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也是醉了，科技水平落后的元朝粘的瓷砖比当代水泥还要结实，水泥粘的瓷砖他这样撬也早脱落了。胡天停止撬动地砖，用手摸地砖是什么材料，入手光滑，干燥，有油脂光泽、鳞片状花纹，有的地方墨绿色，还有黄绿或深灰色，触感温润柔韧。绝对不是普通的建筑材料，到底是什么胡天却摸不出来。

“不用再摸了，它们只是表面修的像地砖，实际上是一整块。它们是蛇纹岩。”

胡天可不知道什么是蛇纹岩，只知道地砖纹理确实像蛇皮，触感也像皮革。

“蛇纹岩质地较软，不能充当承重的建筑材料。更适合当装饰材料吧。”刘霜说。

“ 如果蛇纹岩内部包裹有硬质矿物，石英脉，玛瑙，或经历过强烈的硅化作用，Sio?渗入置换硬化，硬度可大幅提升至 6~7会非常坚硬的。像硅化蛇纹岩，或者蛇纹岩中含有高硬度的包裹体，铬铁矿、透闪石、石榴子石。”

胡天觉得自从进了佛殿，他们把精力都浪费到了无休止的争论内耗中，地砖是什么材质和他们脱困又有什么关系？

“咱们还是找出路吧，现在连下去的路也堵住了。”

胡天的话等于说，没一个人搭理他。都靠着神龛坐下，神龛上阿閦佛低眉垂视，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提示。不是说佛都慈悲吗？可为什么见人落难不给予帮助？

这个问题不用问也不会有人给他解答，元贞靠都在石象上也在闭目养神，别人更是累的连话都不想说。

胡天不想打扰他们休息，自己在大殿里乱转起来。石象胡天一直没仔细看，元贞在地上放了一盏供灯才照清楚它。它像似青石材质，身躯粗砺而冰凉，样子显得很威严。脚又粗又壮，几乎和地板融为一体。它是跪在地板上的，头朝向佛像。

石象除了粗壮些，其余的和胡天见过的石象基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石像的眼睛像似活的，像似总在盯着人看。胡天连着换了几个角度，石像都在盯着他。

胡天蹲在元贞身边，用手试试他的鼻息，以确定他是不是在入定。吸呼很平稳，看来元贞只是在休息。

“你有没有感觉这只大象很怪？我怎么感觉它像活的。”

“它是不是在盯着你看？”元贞没睁眼睛，还盘腿坐着。

“是在盯着我，是不是也盯着你了？”

“那说明……”元贞卖了个关子。

“说明什么？”胡天急忙追问。

“说明它喜欢你，你想想为什么大象不盯着别人看？”

胡天还以为元贞会给出多让人吃惊的答案，结果还是在开胡天的玩笑。

在地底这个环境，胡天可感觉元贞的玩笑不好笑，他只想知道大家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感觉。胡天去问刘霜，“你看那只大象是不是在盯着你？”

“盯着我？我看你是在地底久了出现幻觉了，石制的大象怎么会盯着人？”刘霜靠在供桌腿上。

胡天又问菜花和雨果，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五个人中不正常的只有胡天，他们都没有感觉到石象眼睛会动。胡天找不到同伙，感觉又没了方向，干脆躺到刘霜旁边，他双手枕在脑下，眼睛盯着大殿顶。

画彩画的工匠也不知道在古代是什么级别，画的非常生动。颜料用的更是匪夷所思，经历上百年时间，彩画竟然还保持如新。

画上的内容元贞解释过都和甘露丸有关，上面九宫格里的小圆点都是甘露丸，可见甘露丸在密宗中的地位。可是这间大殿供奉的是阿閦佛，彩画为什么不表现他的故事，而是画甘露丸呢？

胡天把目光移向供桌上的甘露丸，它们花生米大小，放在嘴里能直接咽下去，一碟子大概有十几粒，五个人都吃一粒还能剩一半。

难道彩画的意思是让大家吃甘露丸？胡天又转过头看彩画，越看越像让他吃甘露丸，服下去应该是破解佛殿的关键。

胡天从地上跳起来，奔到供桌前抓起甘露丸，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不出的香气中透着股辛辣味。混合的气味怎么也得十几种材质才能做出来。甘露丸还真不能用好不好吃，能不能吃论断。

他张开嘴要往嘴里放，被刘霜一把按住了手，“胡天你饿疯了吗？元代的东西你也想要吃。”

