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区?!”
这话让女孩惊住了。
“我逃的时候明明是注意到张角村没有异物,可以安身,才往这边来的。没有异物又怎么会形成异区?难道是那追杀我的人搞的鬼?!”
“不是他们,是这个村子有古怪。”
宋真说着,那辆卡车行驶到跟前。
司机停了下来,降下车窗问她们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探出头的司机,女孩倒吸了口凉气。
那司机浑身冒着隐隐约约的黑气,人居然还是畸形的!只见他脸上有三只眼睛,两张嘴巴,脖颈处长着类似于鱼的鳞片,更生了四只手。其中两只手正握着方向盘,一只手降下车窗,另一只手胡乱在半空中挥着,指甲尖锐的让人心悸。
毫无疑问,这是个异物附身的异人!
可是异人基本上都是维持着生前的模样,再就是死状,没听说会有畸变的!
也就是说,这人生前就是这副样子!
“我们是外地人,来张角村找相识的。”宋真这时开口了,她神色如常走到车窗前,礼貌的问询。
“请问你知道张角村在哪儿吗?我们找徐华年,她是我们长辈申婆婆的朋友。”
“原来是徐教授的亲戚。”
司机说,声音像从老旧的风箱里硬挤出来的,他的一只手指指没有人的副驾。
“你们可以上来,我正是要去找徐教授,能捎带你们一程。你们要是和徐教授一起,就更好了,那人就够用了。”
司机血红的双眼看了看她们,像看着死人。
宋真视若无睹:“徐教授?申婆婆没有和我们说过她是教授呢,她是做什么的教授啊?”
“搞研究的,不然还能是什么。”司机不耐烦了,“你们到底上不上来?”
“上,这就上,不过我们两人在副驾坐不下,就去车厢里吧。”宋真叫女孩往车尾走。
女孩配合的照做。
司机这才满意的升上了窗子。
车厢只有帘子遮住里面,宋真撩开,光亮透了进去,却见里面血迹斑驳,叠放着几个巨大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几副手铐。
“这……”
女孩看她。
“上去。”宋真手一撑,翻身进去。
女孩身手也比较利索,随后上来。
大卡车便继续往前开。
女孩小心的挪到一边,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车内的异味。要问怎么回事时,她突然注意到——自己从昨晚醒来到现在,行动没有任何阻碍,身上的伤也好了!
“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居然痊愈了?!”
宋真半蹲在她对面,说:“当然,我治的,童叟无欺。”
女孩猛地抬头。
“一共五十万,出去后记得结账。”宋真又说。
女孩脸上的震惊瞬间滞住,变成不敢置信。
“我怎么记得我昏迷前还是二十万来着?!”
“解决仇家追杀,毁尸灭迹,再加上救你,你都答应了。”宋真掰着手指头给她细数。
女孩:“?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宋真理直气壮:“我和你击掌,你没有反对。”
女孩:“………”
“再说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当时故意往我跟前来把我拉下水。那我给你结这点钱,过分吗。”宋真漫不经心说。
女孩脸上的表情消失,“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你不是大师吗?”
“你今年二十四,来自七区,父母死于三年前,之后就来到八区。哦,你还精通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以消息贩卖为生,”
宋真说,看女孩浑身瞬间紧绷,一只手不动声色摸到了后腰。
她好心提醒:“别找了,你衣服都被换了,身上的东西都留在徐华年家了。”
女孩猛地低头摸了摸身上,全摸了个空。
靠,昨晚的事太过诡异,她没注意到!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她防备的看着宋真。
“看你的面相看出来的。”
“?”
“不信?我还能算出你运气奇差,逢赌必输,大概是不久前吧,因为输急眼破了笔财……”
“停不用说了!”
女孩有点破防了。
“那说点有意思的,”宋真冷不防道:“灵网有两篇举报宋家的爆火帖子,你就是贴主吧。能在宋家手里逃那么久,运气倒也没那么差。”
闻言女孩紧紧盯着她,好半晌认命的承认:“是,我就是那两篇帖子的贴主!”
“因为宋家的事,我先前几乎把宋家能查到的都查了个遍。”
“而你,宋真,我对你好奇很久了。”
“你就像是宋家的一个另类,以前平平无奇,离开宋家后却像变了个人,不但术法厉害,还成了特事局的编外人员,屡助特事局破案!”
“不过从目前来看,你和宋家不是一路人。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叫代行燕!”
女孩朝宋真伸出手去。
宋真看了眼她的手,“你摸过死人,还没洗手,我不和你握手。”
代行燕想到昨晚,脸上抽了抽。
下一刻,车子突然猛刹住,两人眼疾手快扶住车边。
随即,嘈杂的人声涌入她们耳中,就像有人叽叽喳喳的在她们耳边说话!
两人撩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张角村和她们离开时截然不同!
压根没有人,也没有村屋,取而代之的是杂乱无章的坟头和墓碑,那些棺材还没有埋着,就露在地面的坑前,连同徐华年家也一样!
那些花圈白幡在此刻显得诡异。
两人反应了下,她们听到的人声是来自红灯笼!
每个坟头前,都挂着个红灯笼!
那灯笼红的像是要滴血,制作的材质又光滑细嫩,宛若某种皮,里面的人声丝毫未觉般继续叽叽喳喳。
“车来了,又是来接建平他老婆的吧?”
“建平真是有福气,娶了个那么厉害的老婆,全家都不用再累死累活的过下去,能跟着去上区享福了!”
“哎,我怎么记得上次有听建平家说,咱们都能跟去上区了呢?”
“真的假的?!”
“好像是真的,上面说咱们这片出了建平老婆那样的人,是光荣的事,我们都能跟着沾光呢!”
“建平老婆真是能干啊!”
嘈杂人声中,司机推开车门下去了,到徐华年家门口处的坟头前,踢了踢花圈。
干哑的声音说。
“徐教授,我来接您了,开来的车刚好能够带你们这四五十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