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可以说出真相，说你是第十领袖，过去若你贸然开口，早就死在半路。现在不同了，你已站在王面前，有单昌护你周全。】

【一旦你说出这句话，你将永远成为第十家族的继承者。无法再回地球，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自由生活。你会被困在这古老的秩序中。】

许然不知道系统是否后悔曾经的决定，但他知道，他若不这么做，霍尘与李峋就会死。

他抬头，望向霍尘与李峋，深吸一口气，走到众人中央，直视王的目光，毫无畏惧：

“我不是惩戒者。”他开口道，声音坚定。

“我之所以出手，是为了拯救我的家人。霍尘，是我认定的血亲，而李峋，是我亲手创造的存在。”

众人哗然！

“他……承认了？他创造了那名非法尸王？”

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严格来说，他们不该被称作‘非法’。”许然目光灼灼。

“因为，我是第十家族的真正领袖。”

......

“你在开玩笑吗？”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那个许然说出那句话时，脑中都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不论是围观的吸血鬼民众，还是各大家族的领袖们，甚至是王宫中的高层，都不禁愣住了。

他只是个贵族阶层的小吸血鬼，虽然实力强得离谱，但也勉强可以解释为......他是一名惩戒者。

如果他真是刚刚那位单昌亲自教导的惩戒者，那大家还勉强能理解。

可偏偏，他自己亲口否认了这一点。

站在他身旁的单昌，眼神变得越发复杂。

“第十家族领袖？如果我没记错，在我的时代，他可是个疯狂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让出位置……他太在意族人了。”单昌心中暗自思索，但这还不是最让他在意的事情。

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少年，到底是从哪儿获得的影系能力。

“疯子！”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思绪。

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贺铭，面容狰狞，嘴角还留着血迹，他现在的状态连普通人都不如。

“你这个外来者，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么多内部的事情？想靠撒谎就救下你的朋友们？别做梦了！你不可能是第十家族的领袖！”他咆哮道。

就连部分惩戒者阵营的家族领袖，也觉得这话太过荒唐。

但就在这时，穆卡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座沉寂已久的第十古堡，在不久前忽然亮起过一次，象征着第十领袖归位。

紧接着，董华艰难地支撑着单膝跪地，出声证实了穆卡的猜想。

“他说的是真的。”

“董文森早已将第十席传承给了这名少年。你们都知道，董文森是个疯子，他确实干得出这种事。”

“你们记得不久前那塔楼亮起的光吗？那是对少年的回应。”

若是旁人这么说，他们未必会相信，可说这话的是董华，他是个忠于第十领袖至死的男人。

曾经有无数家族拉拢过他，他从未动摇过立场，但他却要救霍禹的儿子霍尘。

现在一切都对上了，如果这少年真是第十领袖，他和霍尘有关系，那董华的行为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董文森啊……”王低声喃喃道，“这种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你们……不会真信了吧？”吉尔愤怒质问，“他甚至把人类带进了王宫！还有那些被杀的直系后裔！难道你们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然心中一沉，他知道之前的举动，很可能会成为自己在公会上的污点。

虽然杀人并非他所为，而是骨爪怪出手，但恐怕没人会听他解释。

“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王说着，站起身来，“我们先处理伤者和血结界，众人也该休息了。等之后再来验证这少年的身份，方法有很多，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王的话理智且公正，没有贸然下判断。

血结界缓缓散去，观众得以离开，但很多吸血鬼仍停留原地，鼻翼微动——鲜血的味道太浓了。

罗格、金月儿和宋一川身上还在缓缓流血，这对在场的吸血鬼们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单昌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口道：“这个少年和他的同伴，我会带走。我自己也有很多疑问要问他们。你们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逃走。等你们需要，我们自然会现身。”

“你打算带他们去哪？”站在王身边的王庭骑士问。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第十四家族的古堡。”

随着单昌的影子蔓延，一行人紧紧抓住彼此，宋一川把熟睡的宋二川扛在肩上，其他人也站在单昌身边。

不止他们，银霜和霍尘也一同前往。

“你打算就这么放这些罪犯离开？”贺铭不甘心地质问王。

“你不明白。”王淡淡地道，“既然惩戒者归来，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件事的审判权，自然归他们所有。”

黑影猛然扩大，将所有人吞没。

一群人宛如沉入地底一般，在黑暗空间中高速移动，既感受到速度，又什么也看不到。

许然心中却异常欣喜，他看到了许多尚未解锁的影系技能。

这次，他能更加清晰地知道，下一步该朝哪个方向进化自己的能力了。

在这影子空间中，他们以最短的路径，直接穿越大地，朝第十四古堡而去。

终于，他们停下了脚步，众人从地面上的阴影中跃出，眼前，是一座巍峨冷峻的巨大古堡。

比起其他家族的古堡，它更加高大阴沉，比第十家族的还大上许多，仅次于王的宫殿。

但和第十古堡一样，这里也无人打理，死气沉沉。

单昌走上前，旋转门锁机关，咔哒一声，古堡大门缓缓开启。

许然原以为，如同上次他进入第十古堡时那样，灯光会自动亮起，可这里依旧漆黑一片。

“难道……他并不是第十四家族的领袖？”许然心中闪过疑问。

“系统，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问。

“知道，”系统答道，“但在我那个时代，他已陷入沉眠，除非必要，永不醒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已经离开了。”

罗格递给人类成员一块散发柔光的小水晶，算是照明用具，而吸血鬼们，自然不需要。

众人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古堡中悬挂着一幅幅身穿红黑铠甲的画像，那些画中人，有的与单昌一模一样，有的则穿着更华丽些。

这古堡实在太大，不像是只供一人居住的地方，画像上所示，昔日的惩戒者也不止一个。

一路沉默，许然心中却充满疑问，影系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霍尘抢先问了出来：

“惩戒者……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人们从不告诉我们，你们那么强，又是规则的制定者，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单昌脚步未停，声音却已响起：

“既然如此，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就讲讲惩戒者与吸血鬼之间，分裂的始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