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软软倒下,被季清鸢接住搂在怀里,确实生得好颜色,季清鸢扒了她的外袍,又找了团软布塞进她嘴里,抱着她上岸把人放在了洞穴最角落的地方。
这洞穴极大,这处地方正适合藏人。
季清鸢又点了她的睡穴,确保她会昏一整天,才从储物戒里翻出张一界符来。
作为曾经的大能,瑶池仙子储物戒里的好东西着实是多。
一界符顾名思义,便是创造一个小结界,保护界内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哪怕是同级大能也不会察觉到,不过这个一界符比较脆皮,受到攻击很容易就会破,而且范围极小,只能容一人且只作用十二个时辰。
不过用在此处倒是很恰当,应当不会有人在这溢满灵气的宝地开战。
季清鸢将一界符贴好,又用碎石遮掩了一二,再将那女妖身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又下了池继续泡水。
衣袍上沾染了些妖气,少些提心吊胆,再来人她就用着那女妖的衣服说她是藤妖一族派来的。
灵池泡得她有些困倦,季清鸢正疑心是不是今日人族地界天黑的早还是江岫白今日回招魂阵回得早,不知不觉间,忽地一阵强大且危险的气息笼罩住整个瀛洲玉雨池。
季清鸢只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忽地凝结在她身上,未过一瞬,她所在的地方就忽地炸开水花,她下意识猛地一扎,扎进水里急急转了个弯才稍稍躲开那强劲的冲击。
来人了?什么时候?
她这般毫无察觉,只能证明这人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季清鸢撑着冰凉的石柱,轻轻喘息,便听到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出来。”
这声音虽冷,却极为好听,还带着几分熟悉。
季清鸢一顿,人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一股妖力就忽地强势地将她从水里卷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抛在了岸边。
她下意识双膝双手撑地维持平衡,但冰冷坚硬的地面摔下来擦得双膝和手肘都火辣辣的疼,季清鸢呛了几口水,趴在地上咳个不停。
湿发贴在面颊上,喉咙和双膝都火辣辣的疼,面前却有一人走近,高大的影子投下阴影,将趴在地上咳嗽的娇小人影完全笼罩在内。
那人没管她的狼狈样,直接道:“你是谁?”
“谁派你来的?”
语气冷漠,还含着几分浸透在杀戮权欲里的冷漠与嗜杀的高高在上。
季清鸢只看到一双红缎锦麒麟纹靴,以及一角正细微飘扬着的丹枫色浮光锦一角,她不敢抬头,被毫不收敛的大妖妖气所威压着,只能极其怯懦地细声细气道:
“我是藤妖一族,大人派我来服侍……王上。”
季清鸢面前,高大颀长的红衣公子面容俊美,一双翡翠色的眸子像上好的青瓷,釉面都精美得巧夺天工,偏偏含着冷漠,好像压根不在意身前狼狈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来头。
不点而红的唇微抿着,他淡淡扫了一眼身前妖气微薄、浑身都罩在他阴影里的小妖怪。
季清鸢脸上仍带着面具,却不敢抬头,凌乱的湿发垂下挡在额前,还在不断地滴水,她极为惧怕地低着头,连身体都微颤,看着极为害怕。
像是一个普通的被人派来勾引他的小妖怪。
直接杀了吧。
岑川抬手,一点妖气自他指间微微聚起,但很快又散开。
一股莫名的烦躁忽地在心头生起,挥之不去,好像镌刻在灵魂上的约定正紧紧缠绕束缚着他。
良久,他垂首,辨不出喜怒:“抬起头来。”
季清鸢瑟缩得更厉害,虽然身上还戴着两个面具,但她的眼睛还是遮不住的,妖族感知力最是敏锐,这么近的距离,她根本不敢抬头。
更别提现在的岑川,叫她不敢认。
王座上坐了五百年的岑川,和百年前窝在她怀里对她撒娇的傲娇少年几乎是两个人。
这……这真的是岑川吗?
季清鸢一阵恍惚,心也乱成了缠绕在一起找不出解法的毛团。
她许久不动弹,妖王为数不多的耐心似乎正缓缓告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