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叮叮……窝尼玛~”
宗兵见己方发出的箭矢,几乎毫无作用,再看对方战马上的铁甲,皆面露骇然惊呼出声。
“不要放弩!”
张辽面色激动,沉声喝道:“直接碾过去!”
作为甲骑具装的建制重骑,自满建制之后,这还是张辽第一次用来作战。
此前东门处的强弩阵。
他对其胸中有数,强弩是可以破开重骑防御的,是以他才没有同麴义硬拼,而眼下宗兵的散兵游勇,才能发挥出重骑的最大威力。
在张辽眼中。
眼前的宗兵非是敌军,而活生生,且触手可得的军功。
“冲冲冲!”
其后重骑将士闻言,亦神色亢奋,激动得嗷嗷叫,像眼前这种敌军,他们表示多多益善。
“快跑~”
最前方的持盾宗兵,见前方重骑宛如钢铁猛兽般向他们袭来,皆在心底不停的打鼓,其中一名宗兵神色慌乱,怪叫一声过后丢下盾牌就亡命奔逃。
“跑啊~”
“这已经不是普通骑兵了,这些都是怪物,咱们这肉体凡胎根本就拦不住~”
“快让开,让我先跑……”
未等张辽靠近,宗兵便乱成一团,将手中兵器挥向拦路的宗兵。
“不能退,谁退谁死!”
“谁敢扰乱军心,立斩!”
宗帅们见状不妙,赶忙大喝出声。
“噗噗~”
然已被吓破胆的宗兵可不管那么多,拿着手中兵器,就斩向阻路之人。
“轰轰轰!”
张辽岂会心慈手软,宗兵越是混乱,他便越是欣喜,转瞬之间,重骑所过之处,仿若犁庭扫闾,血肉横飞,长街染血,入目皆是猩红。
西门城楼上的守军,本就留意着远处长街的战况,哪怕他们看不清全貌,但也看到了亡命逃离的宗兵,及被鲜血染红的部分长街。
“嘶~好臭!”
见到此景的西门守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旋即被黄汤恶心得够呛,只觉心底一片冰凉,士气亦降到冰点。
“先登夺旗,向死而生!”
然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激昂的声音,传入众西门守将耳中。
却是城外的张雷公再度组织登城。
“先登夺旗,向死而生!”
这回张雷公分出两路为主攻,一路攻打西门南段城墙,一路则攻打北段,欲一南一北一鼓作气。
而他亦与北段身先士卒。
欲不成功便成仁。
“快快快~多备礌石!”
此时的赵叡在颜良命令下,带着护纛营死死的盯着先登营大纛,见对方的大纛向前,他也来到了北段。
“将军!”
一名小将面带急色,硬着头皮道:“礌石滚木即将用尽!”
城外攻势毫无停歇。
他们守军只要冒头稍微久一点,就会被敌军的弓弩手招呼,最好用的就是礌石和滚木,黄汤虽歹毒好用,但见效却没那么快。
攻城的敌军悍不畏死。
对他们的黄汤并无几分畏惧。
“那就赶紧去补!”
赵叡闻言怒喝道:“眼下局势危急,礌石滚木用尽,就立马去给我拆,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诺!”
小将闻言赶忙应是。
“杀!”
先登营将士目光坚定,迅速登上布满鲜血和黄汤的云梯,三人并肩向上攀爬,张雷公等同袍紧随其后。
“嘭嘭……”
上方的礌石滚滚而下,先登营将士赶忙或跳下或侧身躲避。
“再快!”
张雷公一面避着礌石滚木,一面暴喝出声。
“杀!”
前方先登将士很快便登上云梯顶端,手中长铍猛地戳出。
“铿铿……咻咻咻~”
“兄弟们快上!”
然长铍为魏军盾牌阻隔,眼看魏军箭矢射来,登上云梯的将士直接放弃武器,面上满是疯狂之色,急喝出声后,脚下猛地发力,悍然扑向前方魏军。
“哈哈,你兄弟这就来!”
后方的先登将士闻言,眼中不自觉涌出热泪,双眼模糊的同时,亦同前者一般扑向魏军。
“为兄弟们开道,主公万胜!”
紧接着,又一名先登将士高喝出声的同时,随前方的袍泽般一跃而起。
“哈哈~不愧我先登儿郎!”
张雷公双目通红,大笑着嘶吼道:“兄弟们随我上,先登夺取,向死而生!”
说着,张雷公头也不回的上向上登城。
“先登夺旗,向死而生……”
后方先登营将士,亦面露决绝咆哮出声。
太平府中军。
张靖静立帅台,闻声抬目望去,只见此时先登营的大纛,已然上了云梯,最前方的先登将士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纵身跃起,目睹此景,他亦不禁双目微润,牙关紧咬紧握双拳。
“奉孝!”
张靖面色冷峻,缓缓转身踏步走向主位,朝旁侧郭嘉道:“廮陶乃魏国中枢,我意此役不纳降士,以魏国朝堂文武三族为袁绍陪葬,你以为如何?”
见到先登营将士,为攻城毫不惜身的一幕,这一刻的张靖,似乎有些理解何为自古以来,在攻城之后多有屠城之举。
若非张靖尚有理智。
以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即便将廮陶屠戮一空,也非是不可能。
“主公英明!”
郭嘉知晓自家主公此时的心情,闻言恭敬作揖道:“倘若能尽诛魏国朝堂文武三族,于吾府接下来攻取荆州益州等疆域,定是利大于弊!”
对郭嘉而言。
魏国朝堂文武三族什么的,杀了也就杀了,他不会有任何怜悯与心软。
待此役得胜。
大仲府可顺势而取,天下大势明朗,杀鸡儆猴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样会给太平府减少很多麻烦。
要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自是再好不过。
“奉孝!”
张靖闻言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看向郭嘉缓声道:“听你言语,总能让人心生愉悦,此事便由你来把握分寸。”
“属下领命!”
郭嘉恭敬作揖应是。
“主公!”
就在这个时候,典韦高呼道:“先登大纛登上城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