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算计“喀秋莎”(1 / 1)

算计“喀秋莎”

如果是需要向老戴交差,张安平其实连解释都没必要。

他只需要在事后打一个补钉即可——而且因为只有老戴知道情况,也不会因此留下一个明显的隐患。

但现在不行了!

中统也知道这件事了!

知情人的范围扩大,这意味着这件事成为一个“疙瘩”,只要是当事人不死光,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疙瘩”都可能会成为一颗炸弹。

这也意味着张安平之前设想的准备都不够安全了。

他必须马上跟老岑接头,商讨如何应对这件事。

通过电话发出了跟老岑见面的讯号后,老岑便马上有了回应,预定傍晚在饭店包厢接头。

“老岑啊,你到时候别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啊!”

张安平暗暗叹息,他不怕老岑批评他,反正他张安平脸皮贼厚,能硬扛炮弹,但他就怕老岑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长久的被负罪感困扰。

【真怀念和老郑相互打掩护“坑”老岑的日子啊……】

确定了和老岑的接头时间,看时间还早,张安平又处理起了手上的事。

给小野正盛挖的坑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在张安平有意的引导下,小野正盛已经抓了六个被高额保释金释放的人,这番行为已经引发了一些人的担忧,昨日明楼能“敲”到手的保释金已经少的可怜了。

只待再酝酿两三日,估计松室良孝就得下手对付小野正盛了。

【希望“江南”同志挺得住这最后两三日。】

张安平悠悠的叹息一声。

……

傍晚,张安平抵达了和岑庵衍接头的饭店,进了包厢后,他发现老岑在见到他后,居然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那种见到他平安后的长舒一口气,更像是那种担心自己作妖?

张安平惊奇不已,道:“老岑,你不对劲!”

老岑难得的老脸一红:“我是真怕你……女装。”

最后两个字声音很轻。

张安平憋笑:“不至于吧!都多少次了?你还没习惯?!”

“今天不一样。”老岑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张安平从未见过的温柔之色,这让张安平更是好奇:

“怎么不一样?你要是不说清楚,嘿嘿……”

张安平故作威胁状。

老岑不想瞒着张安平,露出了一种张安平从未见过的羞涩状,然后说道:

“待会我要和你嫂子接头。”

啊?

嗯?

张安平惊讶:“你结婚了?”

他虽然把岑庵衍唤做老岑,但老岑并不老,31年直接废了。呜呜呜……求月票安慰。)

当然,知情范围不大,泄密的可能性也不大,但万一呢?

张安平的身份,经不起这个万一。

看张安平的神色不对,老岑不得不再次问:

“安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安平苦笑一声后,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从通过军统的渠道向“江南”同志传递线索、到“江南”同志对军统钉子的身份产生了误解、再到被天杀的陆桥山“携款跑路”、最后到军统中统的暗斗导致中统调查组马上到来,他一股脑的统统告诉了老岑。

随着张安平的讲述,老岑的脸色从发红向发白开始了转变,当得知中统带走了陆桥山后,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的惨白了。

而等到得知中统派出了调查小组即将抵沪,老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最开始他心疼这笔巨款,因为这意味着哪怕是张安平最后拿到钱,这钱等于上了军统的帐,跟地下党无缘了。

但等到最后,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意识到这件事已经等于在张安平身边埋了一颗随时都会炸的雷,这个结果让他更难以接受了。

他自责到无颜见人,都想一了百了了!

他的手忍不住颤栗,费了好大劲才涩声道:“安平,你有破局的主意吗?”

老岑此时完全没了方寸,他是经验丰富没错,可这件事却直击他的软肋。

张安平的安全,在老岑看来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可现在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张安平处境极其危险——中统调查组他相信张安平能应付,可如果新四军、苏南调查组这边出问题呢?

一旦被国民政府所知,张安平的身份铁定暴露!

【我就不应该让安平介入啊!】

张安平皱眉思索,窒息的沉默让老岑忍不住紧握拳头,他恨死了自己。

“如果……如果这笔钱是‘喀秋莎’所为呢?”

张安平将自己灵光一闪的想法道出。

岑庵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着张安平的思路琢磨起来。

因为一次泄密的缘故,“喀秋莎”这个代号戴春风是知道的,上海区也一直挂着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到为地下党提供资金的“喀秋莎”。

已知“喀秋莎”是地下党,那么,张安平的所作所为,就成了从地下党手中夺取这笔资金了。

顺着张安平的话,岑庵衍道:“那‘江南’同志就得是你策反的钉子?”

张安平继续道:“我通过一条密线策反了边季可,边季可受苏南根据地的派遣来到上海,从‘喀秋莎’手里获取了这张不记名的日元存单,还没来得及给我,便在日本人的抓捕中被牵连遭到了逮捕。”

岑庵衍一脸喜色:

“然后就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说得通!现在都说得通了!”

张安平皱眉道:“可是这样的话,边季可就得背负叛徒的骂名了。”

“安平!”岑庵衍沉声说道: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知道这样对‘江南’同志不公平,但除了这样,我们别无选择!”

随后他又说道:“‘江南’同志拥有丰富的敌后斗争经验,正好让他借机进入军统,有他存在,也可以当你我之间的桥梁,你觉得呢?”

张安平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随后他道:“那我们得完善下‘喀秋莎’的身份——边季可是怎么跟‘喀秋莎’接头的,又是怎么获得这张巨额存单的,都得做准备。”

岑庵衍思索着说道:“以明镜同志为核心布置下这个交接过程怎么样?”

“我们可以‘掐除’线索,但以后若是军统复查起来,这条线终归是有用的,你觉得呢?”

张安平想了想,同意了岑庵衍的说法——他的防火墙有两道,明镜和曾墨怡,明镜是第一道防火墙,满足“喀秋莎”的所有条件,关键时候可以以此来吸引注意力。

而身为他【防共委员会】成员、铁杆反共分子、大特务的他,布局针对“喀秋莎”,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会引发怀疑。

岑庵衍长舒了一口气,最大的麻烦是解决了。

可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这笔巨额的资金,心又疼的要命。

岑庵衍叹息一声后,涩声道:“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的责任,我不该在情势严峻的情况下,贸然将这张存单交予‘江南’同志。我会向组织检讨并承担所有责任,安平,如果……如果我撤回去了,我希望你尊重新来的同志……”

张安平打断岑庵衍的话:

“岑庵衍同志,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是二号情报组的最高负责人,这件事怎么处理我会向上级说明——在上级没有明确的指示前,我希望你不要保有消极的态度,明白吗?”

岑庵衍知道这是张安平在揽责任,他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张安平就道:

“老岑,现在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第一,你必须暂时先不要将存单的事告诉苏南的调查组,等到中统的调查组抵达后,你才能向调查组汇报,并向调查组坐实边季可‘叛徒’的身份,没问题吧?”

“嗯。”

“第二,”张安平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这张存单能让苏南根据地的同志如此重视,想必苏南根据地的情况不好过。我会想办法为根据地的同志筹集一批物资,你呢在坐实了边季可‘叛徒’的身份后,要保证我跟苏南的同志们之间的联系畅通,让苏南的同志们带走这批物资。”

岑庵衍担心道:“你手上现在应该没有可动用的资金吧?”

“放心吧,马上就有了。”张安平神秘一笑。

【天杀的中统关键时候坏我的事,我这一次不狠狠宰你们一刀,我以后改姓安!】

安张平恶狠狠的在心里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