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学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部队撤离,一边在脑海中疯狂回想后世从南京到上海的最短路程。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他决定,等部队安全撤离后,看看这批缴获的物资里有没有日军高级军服。主意打定,他马上让人叫来沈玄心。
不一会儿,沈玄心迈着大步,迅速跑来,敬了个礼道:“队长,有何吩咐?”
赵伟学转头对彭洪才说道:“彭连长,这是咱们部队的侦察连长沈玄心。”
接着又向沈玄心介绍彭洪才,“这是基地侦察连长。”
两人热情地互相握手,彼此眼神交汇,都透着军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赵伟学神色严肃地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人一个任务,立即侦查一条从这里到南京火车站最短的距离。
听明白了吗?”
两人齐声敬礼,坚定地说:“队长,明白了!
我们马上执行。”
说完,两人率领其余的侦查员,动作迅速地快步离开。
而这边,部队在赵伟学巧妙的指挥下,灵活地利用地形,与日军展开周旋。
他让周成文分出两个连吸引日军朝不同方向在大山里绕圈圈,而大部队趁机进入深山里。
周成文领命后,迅速挑选出两个连的精锐,朝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故意制造出较大的动静,引得日军紧追不舍。
在周成文他们的巧妙周旋下,日军的注意力被成功分散。
而大部队则在赵伟学的带领下,趁着这个间隙,迅速朝着深山转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与巧妙应对,终于成功摆脱了日军的追击。
而彭洪才他们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把最佳线路告诉了赵伟学。
部队安全后,赵伟学一刻也不耽搁,让人拿来几套日军军服。
他吩咐彭洪才和几个侦察兵换上日军军服跟他一同到上海,自己则迅速换上大佐军服。
当五个人换上崭新日军军服后,乍一看,俨然就是一支日军小队。
赵伟学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着装,确保没有任何破绽后,严肃地说道:“这次行动危险重重,大家务必保持警惕。
我们要装作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日军,尽量少说话,一切听我指挥。”
“是!”
彭洪才和其他侦察兵齐声回应,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随后,他们五人骑上快马,沿着彭洪才他们侦查出的最佳线路,朝着南京火车站疾驰而去。
一路上,大家都神情紧绷,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好在途中并未遇到大规模的日军部队,偶尔碰到几个零散的日军巡逻兵,看到赵伟学身着大佐军服,也都恭敬行礼后放行。
经过一番奔波,他们顺利抵达南京火车站。
站内人来人往,日军士兵来回巡逻,气氛紧张压抑。
赵伟学等人镇定自若地走进火车站,赵伟学用流利的日语向一名日军军官询问前往上海的车次信息。
那名日军军官见是大佐询问,不敢怠慢,连忙详细作答。
得知最近一趟前往上海的火车即将发车,赵伟学带着众人迅速登上火车。
火车缓缓启动,朝着上海驶去。
车厢内,赵伟学闭目沉思,脑海中不断谋划着到上海后的营救计划。
彭洪才和其他侦察兵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以防出现意外。
此时,在上海的宫本樱子,心情愈发焦虑。
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的绝望也在一点点蔓延。
距离乘船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不知道赵伟学是否能收到消息,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希望见到他。
这时,房门被敲响。
宫本樱子知道,催促她上船的时间到了。
她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两名日军宪兵,其中一人很礼貌地说道:“宫本小姐,该上船了。”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伤感与绝望,默默地跟随日本宪兵上了汽车。
汽车呼啸着穿过市区,朝着上海港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汽车抵达上海港。
日军特高课驻上海头目见宫本樱子下了车,脸上立刻堆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宫本小姐,祝你一路顺风。”
宫本樱子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径直跟随宪兵来到登船口。
这里有好几十个和她一样的日本女人、孩子,都在等待登船。
刚踏上船梯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扶梯上。
后面带着两个小孩的中年妇女眼疾手快,抢前一步扶住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
中年妇女关切地问道。
宫本樱子稳住身形,虚弱地说道:“谢谢,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中年妇女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叹了口气,说道:“唉,都不容易啊。
这兵荒马乱的,还怀着孩子,可得小心点。”
宫本樱子感激地看了中年妇女一眼,没有说话。
她扶着船梯,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上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赵伟学等人乘坐的火车正飞速驶向上海。
火车上,赵伟学心急如焚,他不断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
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赶到上海港。
“彭洪才,到上海港后,咱们兵分两路。
“你带两个人立刻赶到大成旅社406房间,如果房间里没有人,无论如何都要打听到住在房间的人去哪里了,剩下的跟我到上海港尽快寻找旭日号货轮。”
