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凤都,四皇子府。
云琳送下雪宗琪与权幽之后,即刻便赶回去了南凌,又换了一个身份,不是程记客栈的老板娘,而是南凌京都长安街左河酒楼东家的大小姐。
先前,程记客栈隐隐有暴露的风险,且权泽权潇已经知道了此处的存在。
夜凌锦已经吩咐下去,黑冰台的人已经将里面所有的资料全部转移了。
这个据点,算是报废了。
如今在南凌凤都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只有权津和权泽知道这是云琳。
云琳易容了。
今日,四皇子殿下娶两位侧妃入府,正办喜宴,就是左河酒楼和千喜宴两家承办了前院所有喜宴的菜色布置。
此等皇子殿下成婚纳妃的大事,本应该是交由宫中御膳房的师父做,可是前不久宫中起火,膳房也付之一炬,所以四皇子权津的喜宴,虽然如期举行,可是也只能从民间聘请厨子。
权津暂时没有正妃,只有几位小媛,如今也只是娶两位侧妃入府。
一位侧妃是军侯戴胜族的嫡系女儿,名唤戴柳儿,是太孙妃戴婉儿的同族妹妹。
权津和权景堂本是叔侄关系,羽族学习了人族的“礼义廉耻”,是不应同时娶两姐妹的。
可是去年权景堂被爆出伤了子孙大事,戴婉儿又没有亲生嫡子,戴胜族急了,便想尽办法让在宫中的贵妃女儿吹了枕边风,让南凌帝同意了戴柳儿嫁给权津。
虽然南凌帝同意了婚事,可是两姐妹伺候叔侄终究不上世家皇家的台面,便只给了侧妃的位置,否则,依照戴胜族如日中天的世家地位,怎么也能得要个四皇子正妃的位置。
如今戴胜族已然是放弃了权景堂那边,投靠了权津了。
哦不,更确切的说,是广撒网。
另一位侧妃,是鹰鹃族叶家的女儿。
鹰鹃族本是中立态度,一心跟随摄政王权平戍守边疆,可是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
权平一家倒下了,叶家也没了最大的依仗,手中的军权也被帝主拆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一点曾经的旧部。
鹰鹃族便想着另谋出路,将女儿嫁给诸位皇子王孙。
嫁给权津的,是族中旁系女儿,叶心妩。
叶心妩人如其名,妩媚动人,媚而不妖,一颦一笑摄人心魂。
两位侧妃一左一右,同时被权津迎入府中,云琳作为酒楼东家的大小姐,只在暗处盯着宴席。
侧妃不需要拜羽神、敬跪天地,入府之后,就到了各自的院落休息去了。
皇亲国戚和朝中官员大多都来了,太子权泊和另外几个儿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来了。
官员之中,瑞元也来了。
如今谁人不知道新上任的瑞指挥使能力出众,仅用了一旬时日就查出了皇宫纵火一事。
查出来的结果也震惊了所有人的眼球,不是夜北,也不是东绥,而是摄政王余孽二子——权潇和权泽。
摄政王两子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又回来了。
至于权幽失踪绑架一事,则如猜想一般,确确实实是夜北长公主的手笔,只为接回雪宗琪。
那城门口绵延不绝的冰狱还没化完呢。
查清楚这两件事,瑞元也算是能够坐稳位置了。
最近这几日,摄政王二子还活着的消息让整个南凌凤都都人心惶惶,即便是今日的喜宴,大家也不过是象征性笑笑。
更有甚,最近民间竟然也流传起来了为摄政王喊冤的歌谣。
“若问功劳谁最大,当属摄政王一家。”
“权渊权潇和权泽,还有长女权银月。”
“如今摄政被谁害,帝王难忍功劳大。”
“勾结外敌害忠良,满朝文武再无贤。”
一传十,十传百,一直传到了帝主的耳朵里。
可是谣言是止不住的,那些成年生灵的嘴还能以金钱缝上,可是孩童的嘴如何能?
这歌谣当然是权泽自个儿写的,自己放出去的,羽族大陆万年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不杀幼童。
此前生灵难以存活,为了延续、为了食物的收集、为了劳动,一般不会杀了幼童。
即便幼童犯了杀人的罪过,也只是关押,并不会动用死刑,等到幼童成年,再施加劳役……
有人觉得此项规定并不合理,但是权泽钻的就是幼童的空子。
幼童无知天真,散播歌谣,不会轻易止住谣言的。
他就是得让京城里这一帮权贵们知道,他们摄政王府,回来了。
他们兄弟还在。
摄政王府还有人在。
有谁会知道,瑞元就是权泽,权泽就是瑞元?
灯下黑。
四皇子的喜宴上,权泽推杯换盏,游刃有余,也时不时展现出对朝局陌生的一面,毕竟,瑞元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运气好才捡漏成为了桐花台的指挥使。
可是,此刻的权泽,就是权津想要极力拉拢的对象。
权津一直在桐花台没有势力,此前的权幽,除了帝主的话谁的也不听,更是将桐花台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
如今权幽已经倒了,新上任的又并非世家子弟,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他若是能拉拢来,可是一大助力。
酒过三巡,众人喝酒后便随意即兴了,权津则是不经意地将权泽灌了几杯酒下肚,推搡着去了客房。
“臣见过四殿下。”瑞元弯腰低头,将唯唯诺诺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哎——瑞爱卿何须多礼,你如今平步青云,又将纵火之人查了出来,满朝文武谁人有你这样的本事。”
“殿下谬赞。臣不胜酒力,先行回家了。臣醒酒后还有公务——”
“哎——瑞爱卿,不要着急回府嘛,你也没成家,回府也没有个知心人照顾,回去作甚。”权津拉住了他。
“倒不如让本宫给你找个知心的美人伺候伺候你——”
权泽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床榻上躺着两个美人。
两个。
权津平日可真会玩啊。
“臣惶恐,殿下如此厚爱,臣实不敢当。”瑞元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权津笑了,到底还是个初入官场的新人:“瑞爱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你若是能为我做事,何须拘泥于这些虚礼。”
权泽心中一动,却依旧保持着谦逊的姿态:“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臣向来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