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小声点!”
她压低声音呵斥道,往楼梯口瞟了一眼。
确认父母没有下来,她才稍微定了定神。
“她一夜都没回来。”
张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没回来?”
“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想起昨天徐春棠滚下那个陡坡的样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要是真出了人命,他…怎么办?
张严吓得腿都软了,声音带着哭腔。
吴慧君也被他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死了?
不可能!
她只是想让张严毁了徐春棠的清白,让她没脸见人,没想过要她的命!
可万一……
“你们在说什么?”
“谁死了?”
唐仲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楼梯上,脸色煞白,扶着栏杆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刚才跟吴国栋上了楼,但心里始终惦记着女儿,没说几句就又下来了,没想到正好听见了这句让她肝胆俱裂的话。
吴慧君和张严同时僵住,猛地回头看向唐仲芳。
完了!
被听到了!
张严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唐仲芳一步步走下楼梯,目光死死地盯着张严。
“你刚才说谁死了?”
张严被吓得魂不附体。哪里敢说实话,只拼命摇头,语无伦次。
“没有,阿姨,您听错了!”
“我是说,徐同志她……”
吴慧君见状,连忙上前拉开唐仲芳的手,挡在张严面前。
“妈!您别激动!”
她强作镇定,试图圆谎。
“张严哥是看姐姐一夜没回来,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瞎猜呢!”
唐仲芳哪里肯信,她推开吴慧君,再次逼近张严。
“你老实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棠是不是出事了?!”
张严被唐仲芳的样子吓破了胆,再也顾不上吴慧君之前的叮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阿姨!我跟徐同志本来是一组爬山的。”
“可她说累了,想自己歇会儿,就让我先走了。”
“等我后来回去找她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上冷汗直冒。
“只在山坡边上找到了一只她的鞋!”
“那坡那么陡,下面全是石头,我怕她是不是不小心摔下去了……”
说到最后,张严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不敢去看唐仲芳的眼睛。
吴慧君见张严把所有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心里闪过得意。
徐春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跟她抢秦霖哥了!
唐仲芳猛地惊醒过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楼上跑去。
“老吴!不好了!春棠出事了!”
吴国栋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听到唐仲芳惊慌失措的喊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放下文件,快步走出书房。
就看到唐仲芳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吴国栋语气带着不悦。
唐仲芳一把抓住吴国栋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春棠她出事了!”
“慧君说,春棠昨天跟她们一起去郊游,结果从山上摔下去了!”
吴国栋听得脸色一沉,眉头紧锁。
“人没回来,那就抓紧去找人啊!”
吴国栋和唐仲芳准备出去找人。
他们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绿色吉普车,停在门口。
秦霖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人?
竟然是徐春棠!
唐仲芳疾步上前,“春棠,张严说你从山上摔下去了,要不要紧?”
徐春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唐仲芳焦急的面容,虚弱地笑了笑。
“妈,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吴国栋也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旧严肃。
“小秦,这是怎么回事?”
秦霖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包括在南山执行任务,遇到下雨,又在山坡下发现了昏迷的徐春棠,并将她送去卫生所治疗的事情。
说到这,秦霖顿了一下,“老师,我想迎娶春棠。”
空气仿佛凝固了。
唐仲芳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吴国栋眉头皱得更紧,锐利的目光在秦霖和徐春棠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审视什么。
站在一旁的吴慧君,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嫉妒和难以置信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而被秦霖稳稳抱在怀里的徐春棠,更是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家伙疯了吗?
秦霖身子几不可查地僵了僵,低头扫了怀里的小女人一眼。
那眼神,带着点警告,又有点无奈。
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坚毅的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一下掐的不是他的肉。
徐春棠看他油盐不进,又气又急,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指甲隔着衣服几乎要嵌进他硬实的肌肉里。
男人硬是忍着疼,连眼神都没再给她一个,只是将她往怀里又揽紧了些,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见秦霖没有松口,徐春棠赶紧抬起头,看向吴国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因为虚弱和心虚,带着点儿飘:
“爸,您别听他瞎说,他开玩笑呢……”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给秦霖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抽筋了。
求求了,大哥,给个面子,配合一下啊!
然而,几乎是徐春棠话音刚落,秦霖就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彻底打碎了她的侥幸:
“老师,我没有开玩笑。”
他的目光直视着吴国栋,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定和认真。
“我是认真的,我想娶春棠同志为妻。”
徐春棠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也晕乎乎的。
她索性把心一横,身子软软地往秦霖怀里一靠,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哭腔:
“秦霖,我头好晕,你快送我回屋休息……”
听到徐春棠不舒服,秦霖心头一紧,“老师,我先送她回屋。”
他抱着徐春棠,步子又快又稳。
只留下身后的吴国栋和唐仲芳,两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唐仲芳,“我没听错吧,秦霖说要娶春棠?可春棠不是才拒绝了秦家的提亲吗?”
“这到底怎么一回儿事?”
吴国栋和唐仲芳进了屋,身后的吴慧君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瞪着一旁的张严,原本是叫他去教训徐春棠,让她身败名裂,可却弄巧成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吴慧君胸口剧烈起伏,嫉妒和怨恨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