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清晨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进同福客栈大堂,将梁上悬挂的红灯笼染得暖融融的。张凌正猫着腰凑在吕子乔身旁,两人脑袋几乎要碰在一起,嘴里还不时嘀咕着什么。吕子乔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墨迹晕染间,纸张沙沙作响。胡一菲打着哈欠,裹着紫色披肩从楼上下来,木楼梯在她脚下发出 “吱呀” 声。
胡一菲揉了揉眼睛,好奇地凑过去:“嗯?你俩商量啥呐?神神秘秘的。”
吕子乔挺直腰板,晃了晃手中的宣纸,一脸得意:“防盗八法!乃是张捕头的智慧结晶!”
张凌双手叉腰,胸脯挺得老高,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这可是我琢磨了半宿才想出来的!”
吕子乔轻咳一声:“我帮他改了改韵脚,咳咳…… 不过也算是画蛇添足了。”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念道:“夜里门窗须关好!”
胡一菲眼睛一亮,连忙拍手称赞:“哎呀,说的太好了,小贤!你快听听!”
曾小贤从柜台后探出头,闻言笑着走过来:“这就叫实践出真知,老张,这么多年捕快没白当!以后七侠镇的治安,那指定更上一层楼!”
胡一菲悄悄拽了拽曾小贤的衣角,踮脚在他耳边低语:“再夸得狠点,给老张涨点信心,他这法子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呢!”
吕子乔继续念道:“值钱物件随时掏!”
张凌立刻来了精神,指手画脚地解释:“值钱东西,你得随时掏出来看看,否则让人偷了,都不知道啥时候丢的。比如说佟掌柜的那些金银首饰,时不时拿出来检查检查,保管万无一失!”
曾小贤夸张地一拍大腿:“哎呀,知道啥叫醒世恒言不?老张这话说的,字字珠玑,简直能写进教科书里!”吕子乔又念:“招蜂引蝶切忌搞!”
张凌一脸严肃,煞有介事地说:“这条主要是防采花贼的。你想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采花贼一看,那还不两眼放光?必须得低调,低调!”
曾小贤憋着笑,调侃道:“听听,这话要搁到宋朝,就没西门庆什么事了。老张这是要断了采花贼的念想啊!”
当吕子乔念到 “未雨绸缪挖地道” 时,胡一菲吓得差点跳起来:“挖地道?这…… 这是要干啥?”张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条主要是防强盗的!先挖好地道,强盗一来,咱直接从地道转移,让他们扑个空!到时候还能绕到他们背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曾小贤笑得前仰后合:“老张,宋江没跟你生在同一个时代,那是他命好!要是有你这计策,梁山好汉早就称霸江湖了!”
随着吕子乔念完剩下的条目,曾小贤用各地口音轮番夸赞,从河南话的 “中” 到广东腔的 “犀利”,再到山东味的 “亲娘咧”,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胡一菲更是激动得双手狂拍,扯着嗓子喊道:“啥都不说了,老张……I 服了 U,I 输了 U,打从心底崇拜了 U!”
张凌被夸得满脸通红,得意洋洋地翘起脚,抓起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嗨…… 我也是老猫碰着死耗子,想放水都不行啊,哈哈哈!”
张凌翘着二郎腿,花生壳 “咔咔” 在齿间碎裂,油渍蹭得满手都是。胡一菲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过来,眼神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胡一菲将茶盏放在桌上,问道:“这防盗八法,你打算啥时候贴出去呀?我都等不及要让全镇人都学学了!”张凌抹了把嘴,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不急,我已经跟娄知县请示过了,他让我先搞个试点,看看效果。效果好,就在全镇推广;效果不好,就再琢磨琢磨。”
胡一菲一拍桌子,胸脯一挺:“怎么可能不好嘛?我看这法子简直天衣无缝!要试点,就在我这儿试!咱这客栈人来人往,最能看出效果了!”
张凌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爽快…… 展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陆展博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腰间的佩刀和铜铃叮当作响,脸上写满兴奋:“师父!有啥任务?”张凌一脸严肃地拍着陆展博的肩膀:“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别给师父丢脸!”
