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军队撤出巴黎北城区的消息传到拿破仑手里的时候
拿破仑也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三十万法军伤亡十六万 仅仅是今天一天法军伤亡人数就达到了恐怖的十万人
面对俄军,奥军,瑞军的猛烈进攻巴黎军民顽强抵抗
弗朗茨一世本来想做做样子随便打打,没想到南城区的法军经过数日的苦战精锐尽失,奥军接连拿下数个关键的路口和街垒这让弗朗茨一世感觉,即使自己单方面撕毁秘密协议,打败拿破仑这些东西照样拿的到,只是面对俄罗斯的压力会大一些罢了
便加大兵力发起了攻击
没想到法军这么顽强,南城区的几个路口和街道反复易手
圣多米尼克大街几次易手,双方不断争夺,一会奥军占领,一会法军占领战况十分激烈
仅是今天一天,奥军就为弗朗茨一世的野心和贪心付出了七万人的伤亡
现在弗朗茨一世看着瑞典军队撤出巴黎城的消息和伤亡人数统计的战报,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婿居然能发动整个巴黎来抵抗联军的进攻,打到这种地步了仍然没有要投降的想法
“陛下,我们也撤吧,或者......”
梅特涅说道或者的时候停了下来,将与拿破仑的秘密协议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亚历山大一世已经疯了,他完全不顾士兵和我们的死活,若是拿破仑真的退位或者死了,俄罗斯是一定会争夺中欧霸权的,到时候,德意志无论是姓普还是姓奥,但一定不能姓俄”
到了这个时候了,梅特涅也就把有些话摆到台面上来说了,周围几个奥军将领看着桌面上的秘密协议一脸懵逼
当初护送梅特涅去贝尔福堡垒的那个小队长已经被调回奥地利担任首相安保队长了
“这样吧,让军队停止进攻,对天放枪,你穿过交战区去见见拿破仑,等见完拿破仑我们再做最后决定,对了,顺便去见见路易莎”
弗朗茨一世说道
弗朗茨一世还是挺担心自己这个女儿的安危的
“是”
梅特涅说道
此时,东城区俄军占领区内,亚历山大一世正在指挥所里大发雷霆
瑞典军队突然撤出巴黎,让北城区的法军都向着东城区聚集,俄军的进攻变得十分困难,法军甚至发起了局部反攻将某些重要据点重新夺了回来
“可恶的瑞典人!给瑞典人送信,让他们回来重新进攻!”
亚历山大一世愤怒的说道
“陛下,瑞典那边拒绝沟通,而且,他们好像在打包行李准备继续后撤”
巴克莱德托利一脸为难的说道
“可恶”
亚历山大一世摔碎第八个杯子后,郁闷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特涅在施瓦岑贝格的亲自护送下来到了奥进和法军的交战最前沿
“麻烦你们转告你们的陛下,奥地利首相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先生想见见他”
一个懂法语的奥地利士兵躲在沙袋后面大喊道
此时马尔蒙正巧来巡视圣多米尼克街防线
“元帅,对面的奥地利人说奥地利首相想求见陛下”
一个前线军官来报说道
“梅特涅?”
马尔蒙疑惑
“这样,你先回应他们,说等等,我去见陛下”
马尔蒙说道
“是,元帅”
军官回应道
“对面的,我们元帅让我告诉你,先等等,稍安勿躁”
军官躲在掩体后面大喊道
“他们应该是去见拿破仑了,我们就先等等”
梅特涅说道
“好吧,但愿对面不是在准备给我们来上一炮”
施瓦岑贝格说道
马尔蒙很快到了杜伊勒里宫见到了拿破仑,此时拿破仑正在数个军官的劝谏下准备去休息
“陛下在哪里,我要见陛下”
马尔蒙正要进入拿破仑所在的指挥室被门口的卫兵拦了下来
“陛下!陛下!”
马尔蒙对着房间里大喊道
此时拿破仑正要往寝宫走,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叫嚷声
“怎么回事?”
拿破仑停下转身看向门口
“马尔蒙元帅要见陛下,看样子很着急”
一个卫兵走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
拿破仑说道
“是”
卫兵说道
“陛下,陛下,臣有要事”
马尔蒙焦急说道
“难道是奥地利人也撤军了?”
