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威福利山疗养院,将整个建筑裹进一层诡异的灰纱中。
清晨的食堂,破旧的灯在布满裂痕的天花板上摇晃,投下细碎的阴影,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餐盘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沉闷而空洞,阮澜烛、凌久时、谭枣枣和蒙蒙四人围坐在角落的长桌前,面前的饭菜寡淡得如同他们此刻苍白的脸色。
“这味道,比昨天更像嚼蜡了。”
谭枣枣用筷子戳了戳碗里黏成一团的粥,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凌久时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扫过众人,目光在阮澜烛脸上稍作停留,轻声说道,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总能在混乱中给大家指引方向。
阮澜烛放下手中的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沉思片刻后说道,
“那个护士说‘她在找她’,结合我们之前发现的,说的就是女护士和院长的故事。但知道这些,目前对我们找到门没太大帮助。”
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这层层迷雾,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
女护士和院长之间有着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女护士曾是疗养院里最优秀的员工,专业评价一直名列前茅。
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她与一位医生相识相恋,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甚至怀上了两人爱情的结晶。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为了当上院长,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爱她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女护士绝望之下试图打胎,却以失败告终。最终,她从502房间纵身一跃,带着未出生的孩子。
那女护士杀光了所有医生,可院长却藏在过门人身体里,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层层嵌套,让人难以捉摸。
这时谭枣枣开口道,
“我们不是要去那个停尸间看看吗?”
“嗯。”
四人起身离开食堂,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斜后方的女生——蝴蝶,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就在这时,终焉迈着轻盈的步伐,如同一只鬼魅般飘然而至。
那苍白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双眼睛却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透着阴森与诡异。
她径直走到蝴蝶对面坐下,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半张脸,更添几分神秘与恐怖。
“你来做什么?”
“蝴蝶”的声音中充满了抵触,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熟稔。
终焉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都没把你告诉她,我多好啊~”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却让“蝴蝶”的脊背瞬间泛起一阵寒意。
“蝴蝶”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满是愤怒。
“你敢!”
终焉微微皱眉,身子缓缓坐直,眼眸低垂,语气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你的套娃快没了吧。你说,你还能活多久?”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向“蝴蝶”的心脏。
“蝴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缓缓坐了下来,与终焉平视。
他太了解这个女孩儿了,知道她不喜欢仰头看人,更知道她那看似娇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偏执而疯狂的心。
“你到底要干什么?”
“蝴蝶”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他快要被面前的人折磨死了。
这女生来这儿也算挺久的了,一直待这里,跟着几批过门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但就是不拆穿。
开心了就挑逗他几句让他害怕几下,不开心了还是要逗弄几句让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终焉托着下巴,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
“我也不知道……我其实只是想要开心一点,但是现在我觉得很无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委屈,可那冰冷的眼神却与这语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蝴蝶”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
“那你想怎么玩儿?我配合就是了。”
突然,终焉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蝴蝶,双手紧紧拉住他的手,眼中蓄满泪水,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恳求。
“我想出去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你告诉我吧?”
那一瞬间,她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渴望自由的可怜女孩儿。
然而,终焉对面的“蝴蝶”却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抽回手,转身逃离。
他太清楚终焉的可怕了,这不过是她的又一次玩弄罢了。
终焉有些无趣地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眼神冰冷地看着手上晶莹的水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真没礼貌。我都给你机会了你还是不选择我,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院长大人。”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食堂里,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