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胜算几成(1 / 1)

胜算几成

汜水关。

月色当头,巍峨关门之外,奔流千百年的汜水河发出哗啦的篇章,动人心弦。

如果从汜水关城头往长河那方看去,只觉天地浩渺,月光铺洒在水面上,像是女神的裙摆,粼粼的波光满是温柔的缠绵。

陈守仁就坐在城头欣赏这无边月色。

除了汜水关城头巡检的队伍来回巡查,这位身披紫甲的青年将领身旁,就只有一位绿衣少女,阿琴。

“唉,这般风月美景,可惜不能喝酒。”陈守仁喝着手里的茶水,摇了摇头,叹息道。

“公子领军打仗,还惦记着喝酒?”剑侍阿琴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哼了一声,“这才离开学宫多久,你就已经开始放飞自我了?”

“这哪里是放飞自我?”陈守仁眼睛一瞪,说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还编排起我来了?男人的浪漫,你终究还是不懂。良辰美景,霸业宏图,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文绉绉的,尽说一些没啥用的大话。”剑侍阿琴撇嘴道。

陈守仁闻言,哈哈笑起来。

附近巡检的队伍已经见怪不怪,这位自稷下学宫来的小先生,倒是个奇人。饱读诗书不说,攻守之道,也颇有心得。

自这位小先生率领三万齐国甲士镇守汜水关以来,前前后后已经成功挡住了宋之问九次攻城。即便是最危急的时刻,宋军攻城队伍已经破了城门,攻入瓮城,也不见这青年将军有丝毫惊慌失措的神色。

仿佛这战局里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结果也的确如此。

即便是宋之问将前线攻城部队推到了瓮城,可陈守仁依旧不紧不慢地调动军队,又将宋军尽数打发回去。

可要说这青年将军靠谱,却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这位饱读圣贤书的书生,几个月前干过和宋之问在汜水河会面的荒唐事。

那一次会面,当真是把守城将士吓破了胆。

如果没有那位恰好乘一叶扁舟路过汜水关的剑客出手,恐怕这位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真的要栽在汜水河上了。

“阿琴,你说这话,倒是让公子想起一个人来。”陈守仁笑道,“可惜那时候你还没跟在公子身边,没能认识我那位……”说着,那青年将领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怎么称呼他那位朋友,“算是我的半个师弟吧。”

“半个师弟?”剑侍阿琴呵呵笑道,“公子说这话却是有趣。这半个师弟,算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在学宫进修过,跟着我一起听夫子讲学。”陈守仁笑道,“要说,他也算是夫子的门生。可严格来算,他又没有对夫子行拜师礼。所以折中一下,只能算半个徒弟咯。”

“谁啊?”阿琴翻了翻白眼。

“你要是认识他,肯定会很喜欢他。”陈守仁说道,“这小子是个鬼精的,他在学宫的时候,总能把学宫里的一帮学究气得吹胡子瞪眼,走到哪都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公子莫不是糊涂了?”剑侍阿琴说道,“你把鸡飞狗跳当做什么好词来用呢?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是觉得,听你这么一说,你那半个师弟,好像不是个好人。”

“所以说嘛,男人和女人总是不同的。”陈守仁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真是可惜了,如果阿琴是个男的,大约就能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

阿琴没搭理他。

“我那小师弟啊,叫白泽。”陈守仁笑道。

“什么?”阿琴一听这个名字,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白泽?哪个白泽,云海仙门那个?”

“怎么,你这小丫头,刚才不是说了,觉得我那小师弟不是个好人吗?”陈守仁瞅着阿琴,打趣道,“现在又对我那小师弟感兴趣了?”

“呀,还真是云海仙门那个白泽?”阿琴顿时来了兴致,坐到陈守仁对面去,两只手肘撑着几案,常年练剑导致有些毛躁的两只手托着下巴,眼睛亮亮的,“哎,公子,我听说那白泽少侠,现在可是云海仙门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好像是叫什么公子来着?”

“仙门四公子。”陈守仁笑道,“那小子排。后来夫子没办法,就让袁师叔教他写字。”

阿琴听得津津有味。

“那小子的字,写得还不赖。”陈守仁说道,“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在某些领域有很高的天赋。白泽当时跟袁师叔学写字,后来我听几位师兄说,袁师叔评价白泽的字,带有一股萌芽的剑意。”

“这么厉害!”阿琴呆了一下。

“是挺厉害的。”陈守仁笑道,“只可惜这小子在学宫待的时间不长,后来就走了。走的时候,夫子原本想抱一摞书送给他,教他闲来翻阅翻阅,好好读读。可左右一想,那些书送给白泽,铁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若是白泽读一读也就罢了,可就他那德行,八成得把那些书全撕了,拿去擦屁股用。”

阿琴听得耳朵顿时红了起来。

“所以夫子后来愣是没打算真送他几本书。”陈守仁又说道,“可你猜怎么着?这小子那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临行前舔着个脸去问夫子直接要几本书,说是要在路上读一读。”

“夫子真小气。”阿琴皱眉道。

“夫子跟他讲道理,说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那小子一心只想在离开学宫前多薅几把羊毛,夫子左右还是架不住白泽的纠缠,没办法,后来就送了他几本。”陈守仁说道,“夫子说等以后有机会了,那小子再来学宫,一定要考察考察他书究竟读得怎么样。”

陈守仁说着说着,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那白泽少年后来读了吗?”阿琴问道。

“我哪知道?”陈守仁摊了摊手,“那小子自从离开学宫之后,多少年没有回去过了。”

“好吧。”阿琴说道,“不过我想着,白泽少侠读不读都一样。公子读的书多,阿琴很多字都不认识。可这并不妨碍我每天开开心心的嘛。”

陈守仁听着话听得直翻白眼,懒得搭理阿琴。

“真想和白泽少侠见一面。”阿琴嘟囔道。

“怎么,春天来了?”陈守仁打趣道。

“哪有!”阿琴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这是每一个剑客心中梦想,明白吗?那些在剑道上领先我几十年的老前辈瞧不上我,见一见同龄人里面的天才剑客,总是可以的吧?”

“啧,何必舍近求远呢。”陈守仁笑道,“你眼前不就有一位?”

“那不一样!”阿琴说道,“公子归根结底,还是个读书人。白泽少侠不一样,他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果然是生肖属兔子的,老话说得好嘛,兔子不吃窝边草。”陈守仁笑道,“在你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说笑之间,有人覆甲佩剑,径直往这里走了过来。

阿琴在这方面,还是懂得识大局的,赶忙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汜水关镇关将军徐贯东。

“徐将军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事情?”陈守仁见那中年男人来到此处,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贯东勉强笑了笑,说道,“望楼的探子来报,说是这几天宋军那方,已经在汜水河边上准备了大量的渡河船只,想来宋之问是要发起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和推荐新书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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