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之后,定国公原本还想大叫几声,表现一下自己的忠贞,后来想一想自己这不过是装的,以后还要在驸马爷手下混饭吃,这份忠贞装给谁看?
真要是让人误会了,回头怎么收回来?
驸马爷要觉得自己真的忠于皇上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索性就不开口,直接就被人给押走了。
李恒看着定国公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驸马爷,”魏刚来到了李恒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幸不辱命。”
轻轻地点了点头,李恒满意地说:“你很不错,事情做得很好,现在你可以回去了,顺便替我带一句问候给你爹。”
听了这话之后,魏刚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说道:“回驸马爷,我爹一定会登门拜访。“
“我知道了。“李恒摆了摆手说道。
魏藻德是个什么德性,李恒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在李自成步步逼近北京的情况下,崇祯急于筹集军饷,命官员捐款\"助饷\"。
魏藻德为保住其家财,率先表示家无余财,反对崇祯征饷,其他人自然跟上,征饷之事未见其成果而草草了事。
李自成攻破北京城之时,魏藻德躲在家里静静的等待着未来的日子,这个尚未到不惑之年的年轻首辅相信他还有还长的路走。
凭借他的才高八斗,口若悬河,李自成的大顺朝一定会爱惜他不世出的才能,东山再起,出将入相。
李自成进城之后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殉死?
这个无耻的人回答说:“方求效用,那敢死?(我正准备效力新朝廷,哪敢去死。)
刘宗敏即刻抓捕魏藻德等重臣入狱,要求只有一个,跟崇祯当时的要求一样,捐款助饷。
魏藻德在被夹棍夹断十指的威逼下交出白银数万两,然而刘宗敏绝不相信一个内阁首辅仅有几万两白银,继续用刑。
魏藻德曾在狱中呼喊,之前没有为主尽忠报效,有今日,悔之晚矣!
五天五夜的酷刑后,魏藻德因脑裂死于狱中,他的儿子随即被处死。
如果论贪腐,魏藻德的确不是一个贪官,家里面也没有多少财产,比起其他贪官污吏,他差得远了。
这是一个喜欢玩弄权术,喜欢权力的人。
在自己这里,他低眉顺眼的做着这些事情,实际上是为了权利,一旦自己丧失了权利,他很快就会跑掉,甚至会迫不及待的背叛自己,就像魏藻德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李恒心里没明白,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用处。
一个醉心于权力的人,就让他慢慢的享受权利,在里面沉迷就好了。自己肯定会要用这个人,只是怎么用就两说了。
当然了,如果他愿意听话才行。
离开了大队人马之后,魏刚第一时间跑回了自己的家里,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家门已经被封了,只不过封门的人和他认识。
魏刚很轻易的就重新进入了自己的家。
得知了自己的儿子回来,魏藻德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第一时间在客厅里迎接,见到儿子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魏刚走进了客厅也没客气,坐下之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说道:“爹,我这一次把我这辈子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以后你不要再让我做什么了。”
魏藻德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好,快和我说说此行顺不顺利?”
魏刚点了点头说道:“事情非常顺利,驸马也已经进城了,大军已经控制了很多地方,从以后以后整个北京城就是驸马爷说了算了。”
魏藻德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不对,不是京常由驸马爷说了算了,是整个天下都由驸马爷说了算了。”
“是是是,”魏刚铁了点头,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时候呢,自己老爹还有心思和自己争论这个,他可懒得和老爹说这些。”
魏藻德笑呵呵的说道:“驸马爷有没有说要怎么用我?”
“这倒没有说,”魏刚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驸马爷让我给您带一个好,我和驸马爷说,回头你去驸马爷的府上亲自拜见。”
“好好好,”魏藻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好。”
想了想之后,魏刚转过头说道:“爹,城门口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
“你看出来了?”魏藻德好奇地问道。
魏刚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定国公在那里装傻充愣,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看出来了。”
“看出来又能怎么样?”魏藻德冷笑着说道,“咱们的事情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敢管不成?事到如今没有人敢管咱们。”
“您说的是。”魏刚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要提醒您,在驸马爷的面前,您最好把心里面的心思收敛一些。、
魏藻德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魏刚没好气的说道,“我什么意思您应该清楚,驸马爷进城需要重用人手,你肯定想要被重用,这没什么。”
“可如果您想在驸马爷面前玩弄权那一套,搞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什么权相,我劝您最好惜了这套心思,否则咱们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魏藻德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凑到了儿子身边说道:“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魏刚没好气的说道,“因为驸马爷不是傻子,除此之外,驸马爷身边也有不少能人,你要是敢这么干,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魏藻德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吧,你爹知道轻重,想要做权相,有两样东西才能够做得到。”
“哪两样?”魏刚有些诧异的说道。
“一个是皇权的支持,皇帝足够信任才行。”魏藻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刚刚归附之人, 驸马爷怎么可能信任我?所以这一条就不成立。”
“第2条,想要做权相,手中要有兵权才行,你爹我当了一辈子的文官,手中哪来的兵权?再说了,驸马爷才是手握兵权之人。”
“谁想染指驸马爷的兵权,谁就是在找死,你爹我不是那么蠢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你爹做不了张居正也做不了权相。”
“那你想做?”魏刚有些好奇的问道。
“权相除了上面那一种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魏藻德冷笑着说道,“那就是做严嵩那样的。”
“严嵩?”魏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虽然算不上饱学之士,但严嵩是什么样的人,魏刚可太清楚不过了,自己的老爹居然想做严嵩,这是自己没想到的。
严嵩做了二十多年宰相,的确是门生顾虑遍天下,权倾朝野,靠的是什么?答案是曲意逢迎。
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皇上让我背什么锅我就背什么锅,皇上的心意就是我的动力,皇上让我做什么事我都能做。
想到这里魏刚有一些诧异的看向了老爹。
“看我干什么?”魏藻德笑呵呵的说道,“驸马爷进京,他手下的人全都是打仗的人,他需要有人替他稳定朝堂,稳定天下的读书人。”
“这个人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最合适?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范景文之流,能做我能做的事吗?”
魏刚在心里面苦笑,还真让自己老爹找到了合适自己的路,其他人的确做不到。答案也很简单,其他的没有赵你这么没有底线,没有这么不要脸。
这种事情只有老爹这么没底线,不要脸的人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