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到底是坐在龙椅上的,赵构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官家,岳云···杨再兴等岳家军的人,带着大军···将皇城给围了!”
内侍匆匆踏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眼睛望到那死不瞑目的妃子,舌头不由有些打结了。
“将你的衣服脱了!”
打量着这个内侍,赵构眼前一亮。
而内侍则是被赵构这句话,给吓懵了。
“官家,此时此刻不是时候啊,等到了安全地方,小的一定用心伺候官家你。”
见他磨磨蹭蹭的,赵构心中的急切越来越严重。
等听见他的解释,先让赵构一愣,转瞬便是暴怒。
“狗东西,你敢藐视朕?”
上去,就要给他一刀。
“官家,小的马上就脱!”
望着脸色狰狞的赵构,不敢再耽误。
哗啦的一下子,就将自己剥个精光,眼角不由挂上了泪水。
“你将龙袍穿上,待在这儿,不准离开!”
“你叫李德生吧,朕可是知道你的家在哪儿。”
赵构迅速穿上内侍的衣服,对着赤身裸体的李德生威胁道。
被赵构威胁的他,身体颤抖疯狂点头。
听见大军与禁军的厮杀声,赵构带着自己的心腹,来到了墙根处,通过狗洞快速离开。
“岳将军,你的陛下已经离开了,是不是可以把皇城拿下来了?”
听着翻滚的海浪,岳飞双眸已经没有了焦距。
他不知道,本来好好的大宋,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为什么自己坚持了一生的信念,却救不了大宋?
反而因为自己的坚持,让百姓死伤惨重?
“从今以后,这岳家军就由岳云他领导了,你跟他商量吧。”
“你们所做之事,我不会再有任何阻挡了,希望你们真的能成功吧!”
“给天下黎民百姓,真的带来和平与幸福!”
岳飞的声音低沉而悲凉,宛如承受着千年儒家信念的重压。
“岳将军保重!”
同舟会会长对着岳飞深深一揖,眼中闪过大喜,转身就离开了。
岳飞步履沉重走向大海,渐渐隐没于海面,消失于晨曦之中。
旧时代的残渣,没有照耀他们的阳光。
新的晨曦映照着海面,波光粼粼,仿佛在诉说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的辉煌。
嘭!
此时,一艘巨大的楼船漂浮于大海上。
在天幕带来的影响下,它的龙骨已经是钢铁打造的,超越了历史上的南海一号。
船帆如巨翼般展开,乘风破浪,激起千层浪花。
航行了三天,在于看不到临安的一丝一毫的影子了。
此情此景才让赵构,终于有了一些安全感了。
远离了临安,飘荡在茫茫大海上。
这片空寂寂寥,才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生命权还在掌握中的踏实感。
但是,这样漂在海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右相张浚,我等要是不北上,能去哪里?”
“你说,能去哪里?”
对着自己的右相,本来还是寄予厚望的。
可是如今,也是深切感受过,被叛军碾出临安憋屈的人。
竟然还保持抗金原则不动摇,这让他十分气愤的。
“官家,我等是汉人,焉能卑躬屈膝于蛮夷?”
张浚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披发左衽,对不起列祖列宗!”
“张浚,你放肆。”
“大金乃我大宋兄弟之国,如此妄加诋毁,破坏两国情谊,你究竟意欲何为?”
听见秦桧又一次拿着兄弟之国说事,张浚的脸色愈发阴沉。
“秦桧,若非你一味主张议和,增加岁币,何来今日之祸?”
“事到如今,不知羞愧,还在大言不惭,老夫今日就杀了你。”
说着张浚就将手中的护板,猛然挥向秦桧。
秦桧没有想到张浚会突然动手,惊慌失措间,来不及完全躲闪。
护板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官家,张浚这匹夫无视伦理,大闹朝议啊!”
秦桧捂脸,眼中闪过阴狠,见张浚被身边的同僚拦住。
赶忙来到赵构面前,跪地哭诉。
“张浚,竟然你如此反对北上,求助金国。”
“那你就来说说,朕要如何方能复国?”
赵构冷冷地看着张浚,眼神中交织着恐惧与愤怒。
一时间,张浚脸露痛苦,以无言应对着赵构。
“说话!”
