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身份？”谢彧行望着恼羞成怒的女人，轻飘飘的踢回了一颗球。
季瓷面上神色一顿，又像是个仓鼠一样缩回了自己的小房间中。
谢彧行也不急着将这仓鼠给叫出来，只闷笑一声就带着她朝医院而去。
今天，院长妈妈的精神难得不错，在看到季瓷和他身边的男人时，眼中还闪过笑意。
很快，这笑意便变成了愕然。
实在是，那个男人实在是太粘人了。
从进入病房开始，就没有离季瓷超过一米过。
而往常要强的季瓷，似乎也没有觉得这个距离有什么不对，只任由谢彧行如此靠近她。
这种自然而然允许的亲昵，让院长妈妈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之前季瓷谈恋爱的事情，虽然在瞒着她，但她又不是真的老糊涂了，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可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季瓷的好选择。
她能感受到季瓷的不开心，感受到她的彷徨。
彼时她不知还有没有明天，更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干涉季瓷的情感生活是不是对的，就只将担忧压在了心底。
如今，季瓷身边换了人，还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院长妈妈心中的担忧就被放下了大半。
季瓷没有沉溺于那段让她并不快乐的感情，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她就是死也放心了。
面对院长妈妈揶揄的眼神，季瓷抿了抿唇：“他是谢彧行。”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将谢彧行介绍给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刚刚还带着笑的唇角，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僵硬了下。
眸中的欣赏迅速转换为审视。
这个名字，她怎么会没听说过呢？
季瓷之前那个恋人的家里人吗，同样姓谢，他们之间又能有多大区别呢？
感受到气氛的沉闷，季瓷语气轻快的道：“院长妈妈，他们不一样。”
谢嘉泽是个纯粹的小人，谢彧行虽然精神病了些，但人还是勉强能称得上一句光明正大的。
对于季瓷这个评价，谢彧行的生意伙伴作何感想院长妈妈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听到季瓷这番话后，自己的担忧更严重了。
这不就是标准的恋爱脑宣言？
季瓷怎么能在同样一个坑上摔倒两次？
她欲言又止，可在看到季瓷脸上的笑容时候，还是没将不好听的话说出口。
她已经快要死了，没有办法判断今后的事情如何发展，更没有办法再未来给季瓷更好的生活指导。
与其在生命的最后给季瓷做下不知是对是错的决策，她更有愿意季瓷自己分辨出这些事情的好坏。
她只是轻轻揉着季瓷的头，嘱咐道：“他是谁都没关系，但院长妈妈希望你不要被任何事情迷了眼睛，永远最爱自己。”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步。
听着院长妈妈的嘱咐，季瓷眼睛红了。
谢彧行唇角的笑没有精神病意味，而是带上了几分罕见的真诚：“请您放心，她永远都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院长妈妈没有回他，这个人才是危险的源泉。
谢彧行唇角笑意不变，心中却再次锁定了谢嘉泽。
要不是那个小王八蛋从前的所作所为，自己现在又怎么会被季瓷的院长妈妈如此的排斥？
他可是再了解不过季瓷对院长妈妈的重视的，倘若这位老人家在临终前说一句自己不好的话，那他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和季瓷在一起了。
想到这，谢彧行的牙都咬碎了，可脸上的笑容却温和异常。
他总归要给自己赚点印象分，不能第一时间就被踢出局。
季瓷感受到了谢彧行这个家伙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弯了弯眼睛。
她转移话题：“院长妈妈，我今天来找你有其他的事情想问。”
“你说。”
“你还记得我爸爸吗？”在说出爸爸这两个字的时候，季瓷的声音带着冰冷和漠然。
作为抚养她长大的院长，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么多年了，季瓷为什么突然问起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
难不成是再次遇到他了？
这怎么可能？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去回忆那个没有多少印象的人。
“他和你妈妈应该是介绍认识的，家里有几个兄弟，也不是最被喜欢的那个，结了婚就被分了张桌子赶出家门了。”
至于其他的？
“应该还挺上进？在你妈妈怀孕后，就出门打工，说是要养活家庭。”
然后后来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出去打工的丈夫音讯全无，孕中的妻子早产生下一个女婴，孩子刚满月就遇到了一场大火。
之后，季瓷就被抱到了院长妈妈那里，被她抚养长大。
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院长妈妈无意回忆艰苦的从前，敏锐的道：“你又遇到他了？”
季瓷看着院长妈妈虚弱的脸，迟疑着点头：“好像是的。”
“他好像拥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女儿。”更过分的事情，她没有对院长妈妈说，怕把院长妈妈气出好歹来。
“而且……”她低声道：“他似乎认出了我。”
“你不许认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院长妈妈就给出了回应。
她向来是宽厚的长者，很少对自己的孩子们下达这么直接的命令。
面对着季瓷倏然睁大的眼睛，她道：“你认了他，那你妈妈算是什么？”
“她离开的时候还那么年轻，是因为丈夫远去而早产，因为独自抚养孩子而导致火灾死亡！”
她语气严肃：“你不能背叛你的妈妈！”
这对于季瓷来说，可以是很深的警告了。
虽然自己对于妈妈没有任何印象，可院长妈妈却保留了妈妈的照片，还带着她去上坟过。
所以，季瓷对于母亲是有亲近感觉的，更可怜那个失去丈夫独自生活的女人。
如今知道她的丈夫并没有死去，只是消失去攀高枝了，季瓷就更为她感到可惜了。
在这个基础上，她就绝对不可能原谅抛弃妻女的白翰飞，更别提，白翰飞为了他那个女儿还敢要自己的内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