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四名黑袍修士,正是九幽宗九子中的幽夜子、幽酆子和幽都子,而称呼南宫难离为师母的那人,乃是九子中最小的刑幽狱,此人也正是那宗主血幽冥的亲传弟子。
面对云帆的挑衅,幽夜子表现的最为不屑,幽酆和幽都二人一直都是默不作声,一切以幽夜马首是瞻。唯独刑幽狱的神情最为凝重,且悄悄地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做出一副全都凭幽夜子做主的姿态。
那幽夜子轻蔑地看向云帆道:“阁下既然这么说,看在南宫阁主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接下我手中的这一道剑符,即便成全你又有何妨?”
那幽夜子虽然没将云帆放在眼里,但在不清楚云帆真实修为的情况下,却也不敢托大。
他手中的那道剑符乃是凝聚了血幽冥的一道剑气,在幽夜子的眼中就算云帆也是金丹修士,看他如此年轻,又岂能接得下一名金丹中期剑圣的全力一击。
原本南宫难离也想见识一下云帆的实力,但听了幽夜子的言语之后,却赶紧向云帆发去了一道神识传音。
“不要答应他,那道剑符虽然是在五十年前制作的,但那时的血幽冥就已经具备了轻松斩杀金丹中期的实力,就算是我,也不敢同时应付他们手中的四道剑符。”
云帆也同样以神识传音道:“南宫阁主尽管放心,没想到除了我玉华门外居然还有人专修剑道,吕某正要领教。”
见云帆已经在往场地中间走去,南宫难离欲言又止,随后却是默默地从流云广袖中伸出手来,而在她的双手之中,却是还各擒着一条彩带。
云帆甚至都没有放下背上的千珠,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幽夜子,同时亦展开了金丹剑圣的强大气势。
一道、两道、三道,足足有三十六道有形剑气如流火飞萤一般围绕在云帆周围上下翻飞,竟将幽夜子等四人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三十六道剑气,这已经是迈入剑圣中期的修为,血幽冥在五十年前也不过就是这等实力,可是眼前的这人又能有多大的年纪?
南宫难离也总算是放下心来,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云帆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若是云帆告诉她,在他剑丸初成之时就已经能释放出三十六道剑气,不知这位如花老妇又会作何感想。
而云帆现如今的修为,自然不可再与刚刚结丹之时同日而语,至于究竟有多么厉害,却是还不曾显露在人前。
在云帆的气势压迫之下,幽夜子数度想要激发手中的符箓,但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幽夜子知道,在此人面前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哪怕是他们四人同时出手,也无法伤及云帆分毫。除非是宗主亲至才有望稳压此人,不然就算是再加上步入金丹的燕幽阴,那也不是云帆的对手。
“我们认栽了,阁下可以将人带走,不过还请留下名号,回头我等也好向宗主交代。”
“吕云帆。”
“阁下是出自玉华门吗?”
云帆凝神看了身处末位的那个刑幽狱一眼,有些诧异地道:“你蕴养心剑的法门是你师父幽冥子传授给你的?”
刑幽狱也没想到,云帆竟然一眼便看穿了他体内的心剑,后悔刚才就不该多嘴问出心中猜测,见云帆眼神犀利,只好如实作答:“正是家师所授。”
此心剑乃是《通天剑典》中的独家法门,云帆皱眉思索了半天,也记不起宗门剑典曾外传过他人,不然袁清灵和栖梧子等师门长辈也都不会不和他提及。
“血幽冥应该不是你师父的真实姓名吧?他原名叫作什么?”
“不知。”
云帆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另外三人,而幽夜和幽酆、幽都或是茫然,或是低头沉默,竟是没有一人能为云帆解惑。南宫难离作为幽冥子的道侣,一定是知道他的底细,不过云帆却是没有追问。
“也罢,等我见过了血幽冥后,自然能弄清他的来历,现在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要的人在哪里?”
