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天幕,你怎可如此无耻?”
“忘恩负义,先师教化之功,你怎敢一尽抹去?”
被天幕压制得抬不起头的儒家,还是有几位死忠分子的。
如今,见识到天幕,开始指名道姓的辱骂他们的信仰,再于无法装鸵鸟了。
“封建社会,统治者血腥残暴,贪婪无度。”
“身为文明的承载者的劳动人民,总是被其无端指责。”
秦皇汉武静静地听着,前次竟然一反常态地预告了这次的内容。
这样的反常的举动,让统治阶级的人,个个惶惶不可终日。
一来就给了他们定了性,秦汉人杰齐齐心中一凝。
搞人先搞臭他。
这就是他们常用的政治斗争手段。
看来,他们没有了任何幻想天下太平的可能了。
接下来,不再是天幕批判的武器,将是百姓武器的批判了。
“就是那所谓的儒家至圣先师,也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挂在嘴边。”
“孔子对樊驰向他请教“稼”和“圃”后,就认为樊驰是一个不成器的。”
“这不是吃饱了骂厨子,放下碗骂娘吗?”
“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礼才是统治天下的根基。”
“他的‘礼’,难道就是如何没有心理负担的‘吃’?”
儒家礼教遭到了批判,本就一肚子火气的儒家士子。
此时,哪听得这个!
“可恶,孔圣那是在说社会各阶级的人,要各司其职,才能天下太平。”
“天幕,你歪曲圣人之言,枉顾是大同之人!”
抓住了涂羽说话的漏洞。
“切,那你说说,孔老二有没有轻视樊迟吗?”
旁边那个人农户打扮,对着一身细皮嫩肉的士子,直接贴脸开大。
“你···你···有辱斯文。”
“儒家不是有‘渴不饮盗泉’吗?儒家靠着宗教礼法做的恶还少吗?”
“你们为什么不学学去死,给俺装什么装?”
士子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农户,竟然还知道尸佼的《尸子》。
顿时,左右想不到好的反对词,又羞又气,最后掩面逃了。
“五谷哪里来?青铜、钢铁又是从哪来?”
“为什么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需要三纲五常,需要制度的稳定。他们才能安稳的吃人,让被吃的百姓不能反抗。”
“不然,焚书坑儒,疲民五术、封禁《论衡》等等是为了那般?”
“百姓越傻他越开心,文明发展?那是什么东西?”
“其礼法本质,还不是为他们这群蛀虫,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道德外衣,好永远地在劳动者头上作威作福嘛!”
天下的人,情绪在挑动下,呈现两极分化了。
对立的情绪,开始在天下酝酿。
“冯相,老秦人怎么样了?”
始皇脸上波澜不兴,但是,跟随他数十年的冯去疾,嗅到了漫天杀气。
“禀陛下,大秦旧地上的贪赃枉法,私吞将士军功爵位、土地的违法,已经肃清了。”
“将士士气没有问题。”
冯去劫严肃的回答,还有些心痛。
这其中,就有他冯氏的族人在其中。
但是他只有恨铁不成钢,没有任何想给他们求情的打算。
“听说,这次里面有几个你们冯氏的重要成员,你都被族老堵门骂了。可有这事?”
“有!臣辜负了陛下的厚爱。”
始皇早就放出了风,让这些贵族将贪墨的还回去。
没有想到,在大秦风雨飘摇的时候,竟然还是如此不明事理。
“想不到,天幕已经将局面搅成如此局面了,竟然还有人看不清楚形势啊!”
“你说说,朕想听心里话。”始皇转过头来,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我君臣一起这么多年了,这点信任你不会让朕失望吧?”
“陛下,臣一定知无不言。”
冯去劫有些伤感,那个威严霸气的始皇,竟然展露出他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们这个封建制,是不是真的是把人变成鬼的制度?”
“这···”冯去疾没有想到,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还以为是公子扶苏继承,或者是其他公子继承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真的扛不住啊!
“不敢回答吗?”始皇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不由凄然一笑。
“陛下,我不能自己否定自己啊。”
冯去疾突兀有种不好的感觉浮现,始皇有种寻死求解脱的感觉。
这让他额头冷汗一下子就出来。
“回去,告诉那些人,竟然他们如此渴望军功爵位与土地。”
“那他们就给朕去函谷关防线,去平定山东六国再次掀起的叛乱。”
“只要立功,朕不吝赏赐。”
说完挥手让冯去疾下去安排:“大秦养了他们如此久,到他们回报朕的大秦了。”
“这是朕最后的仁慈了!”
冯去疾身体微微一颤,霸气侧漏的始皇回来了。
同时,对于这些看不清楚形势的蠢货,已经忍无可忍了,直接就是下了狠手。
“在中国古代,农民起义是王朝更迭的重要推手,但绝大多数起义因缺乏策略,或时机不当而失败。”
“这导致不能建立起,属于农民阶级自己的政权。”
“反而常常被别有用心的人混入队伍,篡夺了革命成果。如刘邦、李渊、朱元璋等。”
被提到的人,脸一下子绿了。
“我将结合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来说明,提高农民起义成功率的关键要素是哪些?”
秦皇汉武两朝人,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齐齐正襟危坐,唯恐自己听漏一字。
毕竟,底层人见到了天幕所展示的公天下生活质量,再于忍受不了自己生活在这个封建地狱中。
而,统治阶级希望掌握反抗者的行动逻辑,尽量避免自己落入悲惨的遭遇。
“第一步,审视天时。”
“俗话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农民起义成功的前提,也是‘时势造英雄’。”
“这是一个衡量王朝覆灭概率的公式。”
“王朝崩溃系数K=(剥削强度x继承风险)\/(粮食可用度x可控治理程度)”
“这个崩溃系数越高,摧毁这个王朝就越容易。”
“6有覆灭之危,但不严重;7则是需要秦皇汉武这样有为之君,方能勉力维持。”
“8的话,只能等死了;9就是覆灭近在眼前了。”
清晰明了,却让始皇心惊肉跳,脸黑如炭。
但是,手下不慢,耳朵听着涂羽一一讲解。
同时,根据自己对于秦朝情况的了解,进行实际的计算。
“剥削强度 = (20万大秦贵族x365天) \/ (2000万农民x180万个农忙日) =2.1”
“超过2倍的剥削强度!”始皇的瞳孔激烈收缩:“这相当于每个农民所有产出,要养活5个贵族!”
始皇看到这么恐怖的数据,更不敢停了。
满头大汗地继续,他太想知道大秦的崩溃系数是多少。
“K=8.3,这么高。”
“怎么可能这么高?”始皇有些不敢相信,“一定是朕对于其中的情况,估计出了错。”
无论他如何去审查,那实打实的粮食储备是不变的,而且还是以官吏一粒粮食都没有贪去计算。
其官吏对底层管理程度,以大秦刚刚征讨六国数据来计算。
他的大秦崩溃系数,依旧破7了。
“也就是说,我大秦8.3,还是很乐观的系数。”
“这···这····我大秦已经没救了?”
始皇手中的毛笔,无声滑落。
命中注定般,正好落到7上面,7立刻污了一块,看起来宛如那是9。
“难道朕要成为亡国之君?”
这个可怕的后果,竟然毫无阻碍洞穿了他高傲的心灵。
让他进入了人生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