对于他的问话,张浚沉默不言。
刹那赵构感觉四周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
曾经高出三尺的龙椅,被遗失在那叛军围困的临安城了。
如今这把黄花梨的椅子,让他失去俯视这一众文武的威严与底气。
“难道说,你想让朕,将这大宋千里江山,送给那群家奴贱民?”
赵构的声音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沉默的张浚,让他看到了大宋的未来,如同在这海浪中飘摇不定的楼船。
这些文武,是在对他这个官家进行藐视吗?
“千年华夏,孕育了汉武雄风,也承载了炳炳大唐。”
“我炎黄,绝不能屈服于蛮夷之下!”
张浚的话,让赵构脸色大变。
他的大宋江山,果然在这些臣子的心中,化为了海上这几叶孤舟了。
脸色狰狞,双手紧握,指甲嵌入肉中,赵构都恍然未觉。
更加可怕的事,是四周文武竟无人对这话有异议。
“好好好,果真是我大宋良臣名将,竟然将我大宋江山送给了叛军!”
“怎么,还想让叛军饶过尔等?”
“让你们继续做,那千年世家的美梦?”
赵构怒极反笑,眼中寒光闪烁:“张浚,你读的圣贤书呢?”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纣亡。”
“我妄图以‘家天下’保我家产名望,抵制天幕的‘公天下’,已经输了。”
“但炎黄之基,岂能因私欲而毁?”
张浚双眸平视赵构,对其冷笑:
“炎黄非一家一姓之炎黄,乃万民之炎黄。”
“若官家为私欲而毁炎黄,臣未尝不可学那专诸荆轲?”
赵构闻言,脸色铁青,颤抖的手指指向张浚:
“你…你敢威胁朕?”
一时间,楼船大堂中,气氛凝固,众人噤声。
“报!”
“发现金国战舰十艘向我驶来,距离十海里!”
赵构闻报,脸色大喜,他等待的援兵终于来了。
“完颜九妹,你个蛮夷狗贼!”
听见士兵汇报,主战派的人,个个脸色大变。
然而,当看到赵构眼中的得意,以及议和派脸上的轻松。
张浚心中绝望如潮,猛然间,他怒发冲冠,直冲赵构而去,誓要将其斩于护板之下。
嘭!
赵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火铳,直指张浚。
火光一闪即逝,张浚的胸口瞬间被撕裂,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地板。
“大宋永远只能是赵氏的大宋,金国怎么了?”
“宁予友邦,不予家奴。”
赵构缓缓站起来,手中火铳余烟未散,目光扫过众人,寒声道:
“还有谁,不愿意迎接金国使者的?”
众人噤若寒蝉,特别是主战派的,身体颤抖,无人敢应。
“朕跟完颜陛下,已经商量好了。”
“只要诸位爱卿与朕依旧讨叛,个个家族都会是累世公卿。”
“何必学张浚这个蠢货,为了什么炎黄名头,放弃家族的兴盛呢?”
“你们在这吼得再凶,千百年后,又会有谁在乎?”
萝卜大棒,顿时让以众人,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起来。
“愿同官家一同,喜迎王师!”
李纲的“王师”二字一出,顿时如重锤击心。
让一众还有些坚持的主战派纷纷动摇,眼神复杂。
事到如此,其他人也坚持不下去了,只能眼带悲凉,口中称愿了。
只有胡荃不改风骨挺身而出,目眦尽裂:
“赵构,李纲,你等卖国求荣!”
“不得好死,不配为汉人!”
胡荃话音未落,赵构冷笑一声,又一把火铳出现,胡荃应声倒地。
此时,赵构立于船头,带领着一众文武,静静等待金国战舰的到来。
金国战舰上,苏保衡与完颜昂并肩而立。
目光冷峻地望向大宋楼船上的一众人,嘴角都勾起一抹嘲讽。
“宋人,果真是一群软骨头!”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答应赵构的条件?”
完颜昂对完颜亶答应,继续维护赵构的统治,很是不解。
“宋人的势力,还是非同小可的。”
“我大金并没有鲸吞大宋的实力,就拿那个占据了襄阳府的杨么来说。”
“就在盛传,其火器犀利!”
苏保衡脸色凝重,对那个天幕,十分忌惮。
“火器?陈规研制的火器,陛下早就实验过了。”
“的确比之弓弩强些,但是也是有限。”
“十之八九,又是宋人为自己的无能找得借口罢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想得太多。”
“那个什么叫杨么的,一定会被宗弼太子,带回上京铸成京观的”
完颜昂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尽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