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气自己的冒失,气到踹被。
“就按我刚才说的执行吧,会先开到这儿,刚刚谁截了屏发给我可以兑换季度奖。”
霍靳言合上笔记本,走到床边把蚕茧一整个抱起来,只露一个额头,和头上的呆毛。
“快去洗漱,别偷懒,为了等你我都迟到了!
今天你的任务很重,没时间浪费!”
隔着被子,都能听出来霍靳言的声音里都是明媚的,这狗东西心情很好。
“到了公司,那些人会嘲笑我吧?”
许尽欢在被子里说话嗡嗡的,霍靳言把被子揭开一角,露出脑袋,以防许尽欢憋死自己。
“你是我老婆,谁敢笑你?你不肯起床,难不成还想要?”
许尽欢瞳孔放大,这一瞬间真的很想报警。
从霍靳言怀里挣扎出去,向后蛄蛹了好几米,一骨碌到了地上,扔下被子一溜烟跑去浴室洗漱,留下一个惊慌的眼神。
洗漱完去衣帽间的时候发现,原本全是霍靳言灰色西装的衣帽间里,清出了一半的空间放了五颜六色的当季套装和裙装。
隔断也被重新拆掉,腾出一面墙,改造成适合放高跟鞋和首饰、包包的位置。
属于她的空间全被涂成了紫色,和霍靳言的那一半深灰色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一道鲜亮的颜色强行入侵了高冷的灰色地盘。
许尽欢目瞪口呆,被霍靳言从背后抱住。
脑袋顶上是他的下巴,霍靳言说话的声音像骨传导一样传到许尽欢的脑海里。
“喜欢么?
别墅那边在装修,就把这边也改造了一下。
这些都是按你之前的喜好让各品牌送来的,还合心意么?”
许尽欢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紫色空间,扬起头问:
“霍靳言,这个紫色,你是……故意的么?”
霍靳言在许尽欢的头上落下一个吻。
“发现了?
有没有攻城略地,打了胜仗的感觉?”
许尽欢的五官舒展开,慢慢绽放成一个笑容,踮起脚来搂着霍靳言的脖子就亲,亲完还不忘把头埋进霍靳言的肩窝里蹭了蹭。
“你真讨厌!”
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霍靳言觉得“听”说得有点道理。
他从许尽欢的嘴里听过太多不过脑的甜言蜜语,都没有这句“你真讨厌”听起来真实。
他的脑子里已经自动转码,把许尽欢扑进怀里的“真讨厌”翻译成了“好喜欢”。
霍靳言虽然一直在霞光道私会许尽欢,却始终严格不允许她留下任何生活痕迹。
她的情话太假,虽然他是自愿上她的当,受她的骗,可是不在床上的时候,看到她的东西,就会想起她。
单方面地想起她,会让他倍感憋屈。
许尽欢偷偷在衣帽间深处藏了一个紫色的购物袋,是S家春季的主题色。许尽欢会用这个紫色袋子装几件备用的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霍靳言每次进来换衣服都能瞥到那个紫色的袋子露出的边边角角。
那一抹紫色,是他怎么也捋不明白的春梦。
她肆意生长,美得炫目,却没有一步肯踩在他的脚本上,简直没有一处合他的心意,令他暴躁不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生活都已经拉开序幕。
霍靳言任由许尽欢从原本一个纸袋的根据地,在他的地盘上开辟出一半紫色的空间。
让女人感动有时候要花很多钱,有时候只需要把衣帽间涂成紫色。
这片紫色让霍靳言嘴里那个“家”,有了具象化的实体。
直到看到眼前这个紫色的衣帽间,许尽欢才终于开始考虑昨天晚上霍靳言的提议。
“霍靳言,我想好了,我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许尽欢圈着霍靳言的腰,从他怀里扬起头,把昨晚用微笑和情欲蒙混过去的答案补上。
她看到霍靳言脸上闪过惊喜,对这临时起意的决定又坚定了几分信心。
“但是你不许骗我,不能不告而别丢下我不管。否则我就不爱你了。”
霍靳言脊背微僵。
“现在你爱我?”
“我不确定,我有点害怕,但是我愿意试试。”
许尽欢仍然放不下顾南荀。
当年顾南荀的离开对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至今在她心里也仍然是个谜团,但是如今再去探究这个谜团,对霍靳言不公平。
要不是念念遇到这种事,可以让念念帮她打听顾南荀的近况,她只想知道顾南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总觉得昨天他有很重要的话想对她说,不问清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到了公司,路过秘书处的时候,刘秘书迎过来:“霍总,许总已经在会议室等了会儿。”
霍靳言点头表示知道,把许尽欢送进旁边会议室。
自己推开会议室的门,微微颔首道了声:“久等。”
许国涛控制着自己瞬间想站起来的冲动,坐在原位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
旁边沙发坐着许国涛带来的秘书,站起来和霍靳言打了个招呼,“霍总好。”
霍靳言见许国涛坐着不动,点了点头,没有伸手。
“靳言,我今天带了股权转让协议来,后天就是订婚宴了,你看资金是不是也该到位了?”
签约这种事,按说用不着两家老总见面盖章签字,只是电子文件传过去好几天了,只收到各种推脱,许国涛实在坐不住了,这才带着协议找上了门。
霍靳言没有接,而是给了刘秘书一个眼神,刘秘书接了过来,“霍总,我让法务部再审一下。”
“等等,你先看一下股权是怎么分配的。”
刘秘书翻开协议,“霍总,您看……”刘秘书把协议举到霍靳言面前,指着股权分配的数据给他看。
“许总……”
又从“伯父”变成“许总”了,许国涛心里“咯噔”一下,眯起眼,浑身警觉起来。
这个霍靳言虽然是霍家最年轻的一辈,狡猾程度不在话下,一点都容不得松懈。
果不其然,霍靳言说:
“这个比例可不行。
许氏分公司账上只有城南地块,按现在的行情这块地根本不值这个钱,怎么还能用当年的价格算成本呢?许总是不是和我开玩笑?”
“那你要多少?”
许国涛但凡有办法也不会一直被霍靳言拿捏,失去了唐家,霍家是他最后的机会。
这都要怪许尽欢,原本按照计划,霍家、唐家都能被他利用上,借两个家族的金鸡下他许氏的金蛋。
如今都毁在许尽欢的手里,他不仅要忍着许尽欢在许家耀武扬威,在霍靳言面前也没了可谈判的底牌,只能一再退让。
“我可以投两个亿,但是我要占80%的股份。”
许国涛听了激动得从沙发里站起来,“这不可能!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吗?之前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