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南瓜糯米团子(1 / 1)

陈春芽和唐小月也凑了过来,这些她俩都没听说过。

且她俩都只是三等丫鬟,两年多下来,不说主家赏赐的首饰,只月例加上打赏的银子,也就几十两不等。算不得多少,便没去过钱庄,只觉得银钱要放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如今要远行,虽用不着走多少路,但这些个金银铜钱都沉甸甸的,确实十分不方便。

“那多少铜钱换一两银子?”陈春芽好奇的问。

“我阿爹上京都时去钱庄问了,要收一成半的火耗费,也就是一千一百五十文铜钱才能换一两银子。算下来是极不合算的,只有那些不在意这些损失的富贵人家,才会将铜钱拿去换了银子,好方便携带。”

余梦非顿了顿,话音一转,笑着道:“咱们赚钱也不易,所以你们还是自己受累将这些铜钱都背着吧。”

“嗷~”林岁安一声哀嚎。

引得余梦非、陈春芽、唐小月三人齐齐笑出声儿来。

一夜无梦,只是夜里的寒风声更大了些。

天还未亮,整个林府便灯火通明起来。

林岁安等人也装扮齐整,用了早膳便等着府中的粗使婆子来帮着搬运行李。

府中的马车轿子都派上了用场,还从外面租用了不少。

收拾妥当,在留守宅子奴仆的恭送声中,长长的队伍慢慢的踏上了去京都的路途。

二爷林牧带着二房嫡长子林晖骑着马走在前面。

老夫人带着三位姑娘乘着一架四匹枣红色大马拉着的黄花梨木雕花大马车,慢慢的跟在林牧父子后面。

马车里十分宽敞,里面设着软榻,榻上铺着锦裘,放着金丝软枕和漆金矮几。软榻两边设着柜子,里面放着些瓜果点心和小食。老夫人正靠在软榻上小憩。

三位姑娘分坐两侧,穿着一水的带兜帽粉色织金兔毛披风,十一二三岁的年纪,出落得已经是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车内点着小火炉,又熏着淡淡的暖香。

车门处放着两个矮矮的绣墩儿,大丫鬟蓝盈和绿萝正坐在矮绣墩上,看着炉火,煮着茶。

老夫人后面便是二夫人赵惊华带着小公子坐一辆大马车。

再后面便是大小丫鬟和婆子。

奴仆婆子环绕,一车车的箱笼在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过去浩浩荡荡。

好在一二三等丫鬟也能有辆马车坐着。

松鹤堂七个三等小丫鬟分了一辆马车。

好在都是些小姑娘,挤一挤也勉强能装下。

马车靠着三面车壁设着三条凳子,一张凳子能坐下两个人。若是挤一挤,她们七人也能都坐下。

白草儿率先上了马车,自己坐了个位置,又将随身带着的包袱放在身旁,占去个位置。

王瑞、徐环、张小容跟着上了马车,几人瞧见了白草儿的作为,只是她们都是不愿生事的,没有多说什么,只在空着的位置上规矩的坐了。

唐小月同陈春芽上车时,便只有白草儿身边和张小容身边还空着。

见唐小月上来,张小容赶紧招手:“月儿,来坐我旁边。”

张小容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又往一旁让了让。她和唐小月都在茶水间当值,自然比旁人亲密些,便叫了唐小月去挨着她坐。

陈春芽将唐小月推到张小容身边坐了。

便瞧见白草儿那包袱便占去了一个位置,便道:“草儿,你那包袱你抱着呗,这样好歹咱们还能再坐一个。”

白草儿闻言,并不说话,白了陈春芽一眼,将自己的包袱往身旁挪了挪。

只是让出了一点点位置,这么点儿位置坐下去,说不得会坐在白草儿包袱上。

“你抱着吧,不然我坐下去就将你的包袱压住了。”陈春芽瞧见白草儿翻白眼,耐心便去了两分,语气便淡淡的。

“你多大个屁股?这些还不够你坐的?你自己后上车,难不成要我先来的把位置都让给你?”

白草儿语气有些尖锐,明明她最先上车,自己来晚了没有好位置,还想叫她让了又让。

陈春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闻言不再多说,一屁股坐了上去,只是位置窄,坐下后陈春芽将白草儿的包袱往旁边挤了挤。

瞧见陈春芽挤她的包袱,白草儿差点惊叫出声儿。

她包袱里除了些金银细软,便都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吃食。

除了些零嘴儿,里头还装着两封南瓜糯米团子。

“你快起来。”白草儿扯着包袱皮道。

扯了两下,没有扯动。

包袱的一角被陈春芽压在了屁股下面。

\"你!......你快起来。”

白草儿眼眶有些发红,她只是不想抱着那沉重的包袱,谁知道陈春芽竟直接挤过来坐了上去。

想到自己买的吃食说不得已经被挤坏了或是坐扁了,气得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哎哎哎,你怎么了?不就是坐到你的包袱皮了,你别哭啊?我给你把包袱拿出来不就好了。”

陈春芽见她红了眼眶,以为她要哭了。连忙将屁股下压着的一角包袱皮扯出来,塞进白草儿怀里。

都叫了她将包袱抱着,她又不抱。她自己只挪那么点儿位置出来,这是给人坐的,又不是放行李的。

包袱放上面不就是不怕人坐着、压着嘛。叫你抱起来你又不抱,挤着了你又这副样子?

白草儿赶紧将怀里的包袱打开,只见里头的两个油纸包着的南瓜糯米团子,已经被陈春芽挤成了南瓜糯米饼。

当即眼泪便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所有人都欺负她......

“不是,我叫你拿起来了,你不听,我以为可以坐,便坐下去了。谁知道你这里头装的吃食啊?”陈春芽急急的解释道。

白草儿不说话,流着泪盯着陈春芽,眼中竟然莫名的透着一丝怨毒。

“不是,草儿你那么瞧着我做什么?挤坏了几个团子?我赔你就是。”

说着陈春芽从荷包里摸出十几个铜钱,便递到白草儿跟前。

“这些够不够?”

“怎么?你打发叫花子呢?”白草儿一把打开陈春芽的手,铜钱滚到车厢里到处都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不就是瞧不起我分到花草房没有油水还要干脏活儿累活,不如你们风光,便想拿几个铜子儿来侮辱我?”

陈春芽有些错愕,她何时瞧不起人了?那南瓜糯米丸子在外头的糕点铺子十几文钱都能买一斤,又不是什么稀罕吃食,这十几文钱赔她两封南瓜糯米团子还少了?

“那你说你要多少钱?”陈春芽瞧着白草儿那阴郁的眼神,有几分生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