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梁潘将军?!
这几个字他们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之前便来过一次潘将军的人马,怎么这次又来了!
武文靖、宋平,包括刚从里面走出来的薛良,脸色剧变。
难道,他们杀死刘争、占据武安城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朝廷军队的耳朵里了?!
这怎么可能?
这才过去多久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他们互相看看,又齐刷刷地看向林寒,眼中满是慌乱和无助,仿佛在询问,现在该怎么办?
是跑?
还是抵抗?
可面对朝廷的军队,他们这点人马,抵抗得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刚才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内心的怦怦直跳。
然而,站在最前面的林寒,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慌张。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定的神情,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来找他的不是什么要命的朝廷将军,而是一个老朋友。
“潘将军的手下?”
林寒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没有多言,而是直接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走去。
“备马!”
他沉声喝道。
一匹骏马很快被牵了过来。
林寒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文靖,清漪。你们先留在这里看好城内,顺便安抚一下兄弟们,我去城门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哦哦,好!”
沈清漪连忙答应下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说完,林寒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武文靖、薛良等人望着林寒远去的背影,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与此同时,武安县城门口。
几个骑马的汉子正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城门前,城门紧闭,几个守城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守在里面,不敢放他们进去。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汉子,他骑在马上,斜着眼睛看着紧闭的城门,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奶奶的!这个小小的武安县令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是潘将军手下的先锋官李炳!来给他传个话,他竟然敢闭门不见?!是不是想找死啊!”
李炳越说越火大,唾沫星子飞溅,“要不是潘将军之前有令,让老子客气点,要以礼相待,老子早就他娘的打进去了!还敢给老子摆谱?!什么玩意儿!”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跟着附和。
“就是!一个破县令,也敢拦咱们潘将军的信使!”
“他这是找死!等咱们潘将军大军一到,第一个就灭了他武安县!”
“狗日的玩意儿!给脸不要脸!”
他们骂骂咧咧,气焰嚣张,根本没把这小小的武安县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潘将军的名头就是圣旨,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没想到在这儿吃了个闭门羹。
正当李炳骂得兴起时,只听城墙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一个身影出现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们。
李炳抬头看去,只见那人一身便服,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像是护卫的人。
“谁啊?你是武安县令?”
李炳没好气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傲慢和不屑。
林寒站在城墙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城下的这伙人。
不到百人,而且看起来散漫得很,并没有什么肃杀之气。
他心里顿时有了数。
潘凤,广梁将军,如果真的知道他们占领了武安城,不可能只派这么点人来,而且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城门外等着。
更不可能只派一个先锋官过来,至少也得是校尉以上的军官。
看来,潘凤并不知道武安城已经换了主。
他来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想到这里,林寒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
只要对方不知情,那就有周旋的余地。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穿透空气,传到城下,“没错,我就是武安县令。敢问这位将军,来我武安县有何贵干啊?”
李炳听到对方承认是县令,虽然语气还是不耐烦,但碍于潘将军之前的吩咐,还是压了压火气,“哼,是你这个狗屁县令啊?老子是广梁潘将军座下先锋官李炳!”
他一扬下巴,鼻孔朝天,“潘将军有令,三天后在广梁设宴,邀请武安县令前去广梁一聚!”
林寒闻言,心中微动,赴宴?
这是鸿门宴还是另有目的?
“哦?”
林寒语气平静,“不知潘将军设宴,所为何事啊?”
“哪儿他娘的那么多废话!”
李炳一听林寒又问,刚才压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又蹿了上来,他恶狠狠地骂道,“潘将军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少给老子磨磨唧唧的!想活命就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了,三天后!广梁!别迟到了!”
说完,李炳似乎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他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驾!”
地一声,带着身后的一众手下,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扬长而去,卷起一阵尘土。
城墙上,林寒看着李炳嚣张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潘将军怎么就要请他吃饭了?
他转过身,刚好看道跟着自己上来的袁猛、宋平等一众人等。
袁猛快步走到林寒身边,低声道:“林大哥……潘将军……他这是要请您赴宴?”
薛良也走上前,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这事儿只怕没这么简单。潘凤素来是个狠角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而且,万一他那里有认识刘争的人……”
宋平更是紧张得搓着手,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忧,“林大人,要不……要不咱别去了吧?太危险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寒身上,眼中满是忧虑。
他们都知道,一旦林寒去广梁,就是进了潘凤的地盘,到时候生死全在潘凤一念之间。
更要命的是,如果潘凤得知林寒并非真正的武安县令,而是杀了县令取而代之的反贼,那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将林寒斩杀,甚至借此发兵攻打武安城。
这哪里是赴宴,分明是羊入虎口!
林寒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心里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去,确实危险重重;
不去,又显得心虚,说不定会引来潘凤的怀疑,反而更快引来麻烦。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不过,此刻林寒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