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柚踏入食堂，余光无意瞥到一旁的方沫。
仅一个照面，二人便嫌恶地别开视线，
再多看一眼，他们怕按捺不住想揍对方的拳头。
“报、报告教官！请问我们的饭呢？”一个新兵忽然问道。
安卿鱼扶了下眼镜，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这不是吗，生肉和水泥味的‘不妙鱼饼’。”
卢宝柚盯着眼前血淋淋的生肉，和不知名的诡异块状物，太阳穴直跳。
奶奶的，这玩意儿能是饭？！
你瞎了我瞎了？？
卢宝柚看了眼不远处的林七夜，想到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按倒的战绩，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抓起生肉塞进嘴里，又抄起鱼饼狠狠咬下。
霎时间，他的脸红里透着白、白里透着黑。
余光里，他看见方沫也拿起一块不妙鱼饼吃了一口，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卢宝柚见状，心一横，硬是将食物咽了下去：“吃不下就去吐，在这装什么呢。”
方沫看着卢宝柚的笑脸，忽然狠狠咽下嘴里的诡异鱼饼：“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胆小鬼，老子怕你不成。”
卢宝柚猛地又塞了一大口不妙鱼饼。
两人似是较上劲了，忍着要吐的欲望往嘴里大口塞着，谁也不让谁。
周围新兵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佩服还是该叫救护车。
李真真看着较真的两人，尝试着拿起不妙鱼饼，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下一秒，整个人侧头干呕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能做出这种东西精神状态真的还好吗？！！
百里胖胖看着众人的神情，不解道：“这玩意能比我姐的豆角难吃？”
“你可以试试看。”安卿鱼笑着递出一块不妙鱼饼。
百里胖胖不信邪地咬了一口，下一秒，他火速吐掉这东西，往嘴里大口灌着汤。
“我勒个乖乖，小鱼你这是要搞谋杀的节奏啊，这东西比我姐做的饭还令人发指。
就这个味道那俩新兵竟然吃得下，是人吗？！”
安卿鱼闻言，轻笑一声：“其实这是月亮法阵产物，七夜那边有很多，他制作出来后，我稍作改良就开始量产了。
只不过比原版更难吃了些，但营养价值极高，很符合训练条件。”
“……你和我姐这辈子别进厨房好吗？”
百里胖胖将不妙鱼饼丢到一旁，转而看向一旁的林七夜，又移开了视线。
算了，林七夜的手艺还蛮不错的。
教官餐桌上，各种各样的美食正泛着诱人的油光。
在新兵充满幽怨的眼神里，几人吃得更欢了。
众新兵吃完饭后，被带出集训营。
在听闻这届新兵需要在短时间内走出集训营后，为了提高他们的实战能力，林七夜等人准备将传统的极限训练换了一种模式——边境协同防卫演习。
既能拉近他们对守夜人组织的归属感，又能在短时间内筛选人才，不论是体能型还是天赋型。
要在短时间内带出一支合格的队伍，必须采用高强度、高密度的特殊训练方式。
众人乘车去往边境处，袁罡早已联系好了边防部队。
边防兵们只当这是一群要训练的普通新兵。
六百多名新兵被分成二十个小组，每组配备基础装备，任务是在规定范围建立临时指挥所，并完成防卫部署。
卢宝柚和方沫很戏剧性地被分到同一组。
看着名单，两人满脸就俩字——
“嫌弃”。
“凭什么我要跟他一组？我申请更换队伍。”卢宝柚皱眉道。
方沫翻了个白眼：“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和你这种莽夫一组，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你说谁是莽夫！”
“谁应就是谁呗。”
“够了。”莫莉走过来抽走名单，打断他们的对峙：“这是由你们个人抽签分组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七夜站在最前面，宣布各项事宜。
“你们的任务是守住各自的部署区域48小时，期间会有模拟敌袭。
对了，最后一名会有很残忍的惩罚。”
说到“特别的惩罚”，林七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着那笑容，所有新兵后背一阵发凉，不妙鱼饼的余味似乎又涌了上来。
……
演练正式开始。
方沫拿出地图，标记出几个位置：“这里、这里和这里需要设置观察哨，主营地……就设在这个防风处吧。”
卢宝柚一把抢过地图：“自说自话什么呢，谁选你当队长了。主营地应该靠近水源，防风处有个屁用，敌人一个‘瓮中捉鳖’我们全玩完了。”
“靠近水源容易被包围。而且这片区域昼夜温差大，没有防风措施，明天你就得给失温队友收尸。”
两人瞪视着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你们——真是够了！”
李真真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凝聚出一支爱神箭对准二人：“时间这么紧迫也吵得起来？再磨蹭一下，信不信我让你们手拉手拥抱半小时！”
现场瞬间死寂。
卢宝柚和方沫的表情一阵扭曲。
他俩？手拉手？还拥抱？！
一头撞死算了。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主营地设在折中位置。
接下来的几小时里，二人相处也算和平。
主要是有李真真举着爱神箭在他俩身后，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塑料兄弟情。
山头上，林七夜将精神力覆盖整个区域，观察着众新兵的一举一动。
百里胖胖看着妥协的方沫和卢宝柚，挑了挑眉：“李真真这个能力挺好使啊。”
“怎么？你想试试？”曹渊问道。
“我和谁试啊，你可别乱说。”
曹渊愣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莫莉，又转头看向百里胖胖：“你这是……变心了？”
百里胖胖忽然沉默下来。
“当初是谁天天围着莫莉献殷勤？现在人家也注意你了，开始在意你了，你现在变心了？！”曹渊一脸惊诧，转而就要去怒斥对方的渣男行为。
百里胖胖忽然打断他的话：“如果我和她注定不能走到最后呢？”
曹渊愣在原地，半晌，他皱眉道：“什么叫‘注定走不到最后’？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命了？”
百里胖胖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他偏头看向不远处的莫莉，少女正低头整理名单，发丝垂落，夕阳落在侧脸处，显得格外温柔。
可他的目光却像是透过她，望向更远的地方。
望向——那需要守护的万家灯火。
“我们之间……横着太多东西了。”
曹渊忽然一拳捶在他肩上：“少在这儿装深沉，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别在这儿自怨自艾。”
百里胖胖被捶得踉跄一步，脸上又挂上没心没肺的笑：“锤这么重，嫉妒我比你帅是吧。”
他活了下肩膀，转身离去：“走了走了，还要盯着新兵训练，放心，我的心啊……已经属于莫莉了～这辈子变不了了一点。”
早在日本归来，他就已经觉醒了记忆，他是爱吃爱笑的百里胖胖，却也是肩负众生的灵宝天尊。
这个世界需要的，注定是踏入至高的天尊。
那百里胖胖，又该何去何从？
装傻充愣那么多年，现在倒真想不开了。
他又想起那个洞悉众生命运的少女。如果巫栖月在这，是否能给他一个答案？
整理好名单的莫莉似有所感般抬头，落在百里胖胖远去的身影。
她总觉得，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家伙似乎……变得安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