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愣了愣。
我一直觉得霍老爷子对霍景川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宠溺偏爱，但又碍于其他的儿子和孙子们，又不好十分地表现出来，但又时时想要表现。
这种特别的矛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人人都知霍家霍小爷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的哥哥们对霍七的关系也是十分微妙的，疏离又有些巴结，下一代的侄子对这位小叔都十分敬畏。
所以霍七就成了霍家一个特别的存在。
霍景川淡淡道：“我需要为你考虑什么？怎么才算把你放在心上？”
霍老爷子十分无奈：“老七，你能不能不气我，在外人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吗？不能听我的话，做个乖儿子吗？”
“怎么听话，听你的话，我媳妇就没了，你赔吗？”
“我赔——，我，我赔什么赔？谁是你媳妇？南星不能给你当媳妇。”霍老爷子气急败坏。
“给个理由！”霍景川不紧不慢地说。
“哎，我是你老子，我不同意，这不是理由吗？”霍老爷子气道。
霍景川不说话了。
没道理的话，自然不用回答。
霍老爷子没辙了，只好重新开始对话。
“霍景川，这个南星，你非娶不可吗？”他耐下了性子。
“嗯。”霍景川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她，她除了长得漂亮，也没什么特别啊？”霍老爷子不屑。
“长得漂亮也是理由，我喜欢长得漂亮的。”霍景川从善如流的答。
霍老爷子搓手：“儿子，咱好好商量呗，你能不能换一个，换一个，漂亮姑娘多着呢。那个顾，顾晏，就很漂亮啊，而且顾二爷也十分愿意和咱们结个亲。”
霍景川抬眸看向他：“你答应他什么了？”
语气里多一份冷硬。
霍老爷子忙摆手：“没没没，我什么都没答应，我答应他什么呀，我儿子这么好，可不是他们谁都能惦记的！”
想了想：“哎，但是南星，真的不合适！”
“你觉得顾晏合适？”霍景川问道。
霍老爷子愣了愣，迟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那你娶了她吧，顾二爷只是想结交咱们家，他并不在意顾晏嫁给了谁！”霍景川漫不经心地说。
“你！臭小子！你觉得我不敢打你是吧？”霍老爷子气得抓起桌上的烟缸作势要打他，却又哪里下得去手？
霍景川当然不以为意：“南星我为什么娶不得，你没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但是我告诉你，我非她不娶，当年在山洞里，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等我伤愈回来，你居然把她和霍宁安成了一对，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你又不让我娶她，就因为她姐姐是我的侄媳妇？要是这个理由，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让霍宁和南阳离婚，变成毫无关系的人？”
“别，祖宗，别！”霍老爷子连忙摇手。
悻悻道：“你手下留情吧，咱们霍家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霍景川看着他：“面子有那么重要吗？我给你留面子，我怕其他人不给你留，到时候别来找我哭！我只管我自己，不管别人！”
“行，好，你不管他们！”霍老爷子安抚。
“但是南星——”霍老爷子好不容易又绕了回来。
“这事没得商量，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呢，我就离开霍家，自立门户，你看这样行吗？”霍景川打断了霍老爷子的话。
“霍景川！你过分了啊！你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想连父母都不要了？自立门户？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你，你这个不肖子，不肖子，我，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霍老爷子暴跳如雷。
霍景川看着他跳脚：“这完全取决于你啊，你不难为我，我自然也不气你。你要非逼我做我愿意做的事，那我只好自立门户去。”
“哎哟，你听听，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啊？霍景川，我真想把你拎到你妈妈面前去，让她看看你这不孝的样子，让她好好教训教训你！”霍老爷子咬着牙。
霍景川完全无惧：“你确定？”
霍老爷子的气焰又下去了：“省省吧你，我怕你把她气着！”
这是一场实力极其悬殊的谈话。
霍老爷子根本是被霍景川压着，半点上风都占不到。
他只有再次迂回：“霍景川，你好歹也是霍家的一份子，就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霍家的声名吗？”
“现在霍宁和南阳已经结婚了，好不容易把那满天飞的谣言都止住了，如果你娶了你侄子媳妇的妹妹，特别是，她还曾经是你侄子的未婚妻，虽然是名义上的，但是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这不是要让人看霍家的笑话吗？”
霍景川不理他。
霍老爷子继续：“儿子，好姑娘多得是，你要什么样的？她哪怕是个公主呢，你爸我，也舍了脸去替你求娶还不行吗？你就当做是为了家族牺牲一下还不行吗？”
霍景川看着他，静静道：“如果我娶南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不如，我离开霍家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能得偿所愿，霍家也不会因为我丢人。”
“屁话！屁话！你，你，你们动不动就拿离开霍家威胁我！你们这就是欺负我！啊？霍家到底怎么你们了？你们动不动就要离开霍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嫌弃我？”霍老爷子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霍景川不说话了。
你们？为什么是你们？除了霍景川，还有谁想要离开霍家？
我百思不解。
“爸。”霍景川轻轻唤了一声。
霍老爷子一脸不开心，也不搭理他。
“坊间已有传闻，说我不是霍家的孩子，这件事真要宣扬起来，才真的是对霍家没有好处，不如就让我借这个机会离开霍家吧，保全霍家的名声。”霍景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霍老爷子“腾”地站了起来：“谁说的？啊？哪个王八蛋没事闲得又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出来？霍景川，你有没有查是谁说的？”
霍景川淡淡道：“这种事，怎么查？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能引起轩然大波，我累了，不想再计较这件事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要分你的财产，我就直接离开就是了，也不妨碍我孝敬你，我离开霍家不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