胡一菲一愣,急忙问道:“那你干啥呀?”
张凌背着手,踱着方步,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我负责指导,具体事情让展博办。总得给年轻人一个锻炼机会嘛!”
陆展博激动得满脸通红,“唰” 地拔出半截佩刀又迅速插回去,大声保证:“师父,你放心,展博绝不会给您丢脸的!”
张凌语重心长地说:“能不能升副捕头,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他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出门了。
曾小贤走过来,揽住陆展博的肩膀:“你放心,我们全力支持你!有啥需要尽管说!”
陆展博掏出小本本,认真地说:“那就…… 正式开始吧!”
胡一菲满脸期待:“好好好,从哪儿开始啊?”
陆展博挠挠头,问道:“第一条是啥?”
吕子乔推了推眼镜:“夜里门窗须关好!”
陆展博立刻来了精神,大手一挥:“那就关窗吧!”
曾小贤看了眼外头明亮的阳光,无奈地说:“现在可还没入夜呐,好好好,关窗关窗!”看陆展博面色不愉,赶紧答应下来。
曾小贤和吕子乔合力将窗户拉拢,可陆展博却 “砰” 地一声把门撞上,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胡一菲急得跳脚:“关门干啥?我不做生意啦?客人都进不来了!”
陆展博理直气壮地叉着腰:“说了门窗就是门窗,先关上,有人来,自然会敲门的!”
曾小贤赶紧安抚胡一菲:“没事没事,这里交给我。” 在他的劝说下,胡一菲才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陆展博盯着半掩的窗户,发现怎么都关不严实,插销卡在凹槽里纹丝不动。
陆展博皱起眉头:“这窗怎么关不上啊?”
曾小贤伸手试了试,说:“我看看…… 插销锈住了,回头再弄吧。”
陆展博却不服气,从腰间掏出铁锤,眼神坚定:“回头干吗?今日事今日毕,这事你甭管了,我来!”
“哐哐哐” 的敲击声在大堂里炸响,木屑四溅。陆展博涨红着脸,使出浑身力气砸向插销,每砸一下,整个窗户都跟着剧烈晃动。曾小贤和吕子乔远远躲在柜台后,捂着耳朵直皱眉头。
胡一菲听到动静,急匆匆跑下楼,头发都跑散了,发髻歪在一边:“喂,干啥呢这是?好好的窗户被你弄成啥样了?”
陆展博抹了把脸上的木屑,举起一块木板,得意地说:“关窗啊!这样钉死,哪个贼都别想进来!”
胡一菲看着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气得直跺脚:“有你这么关窗的吗?贼进不来,我也进不来啦!这窗户还怎么通风采光?”
陆展博一脸茫然:“你从窗子进来啊?”
胡一菲差点被气晕:“我…… 我还指望它透透气呐!”
陆展博眼珠子一转,“嘶啦” 一声撕下窗纸:“这样不就透气了吗?”
胡一菲气得说不出话:“那…… 那我要是嫌冷,想挡风呐?”
陆展博二话不说,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啪” 地一声把窗纸贴了回去:“这样不就挡住了吗?”
胡一菲嫌弃地后退两步,皱着眉头说:“噫…… 你还是先喝口茶,歇息会儿吧!”
陆展博却摆摆手,干劲十足:“不歇了,时间太紧,第二条是啥?”
吕子乔弱弱地说:“值钱物件随时掏!”
陆展博立刻转头盯着胡一菲,眼神犀利得像要把她看穿。胡一菲被盯得发毛,抱紧怀里的钱匣子,往后退了两步:“你…… 你啥意思嘛?该不会是要我把所有家当都摆出来吧?”
陆展博掏出锁链,一脸严肃:“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这是我师父的意思,也是娄知县的指示!防患于未然,必须严格执行!”
大堂里,胡一菲的惊呼声和陆展博的坚持声此起彼伏,曾小贤和吕子乔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 这所谓的防盗试点,怕是要变成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了。