幽夜子道:“还请阁下稍候,我这就去将人带来。”
此时的宁儿却是跑上前来提醒道:“师兄咱们跟着他一起过去,这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别让他在背地里捣鬼。”
云帆一想也是,心道还是宁儿的思虑周全,不顾四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云帆出手如电,一举封禁了另外三人的修为,而后对幽夜子道:“走吧,只要我见到了人无恙之后,自然会解除他们身上的禁锢。”
幽夜子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先向着后面一排殿宇纵去。
在云帆离去之后,刑幽狱则看向南宫难离道:“师母,您竟然没将师父的事情说与这位玉华门的剑圣知道?”
南宫难离看了刑幽狱一眼,叹息道:“他们二人迟早也会相见,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你师父他们具体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刑幽狱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师父临走之前说过,困扰了他多年的症结此行或许有望尽除,若真是如此,到时师母便能再回到师父身边了。”
南宫难离娇躯一震,一下子跃至幽狱子身边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师父如果此行顺利,便能与师母不离不弃了。”
两行清泪夺目而出,南宫难离自语喃喃地道:“死老鬼,此时干嘛还要瞒着我?”
她一把揪起了刑幽狱的衣领:“不行,我要去找你师父,快说,你师父那老东西到底是去了哪里。”
“弟子真的不知,要不您等下问问苍穹门的那个小子,或许他知道一点什么。”
南宫难离松开手道:“不错,云帆也要去找那另外两个小子的,若是能得他相助,你师父此行的胜算便能再大上一些。”
“可是那人毕竟是出身于玉华门,他会不会反而坏了我师父的好事?”
“不会,不说你师祖当年就已经放了你师父一马,而且此番他还欠下了我一个人情,对,他一定会帮我的。”
此时的云帆和宁儿已经跟随着幽夜子来到了最东南角的那座大殿,在一处偏殿之中,终于是见到了仍在沉睡的小芋头。
云帆神识扫过,对宁儿点点头道:“他没事,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先带他回客栈再说。”
将千珠交给了宁儿,云帆先是往小芋头体内注入了一些灵力,又往他嘴里喂下了一颗生机丹,这才退到了一旁。
悠悠醒转过来的小芋头,一睁眼便见到了宁儿那张关切的俏脸。
“大姐?”
“嗯,是我!”
小芋头不敢置信地晃了晃脑袋,当看到云帆和他身后的幽夜子后,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大姐,真的是你?”
小芋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翻身跃起便向着宁儿张臂抱来,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根纤纤玉指,正抵在了他的胸口。
宁儿没好气地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见稳重,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吗?”
小芋头尴尬的一笑,随后却又立马垮下了脸来,着急地道:“大姐你来得正好,天哥和三哥他们遇到了危险,我师父和齐师叔去救他们去了......”
一想到还有旁人在场,小芋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幽夜子,又瞧了瞧云帆道:“大姐,这人是谁?”
“他就是我的师兄云帆。”
“哦......你就是送我大姐轻吕剑的云帆大哥啊,她可是常常把你挂在嘴边的,总算是找到你了。”
宁儿狠狠地在小芋头的脚尖踩了一下:“要你多嘴,你有事无事?没事这就跟着我们走吧。”
小芋头嘿嘿一笑,忽然又注意到了宁儿身后的千珠,一惊一乍地道:“大姐这是你和云帆大哥的孩子吗?”
“哎呦......”
瞬间,小芋头在又挨了宁儿一脚之后,又被云帆那可怕的神识威压给束缚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八成是又说错话了。
“这是我师兄新收的弟子千珠,你再胡乱说话,我转身就走,以后再不管你了。”
再次与南宫难离会面之后,云帆便解除了那三人的禁制,对南宫难离道:“南宫阁主,我要赶去阴翳原中救人,你确定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南宫难离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必须要去,云帆小友,你之前的承诺可还作数?”
“自然。”
“那好,我们这就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云帆道:“我要先将这位小兄弟送回客栈,不知南宫阁主能否确保他的安全。”
南宫难离环视了幽夜四人一眼,见刑幽狱微微颔首,便道:“只要他不出此城,那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小芋头好不容易与分别多年的宁儿相见,本来还不想就这么与大姐分离。不过他也知道,以自己这低微的实力,跟在宁儿和云帆后面起不到任何助力,说不定还会让大姐分心。
一刻钟后,将小芋头托付了给了落月客栈的余掌柜,云帆携着千珠和宁儿以及南宫难离又一起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