择李起，那就只能听她的，留在格慕，皮肤科都是你说了算。”周静雯威逼利诱。
董劲松笑笑，再次挥杆打球。
秦归开口道：“老董，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兜圈子了，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球再次进洞。
董劲松拿起办公桌上一张纸：“这是对方开出的条件。”
秦归接过和周静雯一起看，沉吟了一会儿，他望向董劲松说道：“我们也可以。”
董劲松看看秦归又看看周静雯，放下球杆，缓缓开口：“当然，也不全是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