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危!以命相救!(1 / 1)

袁野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那条竹叶青已经缠绕在邬云珠纤细的脚踝上,冰冷的鳞片在夕阳下泛着瘆人的寒光。

“千万别动。”

袁野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上下滚动。

他缓慢地蹲下身,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别着的柴刀。

邬云珠死死咬住下唇,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蛇身在她皮肤上蠕动的触感,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就在袁野即将出手的刹那,远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受惊的竹叶青猛地昂起头,毒牙在暮色中闪着寒芒!

“哗啦”一声,一头足有两百斤重的野猪冲出灌木,獠牙在夕阳下泛着黄光。

它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前蹄暴躁地刨着地面。

“没吃没事,别慌,慢慢后退!”

袁野保持着半蹲姿势,柴刀横在胸前,嘴里还不忘记安慰邬云珠。

邬云珠紧张的浑身僵硬,她刚小心翼翼的挪动半步,野猪就发出刺耳的嚎叫,低头猛冲过来!

袁野一把推开邬云珠,柴刀狠狠劈在野猪背上。

野猪吃痛狂甩,锋利的獠牙划破袁野的裤腿,鲜血顿时涌出。

更糟的是,受惊的竹叶青在邬云珠脚踝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邬云珠痛呼出声。

袁野目眦欲裂,顾不得野猪威胁,转身就要救人。

野猪却再次冲来,这次直接撞上袁野的腰侧,将他顶飞出两三米远。

邬云珠看着袁野重重摔在树根上,眼前发黑。

蛇毒开始发作,她的小腿已经失去知觉。

野猪调转方向,喘着粗气朝她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头精准砸在野猪眼睛上。

“滚开!”

袁野满脸是血地爬起来,手里握着带血的柴刀。

野猪被激怒了,后腿一蹬扑向袁野。

“砰!”

柴刀深深砍进野猪肩膀,但獠牙也刺穿了袁野的大腿。

一人一兽滚作一团,撞断了好几丛灌木。

邬云珠拼命想爬起来帮忙,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开始麻痹。

“袁野,快跑!你别管我了!”

野猪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袁野的柴刀插进了它的眼眶!

受伤的野兽疯狂挣扎,将袁野甩到山石上。

一声闷响,袁野的右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显然是骨折了。

野猪跌跌撞撞逃进树林,但危机远未结束。

邬云珠的呼吸越来越弱,袁野爬到她身边,用牙齿撕开她的裤脚。

两个发黑的牙印触目惊心。

“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云珠你听到了吗?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袁野扯下腰带扎紧她大腿根部,俯身就要吸毒。

邬云珠用尽最后力气摇头,“不,不要……”

不值得的,袁野。

但袁野却将她牢牢按住。

“听话……”

他含糊地说,每吸一口都吐出一大口黑血。

暮色四合时,袁野背着昏迷的邬云珠跌跌撞撞下山。

他的右臂软绵绵垂着,左腿被野猪獠牙划开的伤口血肉模糊。

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确认邬云珠的呼吸,有两次差点滚下山坡。

“就快到了,云珠,你别睡,千万别睡……”

他沙哑地鼓励着不知道是否还清醒着的邬云珠,脸上的汗水混着血水不断滴落。

月光照亮他惨白的脸,嘴唇因为中毒呈现诡异的青紫色。

穿过最后一片树林时,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

原来是邬建国见这个时候人还没回来,顿时组织人举着火把上山来找。

结果没想到看到了如血人般的两个人。

“云珠!女儿啊,这是咋的了!”

邬建国见两人这个样子,顿时心急如焚,他看着袁野的状况也不少,估计是在后山遇到了野猪和毒蛇。

邬建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颤抖着接过女儿。

袁野却死死抓着邬云珠的衣角不肯松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执念:“叔,先救她……她、她被蛇咬了……”

话音未落,袁野就直挺挺向后栽去。

邬建国这才看清,这孩子的右臂已经扭曲变形,左腿血肉模糊,最骇人的是嘴唇泛着可怕的青紫色。

“快!快来人!把袁野抬下山!”

邬建国嗓子都喊破了音。

几个壮小伙立即扎了个简易担架,将两人小心放上去。

邬建国脱下外衫垫在女儿头下,又扯下腰带死死扎住她的小腿。

山路崎岖,担架颠簸得厉害。

邬云珠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袁野则完全没了动静。

邬建国急得直抹眼泪,不住地催促:“快快快!再走快点!”

刚到村口,赤脚医生王大夫已经等在那里。

他掀开邬云珠的裤脚一看,脸色骤变:“是竹叶青!得赶紧送县医院!”

又检查袁野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怎么还中了蛇毒?”

“他给云珠吸了毒!”邬建国急得直跺脚,“王大夫,您可得救救这孩子啊!”

王大夫连忙给两人注射了随身带的抗蛇毒血清,但看着袁野越来越弱的脉搏,急得满头大汗:“不行,得赶紧送县里!这娃子中毒太深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

原来是生产队长听说出事,连夜开着拖拉机赶来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两人抬上车斗,邬建国抱着女儿,另一个村民死死按住袁野正在渗血的伤口。

拖拉机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邬建国借着月光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心如刀绞。

突然,他感觉怀里的身子轻轻动了动。

“爹……”邬云珠气若游丝地唤道,眼睛却还闭着,“袁野他……”

“丫头别说话,省着力气!”邬建国哽咽着说,“那傻小子没事,你们都会没事的……”

邬云珠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再快点!”

邬建国冲着驾驶室大吼,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知道几点,拖拉机终于冲进县医院大门。

早已接到电话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飞奔出来。

主治医生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立即送抢救室!准备双倍剂量血清!”

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

邬建国蹲在走廊墙根,把脸埋进粗糙的手掌里。

他想起袁野那孩子平时总默默帮自家干活,想起他看云珠时亮晶晶的眼神,想起今天他拼死护着云珠的样子……

“老邬!”王大夫匆匆跑来,“我刚问过了,那小子除了蛇毒,还有骨折和严重失血。但医生说、说……”

“说什么?”邬建国猛地站起来。

“说他求生意志特别强,心跳都快停了还死死抓着云珠的衣角不松手,护士费了好大劲才掰开。”

邬建国再也忍不住,这个向来刚强的庄稼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天蒙蒙亮时,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主治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姑娘脱离危险了,小伙子情况还不太稳定,但……”

话还没说完,邬建国就冲了进去。

病房里,邬云珠已经醒了,正虚弱地望向隔壁病床。

而袁野全身插满管子,右臂打着石膏,脸色白得像纸,却还紧紧攥着拳头,仿佛在梦里也要保护什么人。

“爹……”邬云珠轻声唤道,眼泪浸湿了枕巾,“他都是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