拿破仑笑着说道
“差不多陛下,奥地利首相请求见您”
马尔蒙说道
“梅特涅?”
拿破仑说道
“是的,陛下”
马尔蒙说道
“看样子,奥地利人不想让我睡觉,让他来见我吧,我在会客室”
拿破仑说道
“是,陛下”
马尔蒙说道
马尔蒙回到前线
“让他过来吧,只能他一个人过来”
马尔蒙说道
掩体后的法军士兵举起一个火把,打出可以过来的信号
“请梅特涅先生一个人过来”
军官大喊道
梅特涅蹲在掩体后听到喊声便要翻身出去,施瓦岑贝格一把将梅特涅拉了回来
“你不能一个人过去”
施瓦岑贝格说道
“没事的,这样的事情,我干了不止一次了”
梅特涅说道
梅特涅说完,不顾施瓦岑贝格的反对翻出掩体向着法军阵地走去
施瓦岑贝格走在残破不堪的圣多米尼克大街上,街道两边的房屋一直燃着大火,建筑在大火中倒塌,砖石瓦砾掉落的声音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显得那么刺耳
着火中的巴黎市政厅和巴黎圣母院,塞纳河边堆积的尸体,几个胆大的百姓趁着晚上跑到河边,试图从这些尸体身上摸出一些值钱的东西
圣多米尼克大街的火焰将整个大街都照亮,双方的士兵躲在掩体里,不自觉的打着盹
巡视的军官见状也不忍心叫醒这些经过一天的疯狂的疲惫士兵,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有的拿出笔和纸不知道在写什么,有的军官拿出自己珍藏的烟斗或雪茄躲在掩体后面默默抽着
梅特涅接近法军阵地,立刻有两个法军士兵出现接应他
“跟我来吧,陛下同意见你了”
马尔蒙说道
“好的,劳烦元帅带路”
梅特涅笑着说道
马尔蒙带着梅特涅向着杜伊勒里宫而去,一路上梅特涅想找马尔蒙搭话,马尔蒙都没有搭理他
尝试几次后梅特涅便放弃了
一路走到杜伊勒里宫门口,经过门口卫兵的严格搜查后,两人才进入杜伊勒里宫
整个杜伊勒里宫因为联军的炮击多处受损,火焰燃烧的痕迹还留在建筑表面
很快梅特涅见到了拿破仑
“陛下,午夜来访,打扰陛下休息,抱歉”
梅特涅行礼道
“没事,过来坐下吧,说说你要干什么”
拿破仑说道
“陛下,瑞典军队撤退的消息您应该是知道了,今天巴黎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震惊,崩溃,弗朗茨陛下已经为他的贪心付出了代价,臣想请求陛下原谅”
梅特涅说道
梅特涅说的请求原谅是什么,拿破仑知道
“现在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梅特涅”
拿破仑语气中满是失望
“所以,臣才会来请陛下原谅”
梅特涅说道
“如果你今晚只是来道歉的,你就可以回去了”
拿破仑说道
拿破仑的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弗朗茨陛下要我来,是为了和您商议,我们打算结束战争,退出反法同盟”
梅特涅见拿破仑正要起身离开连忙说道
“当初要打的是你们,现在说不打的还是你们,现在法兰西的士兵们将你们重创又打算求和了,那巴黎死的那么多人算什么?那这场战争,又算什么?”
拿破仑脸色不悦的说道
(拿破仑:回答我!Look, my eyes!)
“你们究竟是要和平?,还是我的脑袋?”
拿破仑质问道
积攒了这么久的精神压力让拿破仑非常想爆发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梅特涅低下头面对拿破仑的质问不敢抬头
“我不管你们是要继续战争还是要退出反法联盟,我都在巴黎,在这宫殿之中,我等着你们带着枪炮到我面前!我不会让你们逼迫我退位,我只会以法兰西皇帝的身份死在法兰西的旗帜下面!让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永远活在羞愧之中!因为你们亲手!逼死了法兰西的皇帝!”
