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芦苇地(1 / 1)

俞定京身躯僵硬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紧贴着身体。

被褥里全都是她的味道。

起初当真是让他难以安心。

小姑娘的手却心安理得搭在他腰上,躺在他胸口,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她的警惕心,好像惯来都这样差劲。

俞定京垂下眼,视线落在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上,散落在她雪白脖颈间,部分缠绕着他的胳膊。

就像是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和他紧紧连接在一起,成了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他心脏里某一处,好像也被填满了似的。

困意袭来的猝不及防。

他没克制住自己的念想,顺着心意搂住她的腰肢,缓缓用力,让她贴自己更紧。

甚至他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深嗅她身上的味道。

这使他无比安心。

浓郁的困意吞噬过来时,他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如今是不是有些…太依恋她了。

可很快,又被另一个念头推翻。

那又如何。

他们是夫妇的。

……

待俞定京的意识再度清醒,是被一阵扑鼻的米香味给勾醒,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声,怀里的小姑娘出现在屋门口。

“醒来啦。”

姚沛宜端着米糕进来,“正好,我借了小厨房,做了米糕,你起来正好能垫一垫。”

日光透进窗隙,照在姚沛宜的身上,她被风吹得发翘的发丝,光洁面庞上细小绒毛,都落入他眼底。

俞定京握住被褥,看着她,“何必那么辛苦,让人做好了送来就行了。”

“别人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嘛。”

姚沛宜抬眉,“王爷你之前不是还说喜欢吃我做的米糕?”

俞定京记得他这样说过。

她当时说日后会经常给他做。

他以为那是客套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品尝的机会。

“嗯。”

他下床正穿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出现在门口。

“我就说梦中怎么闻到了一股烧糊的味道。”

姚放吊儿郎当走进屋子,“原来是王妃下厨了。”

“你贱不贱。”

姚沛宜甩了个白眼给他。

“不是我说,你在家可从来没做过糕点给你亲爱的兄长我吃。”

姚放不满地戳了下她额头,谴责的同时伸手向米糕的碟子,“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手指头还没碰到碟子边缘。

就被另一只手迅速拿走。

碟子落在俞定京手里,嘴也没闲着,捻着糕点就往嘴里塞。

“你有病啊。”

姚放睁大眼,“大舅哥尝尝都不行。”

“让你夫人去给你做。”俞定京面不改色,且加快了进食速度。

“我哪来的夫人?”姚放气笑了。

“那就别吃嘛。”

俞定京三两下就将米糕全吃干净,将空碟子递到姚放半空中的手掌上,“多谢大舅哥。”

姚放转头看向姚沛宜,“和离吧。”

姚沛宜:……

“哥以后给你挑个心眼子好的。”

姚放:“这种一肚子坏水的,比你哥还老的老东西,实非良配。”

俞定京将筷子扔过来,“你没话说了。”

姚沛宜懒得看两个老男人幼稚斗嘴,“对了,昨日审问如何了?”

两人迅速正经下来,俞定京将昨日审问孙估的事一一告知,正好运转进屋禀报:“曹华这些年祸害了不少姑娘,

强暴未出阁的良家少女至少十人,家里也都贫困,告到官府去,又被曹家设法压下来,

状告曹华草菅人命就有五起,只是平头百姓斗不过高官。”

“这个畜生。”姚沛宜骂了声。

姚放也握紧了拳,“当时就应该给他几拳的。”

俞定京面色一沉,对运转道:“先让人用刑审问曹华。”

“还有。”

姚沛宜道:“我想再去案发宿舍看看。”

姚放不解,“怎么了?”

“若嫌疑人就在孙估和曹华之间,那就还有疑点。”

姚沛宜解释:“当时孙估和曹华都是在国子监被抓的,按照白围君的死状,杀人者身上一定会有血迹,

但是孙估和曹华身上的衣衫都干净得很,说明他们一定换了衣裳。

可宿舍内并没有他们更换过的衣裳,很有可能是他们将衣裳藏在了国子监某处。”

俞定京颔首,“还有,杀害白围君的凶器并未发现。”

姚放叹气:“那就走吧,去找找看。”

三人带着衙役返还国子监,这几日监生都被控制住,只在国子监内念书,并未出门。

衙役们展开搜寻,姚沛宜也没闲着,在白围君的宿舍内搜寻了一圈。

屋子和她先前去的其他宿舍格局一般无二。

原先衙役都已搜寻过一遍,找不出破绽。

她最后停留在后窗的位置,窗子有些老旧,推开不容易,打开后,正对着国子监正门的方向,中间有一片芦苇地。

现在已入秋,芦苇开始抽穗并逐渐开花,逐渐枯萎。

姚沛宜从窗子里翻出来,踩在地上,芦苇高得能将她遮住,她大致走了一圈,没发现奇怪之处,就打算返还。

忽而。

脚下踩着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堆。

她察觉有异,将土堆翻开,只见一件血衣和短刀埋在土中。

找到了!

她连忙将东西取出来。

身后猛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直觉不对,转过身就瞧见有黑衣人握着刀朝她的脑袋顶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