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隆的逆天行为终于被捅到朝堂上。
这就相当于国家大事,安武帝不想理都不行,至少要做做样子堵住文武百官的嘴。
在这之前,恬亲王、太傅陈再任在安武帝面前把陈隆的所作所为抖了好几遍。
要不是他和陈隆的祖宗是同一批,早就把陈隆祖宗十八代问候好几遍。
安武帝每次都是以问题回应恬亲王:
“朕那么多侄子,陈隆为什么挑断陈海的脚筋?陈海就没有责任吗?
陈隆不知道按祖制,皇室女娃是不能进国子监读书的吗?
他肯定知道。
但他为什么还非得把陈兴婷送进去读书呢?他又为什么一言不合就打你?
这件事情的责任在老四,你要讨说法的话就找老四,朕可没那时间处理侄子们的鸡毛蒜皮小事。”
……
赵贵妃也找过几次安武帝,痛诉陈隆殴打她弟弟赵金生,要求安武帝重重惩处陈隆。
安武帝在当太子的时候就娶一个太子妃和两个良娣,其中一个良娣就是现在的赵贵妃。
但由于身体原因没能让她们生小孩,时间久了就不敢见她们,有种讳疾忌医的感受。
见到她们就会想到自身问题,心里会莫名的发火。
所以赵贵妃找他痛诉陈隆时,他都给赵贵妃甩脸色:“你那宝贝弟弟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
是陈隆先动手打他的吗?是陈隆把他浸猪笼的吗?
要朕说的话,你那宝贝弟弟还得感谢陈隆,是陈隆让他知道外面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你让他以后收敛点、小心点。人民群众敢打他一次,就敢打他无数次。”
最让安武帝愤怒的是,怀亲王竟然也找他痛诉陈隆在怀亲王府的暴力行为。
安武帝更加给怀亲王甩脸色:
“陈隆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以前是怎么对待他的?
你以前虐待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找朕说你很爽?怎么还严令怀亲王府的所有人不准向外泄露半句?
陈隆今天能文能武,你做父王的不但不替他高兴,不但不值得骄傲,你还想弄死他?
请问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态吗?你快连做人都不配了。”
……
……
安武帝真不想处理侄子们的事。
因为每处理一次,就在他那道没有子嗣的伤口上再捅一刀、刺一剑、扎一针。
试问一下,一个男人因自身原因没有孩子,别的男人却要他给自己的孩子评理、做主。
他能不深受刺激、难受、难堪、苦楚、刺痛……吗?
安武帝就是这样的男人。
所以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四处征战上,时刻琢磨着怎样征服西蛮、南疆、北绒。
偶尔抽出精力处理赈灾等国计民生问题。
为的就是尽量不让自己想起没有子嗣的事,也让满朝文武百官把注意力放在国事上,而不在他身上。
……
目光回到朝堂上。
首先发难的是京兆牧冯云晖:
“圣上,在【风雅街】、【中央街】等街道划出摊位收取租金,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制度。
怎么到陈隆这里这个制度就不管用?说明陈隆根本没把太祖皇帝制定的制度放在眼里。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京兆府少尹黎顺带着衙役正常收取租金。
陈隆不但不给,还殴打黎顺和衙役,最后又煽动刁民把他们浸猪笼。
圣上如果不严惩陈隆,那就是圣上废掉太祖皇帝定下的制度,是圣上认为太祖皇帝定下的制度是错的。”
冯云晖觉得搬出太祖皇帝,安武帝肯定会严惩陈隆,毕竟大安国的江山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
但事实证明冯云晖错了,搬出太祖皇帝安武帝也不为所动:“你们谁亲眼目睹太祖皇帝制定这个制度了?
又有哪本史书、哪本皇室档案册明明白白收录了这条制度?有就拿出来给朕看看。”
没人拿得出,因为真没有。
冯云晖急眼:“圣上这是致祖宗于不顾,不配做太祖的子孙。”
“朕本来就不是太祖皇帝的子,也不是太祖皇帝的孙,朕是太祖皇帝的曾孙。”
冯云晖没想到安武帝竟然耍赖,急得跳脚,但又不能拿安武帝怎么样。
安武帝继续说道:“黎顺收摊位费,真的严格按太祖皇帝制定的制度执行吗?
他就没有中饱私囊?他就没有向你表示表示?要不要朕派人查一查?”
冯云晖不敢说了。
不是黎顺向他表示表示,而是他指使黎顺、王瑞杰两位京兆府少尹翻倍收取摊位费。
多收的钱他占四成,剩下六成两位少尹和衙役们分。
做贼心虚,所以冯云晖闭嘴。
冯云晖闭嘴后,接着是恬亲王、太傅陈再任;慎亲王、太师陈再重联合发难。
怡亲王、悦亲王并不在朝廷任职,所以没有参与进来。
两位亲王发难的理由是陈隆三番五次殴打亲王的儿子,就是【京城四秀】。
最后陈隆竟然丧心病狂到挑断他们的脚筋。
提起【京城四秀】,安武帝感到痛心和惋惜,毕竟四人是后辈中最优秀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表现最优秀。
安武帝对陈隆肯定是不满的,有时候甚至感到很愤怒。
但究其客观原因,可以说四人是咎由自取。
他们多年来一直欺凌陈隆,最近也是他们主动招惹陈隆才导致被挑断脚筋。
其中的前因后果早就有人向安武帝密报,所以他清楚得很。
安武帝问两位亲王弟弟几个问题:
“以前你们的儿子欺凌陈隆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向朕告状?怎么没见你们要求严惩儿子?
陈隆要是被你们的儿子挑断脚筋,你们会要求朕严惩你们的儿子吗?
你们的儿子是宝,陈隆就不是他父王的宝吗?
是不是啊四弟、太尉大人?”
“啊?”
怀亲王正在做思想斗争要不要给陈隆补一刀,听到安武帝忽然问他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半天没回答安武帝的话。
安武帝只得又问:
“太傅、太师两位大人,你的两位哥哥要求朕严惩你儿子陈隆,你觉得朕该不该严惩呢?”
怀亲王心里暗骂安武帝:你个老狐狸,真不是东西!
又把问题扯到我身上,让我替你挡住别人攻击你,还顺便把我的嘴堵上,免得我补刀。
我闭嘴还不行吗?
“一切由圣上说了算。”
安武帝干脆摊牌不装了:“陈隆是朕的侄子,陈海、陈平他们也是朕的侄子。
朕处理谁、不处理谁都会引起其他侄子的不满,所以朕干脆不管。
你们回去让他们各自好自为之,否则被别人收拾了别来找朕。”
安武帝想一锤定音把侄子们的事过了,但好像他过不了。
因为三朝元老、大司马秦良琼又拿出【抽龙鞭】说话:
“圣上的侄子们杀来杀去,都是因为圣上没有把储君定下来。
名分没定,他们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当储君,就会滋生把其他竞争对手干掉之心。
圣上如果不想让侄子们的事烦扰,请尽早定下储君。
由储君修理他们,由储君一人硬刚所有不死心的侄子。”
安武帝心有所动:
这何尝不是一个办法?反正朕的侄子那么多,由一个硬刚其余的,这个死了再换一个继续硬刚。
储君之位诱惑力太大,有的是侄子想当,根本不怕硬刚其他侄子。
“好,这次就听秦大人的,但朕还需要一些时间考察考察谁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