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玉妍(浣碧)篇(1 / 1)

“你问的人我们可不知道,咱们兄弟领了差事,只管押送犯人,可不帮你找人。”

他伸着手,显然是要银子。

浣碧见惯了贪官,将一早准备的碎银子塞了过去。

“大哥们行行好,我是怡亲王府上的,受人之托,跟来照拂一二。”

浣碧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她又去了一趟怡亲王府。

她与怡亲王的幼女和惠公主相熟,送糕点时她哭的可怜,和惠于心不忍,带着她求到了怡亲王面前。

想到灼华说过甄远道是被陷害的,怡亲王沉思片刻,给了她一枚私印。

官差当官多年,怎么会是一两句话就可打发的。

见他们不信,浣碧端着架势,拿出了怡亲王给的私印。

就这样,浣碧成功的加入了行列。

有了浣碧和一群护卫护着,甄远道三口倒是无碍。

其余人就惨了。

官差们见着险些得手的母女被逃脱,却不能碰,在气愤之下,与甄远道一起被流放的官员被打的最惨。

甄远道于心不忍,出言阻止,却被官差嗤骂。

“没打你就不错了,还想顾着别人。滚一边去。”

他被推搡,险些摔倒,浣碧连忙搀扶上去。

“官爷好生威武,回头我定然替几位官爷在王爷面前多美言。”

领头的衙役瞬间黑了脸。

他一脚踹翻推搡甄远道的人:“跟你说了多少次,多做事少说话,我说的话你听到狗肚子了!”

对于浣碧,他从起先的恭敬,到如今已经冷待了。

他不搭理二人,转身吩咐休息的犯人起身赶路。

“天虽然热,但亏得是热,因为没有热死人的,却有冻死人的。宁古塔有多远你们自己清楚,若是赶上冬日里,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达到宁古塔的。

从今天开始,每天必须前行五十里路,若是敢偷懒,别怪我不客气。”

距离京城近,偶尔会有流放的官眷,亲近的官员来送行,而他们作为押送犯人的官差,往往能得到一笔不少的照顾费。

所以从京城出发时,路虽然是最好的,他们却会刻意放慢速度。

哀嚎声,叹气声,抽气声都消失了。

经历十来天的赶路,他们的脚已经磨出了血迹,不少鞋底薄的人,几乎是赤脚走的,一脚的血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印着。

浣碧于心不忍,将带来的鞋子分下去了几双。

路过县城,犯人是不能进入的,领头的衙役带着一个官差进城采购,而留下来的犯人有不少向甄远道求助的。

甄远道干瘦的脸颊向内凹陷,他张着嘴,欲言又止的看向浣碧。

浣碧狠了狠心,装作不知。

在京城有进账自然不缺银子,可是出门在外,她带的银子总有花完的时候。

尤其是到了宁古塔这样苦寒的地方,需要银钱打赏的地方更多。

到了夜间,采购的二人回来了,他们向浣碧借了两人搬运食材,不等浣碧拒绝,几个衙役上前拉走了两个人。

深夜里,衙役回来了,而浣碧带着的护卫却没有回来。

他们一行人笑着,视线若有若无的打量在浣碧与玉娆身上。

自那时起,浣碧心彻底提了起来。

她借着收粮为由,让护卫进城从农家出高价为她买了两把砍刀。

从京城流放,到达山海关,继续前行进入东北地区,此处离盛京最近。

此时,一起流放犯人已经死了近十几个了。

别说是整日带着极重牢拷前行的犯人,就是轻装简行的浣碧,和一群护卫徒步走着都快受不住了。

天气已经凉了下来,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犯人们的手腕和脚腕处,被枷锁磨的血肉模糊,每每刚要结痂,再次磨出血迹来。

进入东北地区之前,天还是热的,伤口处血水合着脓水向下滑落,隔着老远,人体腐臭的气味就传来了。

如今天气渐冷,每日晨间,伤口处都会浮上一层薄薄的血水冰,薄冰将人体与枷锁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赶路之时,迎接犯人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甄家三人虽有浣碧的照料,但被沉重的枷锁磨出来的伤口还是存在。

她用金疮药替三人细细涂好,用软棉的包扎,再用细碎的布匹塞进手铐与手腕之间。

即便如此,依旧伤痕累累。

夜黑风高,守夜的两个护卫困得一直打哈欠,几个衙役瞬间睁开了眼。

“大哥,消息准确吗,这些人真不是怡亲王的人?”

领头的衙役点头。

“进城时我看的清楚,这些没有被训练过,不会武功。赶了这些天路,他们扛起一袋粮食都累的够呛,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呵呵!难怪啊,犯人拷着手铐走的慢就罢了,这群人险些不如犯人了。

大哥,那娘们的私印可是正儿八经的怡亲王的,万一咱们把人,,,怡亲王知道会不会找咱们几个人麻烦。”

“怕什么!怡亲王最是公正无私。她们一行人不清不楚的跟着,咱们大可以说她们带着人想劫犯人,众人打起来,失手之下才伤到了她们。

流放路上草药难得,没有草药医治,死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那咱们可要好好疼一疼这几个小娘们了。整日在小爷面前转悠,怪馋人的。”

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犯人,一群衙役悄没声的行动,他们先打晕了浣碧带来的守夜护卫,摸着黑到了浣碧身旁。

他抽出大刀,想要先结果了她,下一秒,一把砍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浣碧姐姐!快起来。”

玉娆大喊,瞬间吵醒一大半的人。

浣碧醒来,瞬间警惕起来,她从身边拿起砍刀,接下玉娆的位置。

甄远道与甄母都是一个激灵吓醒了。

他们赶往二人身边,将二人护在中间。

“玉娆!浣碧!”

随行而来的护卫也赶到,个个拿着长棍将四人护在身后。

领头的衙役看着再次拖后腿的废物,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但他是他的堂弟,他在生气也必须救。

“挟持押解流放官员的衙役是死罪,你们是想劫人不成?”

浣碧和玉娆各拿一把砍刀,二人一前一后抵在衙役的脖子上。

“这么多人看着呢,到底是我们想劫人,还是你们见钱财眼开想要杀人夺财。我跟来是怡亲王允准的,怡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你们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吗。

若是我与甄大人一家出事,别说你们了,就是你们一族都要受到牵连。

官场之事变化多端,你们就那么肯定皇上流放甄大人是恼他而不是保他?”

浣碧端着的姿态很是傲慢,尽管她心里慌的要死,面上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被她挟持的衙役彻底慌了。

“哥!哥快救我,这娘们真想杀我啊!”

领头的衙役恨铁不成钢:“我放你们离开,你放我兄弟。”

他眼神一闪:“连同甄家人你们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