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空现在的确洋气,门庭若市,但这并不代表能够长久。”
陆今安凝视他,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唇:“在这个行业的你,应该清楚这个项目落成后代表着什么。”
这等同于是一个里程碑了。
阮宁棠站起身:“成绩就是用来打破的,没有人会一直坐在第一名的位置。”
她垂眸,看着卿意:“尤其是这个第一名和某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都知道,这个项目能落成,都是陆今安以及九空技术团队的功劳。
卿意,无非就是中途加入,在里面打杂。
混了一个殊荣罢了。
阮宁棠双手环胸:“我也在九空感受了一天工作氛围,好像卿小姐并不服众啊,手底下的员工对你都挺不服气的。”
“是吗?”卿意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冷不淡的抬眼:“他们对我再不服气,也轮不到你管,你心痒痒,也只能看着。”
一句话,噎得阮宁棠不上不下。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连九空的大门都进不了。
“出事了。”
阮宁棠的助理,步伐匆匆的往里走,脸上的神情很凝重。
阮宁棠看着助理急急忙忙的模样,她稳如泰山:“能出什么事儿?好好说。”
“说过多少次,在公司里要注意形象,稳沉些。”
陈盛凝眉看助理:“什么事儿?”
助理欲言又止。
“说。”阮宁棠皱眉,没什么耐心。
“李总的那单,投入生产后,出问题了——”
瞬间。
阮宁棠和陈盛的脸色都垮了下去。
“什么意思?”
阮宁棠快步往外走,陈盛也赶紧跟着出去了解详情。
卿意淡淡的笑了笑,垂眸继续吃饭。
陆今安看着他们着急的背影消失后,也收回了视线。
他开口:“报应来的挺快。”
卿意喝了一口水:“是,他们应得的。”
当时签第一单,他们抢了。
卿意就已经料想到了是因为对赌协议的问题,他们不想让他们赢。
那么爱抢,索性,她挖个坑等着他们跳就好。
陆今安倒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李总的材料一定会暴雷?”
卿意不紧不慢:“尽职调查。”
她上一世,就知道李总的公司,因为材料问题倒闭。
并且李总这人,唯利是图。
这一世,她并不完全信任事情的走向一定会如同上一世的结果那样。
所以,她也请人做了尽职调查,确保消息无误。
陆今安恍然大悟。
他给卿意竖起大拇指:“好手段。”
当时他们跟李总签下合同的时候,利润达到20%,几乎自己一点都不赚了。
阮宁棠太急于抢夺九空的一切资源了。
卿意当时在被抢第一个合作后,李总这合作,她是故意挖坑抬价,没打算抢过。
阮宁棠愿意要,她就让,但她拿着,必须得肉疼。
世上的东西,哪儿有那么好抢的。
现在,他们投入了生产,购入了材料,又签下了那样高价的合同。
赔偿,起码上亿。
现在,他们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卿意不动声色,浅浅一笑:“这下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一直到现在,这个坑他们彻底跳下去。
陆今安对卿意,落实了看法。
白切黑。
扮猪吃虎腹黑选手,看似不争不抢,实际棉里藏针,冷不丁一针,扎的人鲜血淋漓。
吃过饭以后,陆今安到车间去整理数据。
卿意在厂区附近转了一下。
这里大部分都是工厂,有好几家。
一般制作的工厂都会离市区很远。
现在天色暗了下来,夕阳西下,天边一片橘黄。
她看着郊外的美景,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她热爱生活之中一切美好的事物。
只是近期太忙,来来回回厂区,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里的天空。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无限长,单薄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她转身往回走。
在厂区门口,碰上了阮宁棠。
女人的脸色很难看。
她了解了来龙去脉,李总的材料暴雷不达标,已经投入生产的,拿不回来了,都得统一销毁。
李总那边签下来的高价合同,她还先付了第一单的定金。
上上下下加起来,他们损失将近过亿。
公司刚刚开业。
还未赚钱,先赔上了一笔钱,出身未捷身先死。
“你们故意的,是吗?”
阮宁棠的声音很冷。
大有一副找她算账的意思。
卿意脚步挺住,眼神里透着几分笑。
只是这笑,格外嘲弄。
她眨巴眨巴眼镜:“故意什么?”
“还装傻,李总那一单就是你故意给我们做局。”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卿意有些好笑,她淡淡的理了理头发:“李总?我们的确是真心实意的要与李总合作,可最终不是被你截胡了么?”
“这一切后果不是你想要的?”
卿意一副挺无辜的模样,她其实挺会恰如其分的扮柔弱,让人觉得她似乎就是一事无成,什么也不会干。
阮宁棠看着她这副无辜的模样,感觉胸腔积蓄着一团怒火,有气没处撒。
最终,她想到了什么,怒极反笑。
“呵——!”阮宁棠端着高傲的姿态:“算你运气好,帮你规避了风险,这一单要是落在你们头上,你们九空怕是赔不起。”
她真是被气蒙了,卿意怎么会有这种聪明的头脑呢?
而陆今安,因为被卿意迷得找不着道,把决策权交给了卿意,最终才导致没有合作上。
也的确是算他们阴差阳错的运气好。
“哦。”卿意:“阮小姐背靠男人,的确财大气粗,比不起。”
阮家究竟是什么实力,大家都心知肚明。
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和投资,谁都清楚。
“这是合作投资开公司。”阮宁棠凝眉:“与你多说无益。”
像卿意这样阶级的人,连上层社会的入场券都够不到。
她跟她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卿意嗤笑了声。
转身准备离开时,迈巴赫恰巧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脚步不得不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车门打开。
男人从车上下来,身姿修长,眉色清冷。
“朝哥——”阮宁棠叫他。
男人眼神凉凉的扫了卿意一眼,无形的气势蔓延开来。
卿意感受到了。
这眼神,像是在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