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在县里买了房(1 / 1)

邬云珠伸出纤细的手腕,任由袁野为她戴上镯子。

阳光下,银镯与戒指交相辉映,发出悦耳的轻响。

“真好看,“袁野轻声说,”等咱们回市里结婚那天,你再穿上那件红嫁衣……”

“你怎么知道我妈给我准备了红嫁衣?”邬云珠惊讶地问。

袁野笑而不答,只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家走。

路过小卖部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托县里的朋友带了台收音机,明天就能送到。爸腿不好,整天闷在家里,有收音机解闷会好些。“

邬云珠心头一暖。

这些天来,袁野总是这样,把家里每个人的需要都记在心上。

给父亲做拐杖、帮母亲修灶台、甚至记得她小时候爱吃山鸡……而现在,他又记挂着父亲的寂寞。

回到家,孙红英一眼就看见了女儿手腕上的新镯子,眼睛笑成了月牙:“哎呀,这镯子真配你!”

她拉着女儿的手左看右看,突然压低声音,“云珠啊,妈给你准备的红嫁衣,要不要试试?”

邬云珠羞得直跺脚:“妈!”

堂屋里,邬建国正和袁野讨论着什么。

见她们进来,老人笑呵呵地说:“小袁说想在咱家旁边盖间新房,我觉得东边那块地不错,离得近又朝阳。”

“真的?”孙红英喜出望外,“那敢情好!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帮着带也方便……”

“妈!”邬云珠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转身就往厨房跑,“我去准备午饭!”

袁野笑着追上去:“我来帮你烧火。”

厨房里,灶膛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

邬云珠淘米的手被袁野握住:“云珠,等房子盖好,咱们在院子里种棵梨树吧。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多好。”

邬云珠望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未来从未如此清晰可见。

那将是一个有梨树、有父母、有袁野的未来——平凡,却充满温暖。

傍晚,袁野帮着把晾晒的玉米收进仓房。

邬云珠站在梯子上递玉米,袁野在下面接。

一个没站稳,她惊呼一声往下栽去,却被袁野稳稳接住。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邬云珠能闻到他身上阳光和木屑混合的气息,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咳咳!”门口传来孙红英的干咳声,两人慌忙分开。

孙红英憋着笑:“吃饭了,你爸都等急了。”

晚饭后,袁野照例送邬云珠回房。

在房门口,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县里房子的钥匙,虽然小了点,但离医院近。我想着……万一爸腿伤需要复查……”

邬云珠接过那把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钥匙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仿佛承载着某种沉甸甸的承诺。

“你什么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袁野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上个月去县里办事时顺便看的。房子不大,两间卧室,但有个小院子,可以种些花草。”

邬云珠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甚至考虑到了她父亲的医疗需求。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让她眼眶发热。

“谢谢。”她最终只挤出这两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袁野似乎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收玉米。”

看着袁野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邬云珠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她坐在床边,再次端详那把钥匙。

这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黄铜钥匙,却让她心跳加速。

她小心地将它放进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和母亲给她的红嫁衣放在一起。

窗外,夏夜的虫鸣此起彼伏。

邬云珠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全是袁野说要在院子里种梨树时的神情。

那么认真,那么笃定,仿佛他们的未来已经在他心中描绘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清晨,鸡鸣声刚起,邬云珠就起床了。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发现袁野已经在那里生火。

“你怎么起这么早?”她惊讶地问。

袁野抬头,脸上沾着一点灶灰:“想给你做顿早饭。”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灶台上的碗,“不过面好像和得太硬了。”

邬云珠看着那团不成形的面团,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挽起袖子,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让我来吧,你去洗把脸。”

袁野却没有动,而是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她和面的动作。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邬云珠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什么呢?”邬云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袁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真好看。”

邬云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面团在她灵巧的手指间逐渐变得光滑柔软。

吃过早饭,袁野说要去找村里的木匠商量盖房子的事。

邬云珠则留在家里帮母亲晒被子。

孙红英一边拍打着棉被,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小袁这孩子真不错,踏实肯干,对你又上心。”

邬云珠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妈,你别总夸他。“

“怎么,还害羞了?”孙红英促狭地眨眨眼,“我看你爸比我还喜欢他呢,昨天两人聊到半夜,说什么打地基的事。”

正说着,邬建国拄着袁野给他做的拐杖从堂屋走出来:“云珠啊,小袁的背包落在屋里了,你给他送去吧,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东西。”

邬云珠接过那个军绿色的帆布背包,沉甸甸的。

她记得袁野总是随身带着它,却从没让她看过里面装了什么。

“我去去就回。”她对母亲说,然后快步出了院子。

村道两旁的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邬云珠的脚步轻快。

路过小河边时,她看到几个洗衣的妇人正凑在一起说笑,见到她便招呼道:“云珠,听说你要住到县里去啦?”

邬云珠笑着摇摇头,没有停留。

袁野确实提过县里的房子,但她从没想过要离开村子。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父母也需要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