赵伟学压低声音,快速而果断地吩咐道。
几个人听了,默默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而站在船栏旁的宫本樱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海港,眼神中满是期盼与绝望交织的复杂神情。
“呜呜,呜呜”两声长长的气笛,如同两声重锤,敲碎了宫本樱子所有的希望。
她双腿一软,缓缓跪倒在栏杆旁,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这一刻,她感觉所有活下去的希望都破灭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与此同时,赵伟学他们没等火车停稳,就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迅速跳下车。
赵伟学亮出日军大佐的身份,强行征用了一辆汽车,并命令站台上的一个伪警察小头目带他们到大成旅社。
车子一路疾驰,还没到大成旅社,彭洪才三人便迫不及待地迅速跳下汽车,向着大成旅社一路狂奔而去。
街上的行人看见三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疯狂奔跑,都惊恐万分,纷纷避让。
而赵伟学坐在车上,不断看着手表,心中暗自思忖:“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应该能赶得上。”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伪警察加快速度,全速开往上海港。
可是造化弄人,当他们拼尽全力赶到上海港时,一切都晚了。
上海港的工作人员看见是日军大官,一脸谄媚地告诉他们,旭日号货轮已提前半个小时离港了。
赵伟学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的拳头紧握,双眼通红,心中充满了愤怒与自责。
“为什么!
为什么就差这一点!”
他在心中怒吼着。
望着那片茫茫的海面,旭日号货轮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后世,在东南亚执行任务结束时,他突然接到国内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告知他,他的女朋友——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和闺蜜踏青郊游时不幸遭遇车祸。
他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内。
当他急匆匆地赶到女朋友的病床前,看到的却是女朋友带着遗憾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那种痛苦和无力感至今仍刻骨铭心。
如今,相似的情景再次上演,宫本樱子乘坐的船已经远去,他却无能为力。
赵伟学想到这里,心中涌起无限的悲伤。
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或许此生都再无机会。
他不知道宫本樱子在船上会遭遇什么,也不知道孩子是否能平安。
各种担忧和自责在他心中交织,让他痛苦不堪。
“队长……”身旁的战士轻声唤道,看着赵伟学痛苦的模样,他们也满心忧虑。
赵伟学深吸一口气,努力振作起来。
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心中虽满是不甘,但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母子能平安到达日本,盼望着战争结束后,还有机会去寻找他们母子。
他有些伤感地说道:“走,回部队。”
这时,彭洪才他们也匆匆赶了过来,看见队长的表情,大家心里都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彭洪才走上前,轻声问道:“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赵伟学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马上找个地方把衣服换掉。
我没猜错的话,日本人马上就会警觉,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上海。”
彭洪才着急地说道:“队长,不找英子小姐了?”
赵伟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茫茫大海,哪里去寻找?
只求上天保佑他们平安回到日本吧。”
说罢,他转身带着众人迅速离开上海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换掉了身上的日军军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部队撤离的方向赶去。
而在船上,宫本樱子因为之前的眩晕摔倒,被众人紧急抢救。
苏醒后,那个在扶梯旁救她的日本女人忍不住批评了她一顿:“你呀,就算男人战死了,但是你腹中还有小孩呢,他是你的念想和希望。
你看看我,男人在台儿庄战死,抛下我们母子三人,我寻死寻活了吗?
没有,因为我们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我照顾。”
宫本樱子听着女人的话,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知道女人是为她好,可心中对赵伟学的思念和此刻的绝望,让她难以释怀。
她抚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孩子,妈妈会为了你坚强起来,可是妈妈真的好想你爸爸……”
船在茫茫大海上缓缓行驶,宫本樱子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海洋,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和孩子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赵伟学。
回到部队后,赵伟学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抗日工作中。
他将对宫本樱子的思念和牵挂深埋心底,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与日军的战斗上。
战士们看到队长这样,都备受鼓舞,更加坚定地跟着赵伟学,与日军展开顽强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