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札看着吴财，嘴角那抹复杂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吴总。”

“你听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

她微微歪了歪头，像是真的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

“这，算不算是……最基本的道理？”

吴财眉头舒展，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

他嗤笑了一声。

“皇后殿下。”

“您这是……要跟我科普进化论？”

魔札缓缓摇头。

“不。”

“吴总，你理解错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些可能被你遗忘的真相。”

“进化论里的竞争。”

“从来都只是人类……中下阶层的主旋律。”

“而我们，精英阶层……”

“更认可的道理，是勾结。”

吴财皱眉。

勾结？

魔札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趁热打铁。

“没错，吴总，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光芒会竞争？”

“为什么要和我们争斗为敌呢？”

她摊开手，姿态显得很坦诚。

“大家……一起勾结，不好吗？”

“或者，你觉得勾结这个词不好听，我说得更好听一些。”

“大家合作，不好吗？”

“交叉持股。”

“联姻。”

“联合投资……”

“我们可以用各种方式，一起合作，瓜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资源。”

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下来，仿佛胜券在握。

“斗来斗去，打生打死。”

“对我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又有什么真正的好处呢？”

吴财没有立刻说话。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液体，目光低垂，似乎在研究酒的色泽。

不得不承认，魔札这番话，很糙，但也很真实。

他想到了莫妮卡。

那个同样出身顶层，主动向他示好的女人。

她对自己提出联姻的邀请……

她真的喜欢自己吗？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

但像小说中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绝无可能。

更多的，恐怕还是看中了他能带给她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只要利益足够到位。

爱不爱，情不情。

对于她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真的不重要。

用谈判代替吵架。

用协调代替争斗。

这恐怕才是精英阶层的家庭，和中低阶层家庭，在思维方式上最本质的不同。

吴财放下酒杯，抬起头，迎上魔札探究的目光。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似乎是看穿了吴财的心思，或者说，是料到了他的沉默，魔札再次开口。

她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吴总，越是顶级的阶层，这个道理越是明显。”

“这也造就了越是顶级的阶层，阶级越是固化。这是发展的必然。”

“吴总，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在向你求和。”

“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现在这样，一门心思和萨啦嘿绑在一起，并不是最优的选择。”

她刻意加重了“萨啦嘿”几个字的发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的能力太强了。”

“他的权利太大了。”

“你们两人如果强强联合”

“足以打破我们这个圈层原有的平衡和秩序。”

“旧的秩序被打破，就会带来难以控制的混乱，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吴总，收手吧。”

“如果你一意孤行。”

“你会发现，你的敌人，将数之不尽。”

“这并非危言耸听。”

“其实，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魔札身体再次微微前倾，语速放缓，声音平和。

“你可以……两边协调。”

“两头下注。”

“不论最后是萨啦嘿赢，还是我们赢。”

“你，吴总，你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获得丰厚的利益。你都将是最终的获利者。”

她看着吴财，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这，才是顶级阶层真正的……生存智慧。”

一旁的叶老，将魔札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他不由得，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吴财。

心中暗忖，这魔札皇后说得，其实半点没错，这就是顶层阶级一贯处事逻辑。

这次魔札说得很透彻。

吴财现在这样旗帜鲜明地站队萨啦嘿，确实没有太大的必要。

拉拉偏架，两头通吃，利益才能最大化。

像现在这样，把光芒会彻底得罪死，对吴财来说，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也非常好奇。

面对魔札这番“肺腑之言”，吴财……最后会怎么选？

会怎么选？

吴财心里冷笑一声。

这还用问吗？

道爷我，在乎的是那些凡间的蝇头小利吗？

道爷我要的，是那传说中的……封神重宝！

协调？

吴财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你能协调一张太极图过来？

你协调一把诛仙剑过来吗？

还是说，你能帮我协调一个斩仙葫芦？

你算是个什么档次？

也配跟我吴财……谈合作？

吴财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对面，那个自以为胜券在握，成功说服了自己的魔札皇后脸上。

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敛去。

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合作？”

吴财轻轻重复了一遍，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可以啊。”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把你手里，所有海外高新科技的公司的资源……”

“全部，无条件地，转让给沙东国。”

“让他们都来沙东投资。”

“并且，在萨啦嘿死之前……”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直视着魔札的眼睛。

“你和你的人，不得再以任何形式，对沙东国搞任何小动作。”

“并且把你们光芒会安插在沙东皇室的所有人的名单，全部叫出来。”

“做到这些。”

“我们……”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看不出是笑意还是别的什么。

“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魔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了下来。

瞳孔微微收缩，紧紧盯着吴财。

她哪里还不明白？

吴财这哪里是想谈合作？

这根本就是……

赤裸裸的威胁！

更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吴总，我一直敬佩你的能力，把你当成朋友。你要是说这样胡言乱语，咱们可就没得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