拿破仑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句话,愤怒的声音在安静的杜伊勒里宫里回荡
门外的马尔蒙听着拿破仑的怒吼,羞愧的低下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梅特涅听着拿破仑的怒吼,大脑如同被雷击了一样,呆愣的坐在沙发上,嘴巴又张又闭,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陛下,臣知道您很愤怒,但我还是要说,奥地利会给予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梅特涅站起来说道
拿破仑愤怒的吼声让杜伊勒里宫的水晶吊灯都在微微颤抖,听到拿破仑怒吼内容的法兰西士兵和军官们全部看向会议室的方向
不知不觉,通往会议室的走廊中站满了法军军官
不少军官躲在人群的角落默默抽泣,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会议室的方向,心中愧疚感让他们都快崩溃了
马尔蒙低着头站在会议室门口,如同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马尔蒙元帅”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马尔蒙抬头一看是从另一个走廊走过来的玛丽路易莎
此时路易莎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她也是听到拿破仑愤怒的吼声才过来的,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在杜伊勒里宫女仆转达了拿破仑怒吼的内容下才知道这真的是拿破仑的吼声
她从来没有见过拿破仑发这么大的火
“皇后”
马尔蒙连忙行礼
紧接着路易莎又看向走廊里站满的军官和马尔蒙手里拿着的金色怀表
她知道,这是拿破仑送给他的那个怀表
路易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会客室的大门
“陛下”
路易莎轻声说道
“你怎么来了”
拿破仑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路易莎说道
“回去告诉父亲,他可曾为父亲攻打丈夫而感到羞愧?他可曾因为撕毁密约付出代价而感到后悔?他可曾为我的政治婚姻而感到后悔?”
路易莎的声音不大,但如同一把把重锤一下一下打在梅特涅和拿破仑的心上
巴黎上空的乌云慢慢散开,月光洒落大地,巴黎燃烧的火光通过会客室的窗户照射进来,映照在三人身上
“我不要他为我作什么,因为我是法兰西的皇后,我只要他一起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巴黎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路易莎的声音哽咽
她本来对这场政治婚姻本就反感,但是自从拿破仑从俄罗斯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时时刻刻关心着她,给她讲一下拿破仑自己的秘密,渐渐的,她对这场政治婚姻的反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联军包围巴黎的时候,拿破仑让她从西门离开巴黎,路易莎拒绝了,因为此时她还想着拿破仑退位了,这场政治联姻就能结束了,但巴黎血战,血流成河,塞纳河上漂浮的无数死尸让她震惊,让她哭泣,让她后悔
现在她不想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了,她要自己的父亲结束这场战争
梅特涅本来想拿出弗朗茨一世给路易莎写的信交给路易莎,但路易莎的三个质问让他无法冷静,手中的书信缓缓掉落在地上,窗外飘进来巴黎燃烧后的尘埃
“对不起,陛下,皇后”
梅特涅突然跪下说道
“这场战争,是时候结束了,我拿我的性命保证!”
梅特涅将头低下来行礼
梅特涅离开了会议室,他走到马尔蒙身边的时候,看到马尔蒙死死的抓着那个金色的怀表
他经过那条站满法军军官的走廊,他认识这里站着的不少高级军官,他们都无一例外的低着头,有的羞愧有的哭泣
因为这些人早前就秘密与自己接触过表示愿意和奥地利合作
梅特涅走到一个高级军官身边顿了顿但又很快离开
让梅特涅驻足的法军高级军官是法军的总参谋长,恩尼霍格斯
恩尼霍格斯手里拿着拿破仑亲手颁发给他的法兰西勋章,紧接着他又将法兰西勋章重新戴在了自己的军服上
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拿破仑的背影,眼神渐渐坚定
(第六次反法战争期间,有无数法军军官在拿破仑深陷绝境的时候选择背叛拿破仑,选择效忠波旁家族,这里我想表达的是不同的时间线和不同的人物命运和选择)
其他军官重新将自己的勋章佩戴在自己的军服上,有个军官戴了三次直到别针扎破了他的手指,鲜血留在了勋章上才戴上
马尔蒙或许是太用力了,将怀表直接捏变形了,他抬起手看着手中变形的怀表,脱落的盖子掉下来,盖子里面刻着六个字,法兰西的荣耀
此刻的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打醒那个混账的自己
停止摇晃的水晶吊灯的灯光重新映照在走廊的众军官身上,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