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桦林两口子回苏州,最高兴的还是鹏飞。
当朱秀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时,他眼一下就红了。
朱秀玉忙递帕子给他,鹏飞立即道:
“大舅妈,我哭不是觉得你对我不好,你对我很好很好,我也不是说希望以后......”
“我知道,鹏飞,你是高兴,终于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朱秀玉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鹏飞重重点头,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大舅妈,等我爸妈来了以后,我下课还是天天去接你然后送你回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家里的重活儿都留给我,你不要动。刷院子和后面的水沟还有每个月买煤球,全部都我来。”
朱秀玉欣慰地看着鹏飞,他笑着道:
“嗯,你妈妈在私人诊所上班也是要倒班的很辛苦,听说你爸爸腰有伤也肯定干不了这些事,我也一天都着不家,家里有些事情还是得你来做。”
“嗯?”鹏飞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您是说,我爸妈和我们住一起?!”
朱秀玉点点头:
“本来你黄阿姨说让他们住服装厂宿舍,她那里有空房间,但是你又不好办,去那里住不下、离学校又远些,住这里呢,又怕你惦记你爸妈,那我就一想,我们家不正好空间屋子吗?他们住就是了。”
鹏飞愣愣地看着朱秀玉。
朱秀玉接着道:“等到你去上大学了,他们工作也稳定了,到时再去找房子,你们一家三口再住一起。”
鹏飞有些绷不住了,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哭什么,明天眼睛肿着,别人还以为我让你受了委屈呢!快去洗脸。”
鹏飞点点头,跑到水房去放声大哭,哭了两声又收住了,怕别人听到,他只能一遍遍把冷水浇到自己的脸上。
等他回来才知道,为了不影响他学习,这件事情是等完全办好了,他爸妈火车票买好了才告诉他的。
就怕他一直盼着一直等着一直担心着。
所以,两人下周就要来了。
鹏飞真是欣喜若狂。
他开始为父母亲的到来做准备,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换新床单被子,准备洗漱用品和日用品。
一周后的周日,鹏飞从火车站把两人接了回来,两人只带了随身的几个包袱。
他们听黄玲的建议,把家里能变现的东西都变现了,其他变现不了的都送了人,家里的房子租给了向东没有分到房的同事,租金一年一收,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一份收入。
朱秀玉在上班没有在家。
鹏飞说:“本来大舅妈不想搬房间,想把大房间给你们住着,但是我坚持要她睡大房间,我劝了好久她才同意。”
本该如此,但是朱秀玉没有提,鹏飞懂事地提了而且坚持要这么做,朱秀玉也就同意了。
“应该这样的,鹏飞你做得对。”庄桦林赞许地看着懂事的儿子。
“原来红斌哥的床比单人床大一点,他不是高大么,当时床就做得大一些,但是我怕你们俩睡挤,就去找了木材厂的马叔叔给打了个实木架子,就像是个长凳子一样,靠墙放着,把床加宽了。”
鹏飞比划着,又掀开褥子展示着他的杰作:
“我多垫了一床褥子,感觉不到的,我怕不平,所以很认真量得分毫不差,还好图南哥留了把好尺子在家。”
他把床尽量加得宽些,但是又不妨碍进出厨房。
“很好,鹏飞,想得真周到,真的长大了。”向东看到房间温馨舒适,一应俱全,感动得不行。
三人一起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好。
鹏飞告诉父母,接风宴还是安排在岁华楼,他让两人洗澡换衣服了再去岁华楼:
“爸妈,黄阿姨交代你们收拾一下再过去,她晚上还叫了你们做事的那里的老板去吃饭,介绍你们认识。”
两人明白了,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这才和鹏飞一起去了岁华楼。
黄玲把“柳长卿诊所”的老板柳医生一家、林家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吃饭。
庄桦林安排在诊所当护士,柳医生和夫人都是医生,原来医院退休的,正缺帮手。
大部分有技术的不愿意到私人诊所来,能请到的人却又完全不懂,要从头教也很难,庄桦林的到来算是解决了柳医生的燃眉之急。
向东原来做的是铁路维护的工作,现在安排在零件厂上班,一些基础加工、组装的活儿难不倒他。
向东见到林武峰还有些紧张,庄桦林倒是比他大方一些,她问柳长卿:“柳医生是中药世家?”
“哦?你怎么知道呢?”柳医生笑着等庄桦林的答案。
庄桦林就答:“您名字中‘长卿’二字是取自中药‘徐长卿’,所以我想家里肯定是世家了。”
“是的,小庄,我家几代中医,到我这里中西结合,现在的卫校原来也有中医相关课程啊!”柳医生答道。
“是有的。”庄桦林答道。
大家在桌上相谈甚欢。
吃了饭,大家准备回去,黄玲送走了其他人最后走。
向东和庄桦林对她十分感激,道了一遍又一遍谢。
“行了,不用客气了,你们来了鹏飞有人照看我也安心,但是就一条,桦林你得答应我。”
庄桦林抬头认真听。
“你别天天一张嘴放在鹏飞身上,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看得惯的看不惯的都要忍着,像玉姐一样,明白吗?”
“我知道了,我管得住。”庄桦林忙点头。
“孩子的情绪非常重要,张嘴就给我表扬,狠狠表扬!别你们来了还起了反作用,那我就是罪人了。”黄玲又交代。
“我们懂的。”两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都应着。
鹏飞多了两个牵挂的人,时时回头看着、找着,这时正好望过来,黄玲就看到庄桦林、向东朝鹏飞呵呵笑。
“对了,就是这样。”黄玲也笑道。
栋哲撞了撞鹏飞:“你爸妈应该能管个把星期不骂你。”
鹏飞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姨交代他们了。”栋哲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鹏飞更疑惑了。
“因为我妈一叨叨我,姨就说我妈,然后那几天我妈一看到我就是像姑姑、姑父这么笑的,假笑,但能管好几天。”栋哲凑到鹏飞耳朵边解释。
“宋姨,我宋姨呢?林栋哲说你假笑!”鹏飞两只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然后叫道。
“向鹏飞!居然出卖我,吃我一拳!”栋哲跳起来就打。
“嘿!”鹏飞一步跃出去。
两人在院子里开始对打。
“小心别撞了客人!”筱婷笑着提醒。
两人就非常默契地跟螃蟹似的横着走到树下,接着打。
一家三口等朱秀玉下班以后一起回的家。
到了家里,鹏飞在庄桦林授意下,拿了几张信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