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话,难怪黎儿要如此兴师动众,找他们面谈。
的确,此刻只是单纯弄懂木兮是不是镜逐月,已经不重要!哪怕木兮是为了洗涤灵根,做到极致也就是私事!
弄懂镜尘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根本缘故,还有镜尘与魔界勾结到什么程度,才重要!
郭清岄深深思索:“我这些年深居浅出,甚少搭理宗门之事,对木兮之事的确也知道的不多,但如果你想问镜尘,我倒是知道的多些……”
几人都好奇竖直耳朵。
郭清岄表情难堪,似乎对于那段过往实在不愿意启齿去说,可已都到这种地步,只能强忍心中难受,徐徐道来:
“我与镜尘,镜默算是同一批弟子,相互之间错差两百岁。我百岁入宗门时,镜尘已三百,我两百岁时,你们的列祖镜默才出生。我们三人同修同力,是当时宗门里最杰出的三人。不过……”
郭清岄顿了顿,隐下一抹难堪:“我因为有些心事与私事,常年不怎么搭理宗门,修为也不是很专注,只知道一开始没有我时,镜尘是宗门内最杰出的青年。我进来后,他的地位下降些许。我闭关甚多,他跟我甚少交集,也没什么矛盾。”
“可等镜默出生,宗门风向与情况,就开始步入白热化。镜默修为太快了!短短三十年,赶上了镜尘五百年的修为。”
镜黎,镜炎,镜磊,集体瞪大了眸子。
三十年干过别人五百年,这得是怎样的天资?
不过镜黎一想,自己一年干了木兮,金铭这些修士上千年,似乎自己更变态。
竖直耳朵,继续听内容。
郭清岄:“镜尘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陆续有些不对劲,尤其宗门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说镜祁——就是黎儿的太祖,你俩的祖太,只怕宗门之位不再会考虑得意弟子镜尘,而是传给自己嫡亲的儿子。”
镜黎蹙眉。
自古男人好权,本是宗门新秀里最大的天之骄子,又是镜系,想必镜尘那五百年阿谀奉承话没少听。
被人短短三十年超过,只怕击碎的不光是自尊,还有野心与谋划……
郭清岄叹息一口气:“可那个时候我只顾自己的私事,真的很少关注这些,加之你们列祖生性豁达,又是至纯至善,至阳志磊之人,他从不计较这些,偶尔输给我也一贯坦荡,我便觉得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
镜炎颔首又摇头:“卿老不懂镜尘这厮的阴险腹黑呐!有些人不是我们忍让,他就会有所收敛。那些年对我们兄弟做的,哎……不提了不提了,您继续。”
郭清岄觉得很抱歉。
其实他的双重身份,导致他大部分时间闭关,都是溜回了风虚,对于宗门之事不光是不爱管,更多的是管不到。
他也没法跟镜炎,镜磊解释。
只跟镜黎微微对视一眼,确定小师妹懂的处境后,才颔首继续道:“是我倏忽想浅了。总归,镜尘于我而言,一直是略有小气,倒也无伤大雅。可对你们的列祖一贯心思颇重。”
“小师兄知道他修的什么道吗?”
镜炎做了抢答:“他不就是器,阵双道吗?还入了剑道。”
可说完,又觉得自家小玄孙这过分冷静的眼神,不像是自己说想猜的那般。
镜黎又问:“那他的灵根呢?”
镜磊缓缓回答:“他的灵根是金,水双天。”
“那他的道侣呢?”三度的喋喋不休,让郭清岄,镜磊,镜炎集体怔愣。
这些他们曾经都觉得稀疏平常之事,被小黎儿这样一次次精准冷声发问,他们开始觉得这些事没有这么简单。
不但不简单,甚至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郭清岄仔细思索后,回答:“他道侣存在感极其低,我只在一次她偶尔施法中见过,她用的土系法术……”
刹那,几个人电光火石串上了最大证据。
集体瞪大眼睛盯着镜黎:“你的意思是是——
镜黎唇角冷冷一挑:“这就全部解释通了,镜尘起初是天之骄子,因为频繁被超越,错失大宗主可能性,就生了心魔。他灵根金,水,道侣有土,儿子自然有可能是金,土。”
“小儿夭折,他为了换偷生法术,便与鬼界有了勾搭,就有了他与罗司主更多的信笺往来。”
“镜逐月逆天重生,要屏蔽天机,自然不能以原名出现,就化身木兮,拜他门庭之下。”
“可这些都是逆天之术,定然有弊端,他又担心宗门人士发现他儿子的真实身份,便用术法强提灵根,让儿子以单玄入宗。”
“随后又在镜云台传功堂造了个偷根阵,不断吸食众多优秀弟子灵根,帮其儿子续命。”
“金铭为什么惹来杀身之祸,就是为了去查木兮的灵根!”
“而……”迎着所有人震撼至极的眸光,镜黎更冷邪一笑:“造成一切祸源的根源,我猜……是因为他入的剑道,是无情道吧!”
所有人都表情呆滞,包括此刻正好回来的柳橙等人。
柳橙错愕看着尊主,妈耶,你家娘子这智商也太吓人了吧?不靠神力观测,只靠脑力硬推,就能生生推出逻辑?
褚景林望着那小小的身影,忍不住唇角勾起弧度。
是,挺聪慧的。因为镜云台的事情太小,这些零零散散之事,他其实一直都有所感知。
但每一件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也懒得去管,去处理。
却不曾想过,镜黎能把这么多件小事串联起来。
还能直接串联到他现在处理的结果上。
这就是天机命盘上彰显的生机由来吗?
想想这么聪慧是自家的,他唇角弧度更深。
镜磊,镜炎此刻已怒不可遏:“难怪他的儿子死的那么蹊跷,道侣也死的那么的迅捷!那些年宗门又隔三差五的有乱象!原来竟是他早就心术不正!”
“走吧!杀了他这儿子,且看他还怎么继续作恶!”
但镜黎却有了不同意见,如果之前木兮跟鬼修勾结,非死不可。
知道了根本原因,她却摇摇头:“不,这次我们要让他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