刘霜惊动了元贞，他睁开眼，“对，你不能吃，就是当代的甘露丸，你没功力基础也承受不住它的药力。”

吃个丸子药让他们说的这么可怕，像胡天要吃毒药一样。胡天可没感觉可怕，供品都是精心挑选的，表达信徒的虔诚，有拿着毒药供佛的吗？

“我就尝尝，壁画中画那么多甘露丸，我非常好奇它的味道。”胡天掩饰他的真实目的，不然让大家知道了，真会拿他当神经病。

“那也不许吃，凌玖炒的菜你还没吃够啊？还出来偷吃。”菜花也站起来，看着刘霜，“男人就爱偷吃，是不是刘霜。”

她这话说的话里有话，自从梁灵走了，菜花动不动对胡天就冷嘲热讽，好像真抓到他和梁灵有什么事了。

“从下洞穴我就发现胡天不正常了，咱们可得看好他。”

刘霜还和菜花一唱一和，两个人在这件事上出奇一致。胡天只能尬笑，手指一松甘露勺掉到碟子里。

“好了，我不吃了。”胡天不想她们再纠缠下去。

刘霜的手松开，又坐到地上。菜花也找了新的位置，大殿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胡天不想挨着他俩坐着，过去到雨果边上。雨果往边上让了让，胡天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吃那个过了期的药丸子。”

胡天还没开口，雨果倒先说上了，内容还大出胡天所料。自从雨果看到水碗一直神经兮兮的，说出的话也莫名其妙。胡天对他能知道原因非常好奇。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字塔是法老的坟墓，法老在进入坟墓前，会割下他的器官装入不同的容器，放在金字塔里。”

雨果在表达埃及的一个传说，和胡天吃甘霜丸没半点关系，甚至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雨果把食指抵在嘴唇中间，让胡天说话小点声。“你说他有没有内脏？”他指着佛像，“不然你急着吃那药丸子干什么？”

胡天觉得雨果是真疯了，他以为胡天要证明药丸子是不是佛像的内脏。

不过……

胡天突然灵光一现，大殿里所有地方都找了，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二叔，密宗有没有装脏的习俗？”

“神像装脏”是传统信仰中为神像“赋灵”的步骤，通过向神像内部装入象征内脏、灵性、五行能量的特定物品，并配合严宗教仪式，使塑像变为具有神灵驻跸和法力的神圣载体。

“装脏主要指的是道教仪式，密宗也有相似的仪式。密宗通常选用柏木，檀香木，红松上好木材，削成象征八方的八棱柱也有用圆柱的。这根木头称为 “命根” 或 “灵魂木”。柱子上要用金汁或朱砂书写该佛像所代表的本尊的梵文也可能是藏文心咒，种子字。有时会缠绕上印满该本尊心咒的经咒被统称为“经衣”。根本柱是整个装藏的核心，象征佛菩萨的法身、精神核心、智慧的通道。”

胡天只是问他有没有，他又说出了一大堆理论。胡天只能评价他敬业，真会见缝插针的普及他的专业知识。

“你说那个什么柱在哪呢？”

“你问的这个我没有了解过，但对应密宗的习俗，我想大致对应于心脏或中脉位置。”

心脏胡天明白，什么中脉他可一窍不通，但是这并不重要，只要把棍子找出来就完了。

胡天又找到了方向，和元贞一起上到神龛上。佛相的背面他还只在下面看过，现在离近了看，比在下面看宽厚了很多，还微微向前面有个弧度，和元贞打坐时很像。

佛像后背蓝汪汪一片，连个洞都没有。胡天用刀柄在后背上敲，也没有听到空声，佛像的后背是实心的，他有些失望。

“把你的刀给我用用。”

该试的胡天都试了，看来元贞还不死心。胡天把刀递给他。元贞用刀尖在佛像上试探了一会，在佛像后背的边缘轻轻一扎，竟然奇迹的插了进去，他又一撬，一道暗门闪开条缝，“你快点帮我推开。”

胡天被他的操作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和元贞一起推门。门被吱吱嘎嘎的推开，在神龛上溅起一片尘土。胡天捂好口鼻，等尘土落尽了才往佛像里看，佛像宽大的后背已经被完全打开了。一根方形的木头卡在一个方槽里，上面刻满了文字，胡天一个字也不认识。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胡天连哪国的字都不认识。

“这是梵文，写的是什么我还得研究一下。”

无贞说着把手电照到方柱上，方柱被整个照亮了，胡天看到全貌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