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志来到萧河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位新太爷百姓们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位县太爷做事喜欢整齐有序,不管干什么总要弄得整整齐齐,尤其是排队,所以大家都老老实实地排着。
半月看了一下他们还算有序的队伍,叫来了一队皂役让他们帮忙维持一下秩序,防止一会儿有人抽号抽到自己不喜欢的房院子找事。
知道有县衙的人看着这里乱不起来,张嘉志便对其他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回了县衙。
“县令大人,有几位乡绅和商户想来拜见,不知您意下如何?”
张嘉志知道他们的打算,他也没有想把所有的商铺全部都捏在手里的想法,而且下一阶段的建设也需要用这些商铺帮他收集银子才能继续进行。
毕竟这个城是他为了自己的政绩要建的,那就不能因为自己的计划把责任分摊到这些本就穷苦的百姓身上,所以百姓们都是获益的,有些损失的也就是这里原本的商户。
但长远来看他们也并不吃亏,而且这些商户们也不敢阻碍县太爷的政令。
府衙之前的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够支撑张嘉志完成自己的计划,这八分之一的新城能顺利建成,还多亏了他自己垫付的3000两银子。
可即使是这样,县衙的库银也已经见了底,如果没有新的进账,就要开始拖欠工资了,到时候被弹劾是跑不了的了。
现在见到这些人主动送上门来,张嘉志自然不会往外推。
张嘉志:“既然如此,那就请他们进来吧,等咱们开了会见他们。”
主簿得了命令便将那些乡绅和商户们一起请进衙门,让他们先在偏房等候。
张嘉志又把县丞和主簿以及三班六房的负责人,都一起请到了他专门改建的那间会议厅中。
会议厅是张嘉志仿照着现代开会时的那种大圆桌设计的,所有人都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看得很是清楚。
等众人入座便有皂役,给每位大人上茶,所有人都端着茶杯不敢轻举妄动,实在是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县令作为县城当中最大的当家人,历来县令有事让他们做都不过是吩咐一声而已,有时县令大人心情好会赏把椅子让他们坐,这就已经算是体恤了。
也就县丞和主簿大人能在县太爷面前捞把椅子坐,他们这些人往常可没这待遇。
也就是今年的县太爷官架子不大,但除了第一天之外,他们被叫去询问也都是站着的。
像今天这样和所有的大人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那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三班六房的人小心翼翼地去看县丞和主簿两人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他们都觉得这两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们可都是些不入流的官吏,主簿和县丞虽上升之机十分渺茫,但好歹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官身,自己等人往常可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可如今自己等人不仅能和他们坐在同一桌前,甚至县令大人也在一边陪着,他们这心里可不就不痛快吗。
但他们不痛快,三班六房的这些人可就痛快了,这要是回家他们还能跟家里的妻子儿女们说,今天他们和县令大人同坐一桌。
啧啧,想想就美。
张嘉志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他只是觉得这样说话方便而已。
要不然每次汇报都是自己坐着,他们站着,有的人已经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张嘉志看着都觉得累。
张嘉志:“这部分已经建好,各位觉得如何?”
张嘉志这话一落,众人纷纷夸赞起来,尤其是三班六房的这些人,一开始还好,只是夸房子,夸院子,夸街道,但后来慢慢变了味儿,全都开始夸张嘉志。
张嘉志恰如其分地露出一抹喜悦的微笑,很是自然地接受了这些人的夸赞,好似完全不懂谦虚是为何物一样,很符合一开始的憨直人设。
一旁的县丞见张嘉志这个样子,心中不由哂笑一声,不过还是少年,被人夸了几声就要飘了,随即他便也和主簿一起对着张嘉志夸了起来。
张嘉志听他们说了一大堆,觉得这些人越来越夸张,好像自己立马就能升官一样,连忙摆了摆手。
他们这些夸赞的话听一听就行了,他几乎花光了县衙的库银,这些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埋怨他呢。
张嘉志:“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之前很多人都不明白我到底想做什么,那我今天就简单跟大家说一说,也算是为大家解惑。”
众人连忙收住话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张嘉志把县城的舆图拿出来,示意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县丞看过了之后往后传阅。
这东西县丞和主簿是看过的,但并不怎么熟悉,不知道张嘉志是什么意思,扫了两眼之后被往下传了。
三班六房的人有的见过县城的舆图,有的却是第一次见,都有些好奇,看的就慢了一些。
张嘉志也不催促,就让他们慢慢地看,在他们看的时候给他们讲了讲萧河县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特征。
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没有怎么在意,但时间长了也觉出不对劲来,怎么在他们这位县太爷的嘴中往常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点的萧河县竟然成了前往帝都的咽喉要塞之地?
但一想萧河县的位置好像确实如此,但从萧河县到那条官道至少还有大半天的距离吧……
张嘉志看没人反驳,做出了总结,总之就是一句话,萧河县真的是除了蜂窝煤以外啥特产都没有,也就位置好一点了。
今天再坐的百分之七十都是萧河县的本地人,听张嘉志如此说萧河县心中都有些不太舒服。
张嘉志并未在意这些小小的情绪,而是继续往下讲,“在此之前萧河县的收入一直都处在昆州这几个县的中下游水平,如果不是因为南面有着昆仑山脉延伸过来的大山,恐怕百姓的日子会更难。”
在场的众人也微微叹气,张嘉志这话说得是对的,尤其是遇到兵祸的那两年,好多人都是躲到了山上才逃过一劫的。
“但这并不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张嘉志这句话一落,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